“我不出去。”江清依旧是四个字回应对方。
门外的程玉林闭上眼睛,双手平举于胸前,上起下浮,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竟从方才的气急败坏转为平静,柔和问道:“你出不出来”
“哎......”
门内传来长长一声叹息,江清想着总是龟缩在这精舍内也不是办法,按照这程玉林的脾气,宁愿时时刻刻守在门外也好收拾自己。偏偏自己又不能不出去,别的不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就受不了,酒肉便是他的性命,一日不吃就心神不宁,如何熬得住三日啊
“咔。”
房门打开,程玉林眼疾手快,抢步上前一掌推开院门,如一阵风般般从刚刚打开量两尺宽的门缝钻了进去,抬手就揪住背刀少年的领子,方才装模作样和颜悦色的语气荡然无存,一脸的得意和冷笑,说道:“江清师弟,看来你是不知道师姐的厉害。”
江清个头不高,只比程玉林高上两寸,几乎就是平视,目光中并无慌乱和惊惧,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苦笑道:“师姐的厉害师弟怎会不知,只是师弟初来乍到第一日,师姐若大打出手,这让师弟往后对丹山如何还能有归属感啊”
程玉林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师弟只是想回房休息休息,不知师姐为何这般暴怒啊”江清低下头,“若师弟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或失礼的地方,还请师姐念在江清新入门不知的份上,大人大量。”
铁牛站在门外,闷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江清侧头,笑道:“我没事,铁牛,你若要休息便去休息吧,师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铁牛点头,“大哥若有事,喊俺一声便好。”说完转身走回隔壁精舍的院子中。
江清望着脸色铁青的程玉林,笑道:“师姐,这毕竟是师弟的精舍,孤男寡女共处一院,恐怕会惹人非议啊。”挠了挠头,“师弟倒是不在乎,这脸皮厚,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可师姐当真能承受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误会吗”
想了想,边摇头边摆手,“不行不行,我也怕闲言碎语,说说倒是没什么,万一惹来倾慕师姐的师兄信以为真找上门来,师弟今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啊就是能过,那也得趴着、蹲着、躺着、腰酸的厉害。”
程玉林脸色更黑,揪住背刀少年的领子用力往上提,“你这家伙,巧言令色,这些话说给旁人听了,或许会心软饶你一马。可你也未免太过小瞧程师姐了吧,这些哄骗三岁孩童的鬼话你以我为我会信”
“师姐会信。”江清坚定道。
“哼,为什么
”程玉林语气冰冷,空出的一只手蓄势待发,已经准备反手关上院门,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规矩的师弟,只要下手高明些,不留下痕迹,刑律的长老和师傅还是有些交情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你看。”江清抬手一指。
程玉林一愣,回头望去,只见敞开的院门不知何时探满了纵横交错的脑袋,一个个神情各异,但眼中的意味都是令人遐想无限。
她登时火冒三丈,夹杂着灵劲的声音脱口大吼,“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谁再敢多看一眼,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众围观看热闹的丹山弟子一哄而散,但这精舍小院内发生的事情已不胫而走,传播的沸沸扬扬,江清原本想低调行事不招惹麻烦的计划彻底落空。在这丹山中他算不上是风云人物,但在许多对程玉林暗生情愫的男弟子心中,江清这两个字已经根深蒂固,迟早有一天要去会会他。
“师姐可是在考虑放过我”江清见程玉林一脸挣扎之色,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松了下来。
程玉林冷笑道:“我是在考虑,可不是考虑该不该放过你,而是考虑怎么收拾你才能不被人抓住把柄,落下口舌。”见背刀少年脸色愕然,咧嘴一笑,“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江清二话不说,左手上抬格挡开程玉林揪住自己领子的手,脚踏地面使出雁行功朝后滑开一丈远,手掌已按在了刀柄上,“师姐,恕师弟不是那种束手待毙的懦夫。”
程玉林饶有兴致望着如临大敌的江清,笑道:“以为在演武场上能接住我一刀就有胜过我的手段哼,真是没见识,对于师姐这个三节归元境界的修士,你这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未免也太过小觑了吧。”
这番话又让江清响起在青泥村祠堂里,沾化剑孙凯的那长剑的随意一扫,迸发出的赤虹剑气便让自己几乎骨断筋折,身受重伤。若非在那之前休息过内天地巨石上的《伏养武罡》的炼体之术,体魄远胜常人,那一剑恐怕就已经要了江清的命,就是当场不死,也要慢性死亡。
随着修为境界提升,他越发明白三阶归元境界和二阶聚魂境界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鸿沟天堑,天悬地隔,犹如一个孩童与成年人一般,孩童是那般的不堪一击,只能令人揉捏,而且江清还只是个二阶聚魂乙等小成的孩童......
“怕了”程玉林对江清脸上的神色变化极为满意,心情也舒畅了两分,抬起下巴,得意洋洋。
江清嬉皮笑脸道:“师姐,你非要教训师弟不可吗”
“非教训不可,棍棒之下出孝子嘛。”程玉林大义凛然。
江清将从手从残阳星陨刃刀柄上松开,摊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脸上满是慷慨赴死的决然之色,嘴唇蠕动了三两下才开口说道:“你来吧。”
程玉林总觉着怪怪的,坦然一笑,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一墙之隔,正蹲在院子角落看一群蚂蚁搬家的铁牛忽的听到隔壁院落里传来“砰砰砰”打沙包的声音,还有一声声闷哼。挠了挠头,心想大哥没有叫俺,依旧蹲在那里看蚂蚁,呼吸的重了,吹翻好几头蚂蚁,它们爬起来后惊魂未定,触角四处乱伸,许久才跟上了大队伍,似乎完全没看到铁牛这个一根手指就能让它们全军覆没的黑大汉,依旧在不辞辛劳的搬家,找个更适合的地方建造家园,勤勤恳恳。
两盏茶时间倏忽而过,一处落满枫叶的院墙中,两条人影在石桌上相对而坐,一个银壶,两只银杯,精雕细琢,飞龙金线盘绕其上,好不精致,一看就是出自高手匠人之手。
程玉林两根手指夹着就被,轻抿一口,鄙夷道:“瞧你,真没出息。”
此时的江清鼻青脸肿,往日里英气逼人的面庞肿胀异常,青一块紫一块,让人看着不寒而栗,这程玉林一拳一脚虽然没用上灵劲,可作为一个武修的气力又能低到哪儿去竟是没有留守,毫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招呼,特别关注的是两个眼窝,打得跟熊猫一般。
绑在额头上的青色发呆脱落,被他放在桌子上,束着马尾的发冠也倾倒歪斜,不得已也只能在了下来,一头黑发披散着,虽然面目全非,但若不看脸,还是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只是这脸实在是肿的吓人。
“师姐,不是师弟没出息啊,是你...哎哟,是你下手也太重了。”江清难免有抱怨,但却不敢说的太过,免得又招来一顿毒打。
程玉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旋即便又跟没事儿人似的,“这是为了你好,今日只是一顿痛打,或许日后能为你消灾避难也说不定啊,一顿打和一条命,你觉着哪个重要”
“都重要。”江清小声嘀。
“什么”程玉林脸色一板。
江清急忙摆手,“没什么。”
程玉林再问,“可还敢”似笑非笑。
“不敢。”江清咬牙切齿,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在心里头把这个程玉林咒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当然没什么恶毒的言语,只是埋怨她仗势欺人,想着终有一日要找补回来。虽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但把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打成鼻青脸肿的猪头模样,就算是再深仇大恨,也有些不忍心啊,到时候随手出口恶气就是了。
明明是一脸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偏偏又嘿嘿直笑
,几乎就要流出口水,这模样看起来当真是令人忍不住想抽他一顿。程玉林看在眼中,方才平复下的怒气登时又有沸腾的冲动,将手中银杯啪的一声放在石桌上,瞪眼怒视,冷声道:“你痴笑什么,莫非是一顿打,把你给打傻了不成”
江清忙收了痴态,一抹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没有没有,只是这一顿打把师弟给打醒了,往后也不怕师姐再报复,松下了担子,打心底里欢喜,所以才大笑出声啊。”
“住口。”程玉林短短的两个字立马就让江清闭嘴了,她对自己这令行禁止的本事极为满意,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冷声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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