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江清心中对那股奇异剑意的感应愈发强烈,这是每个靠近这里的人都有产生的共鸣,因为那擎天巨剑中散发出的剑意实在是太过浩大,根本不是什么虚假的臆想,而是实实在在的,只要你静下心来去感应,似乎就能和它面对面,但想要抓住它却是千难万难,但就是在这若得若失之间,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弟子在这剑谷中得到莫大好处,一鸣惊人。
江清凤眸炯炯,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雾,直投在屹立于深谷中不知多少丈高的剑柱上,怔怔出神,呆愣不语。
似乎有什么东西形成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和剑柱牵引在一块,分明可以感觉到,却无法顺着丝线朝前走,并不是因为面前或坐或立了无数师兄师姐们的阻碍,而是他和剑柱之间仿佛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纵然有丝线,犹如能凭着一条摸不着抓不住的丝线跨越无边无际的鸿沟呢
简直是痴心妄想,想要在这里领会开派祖师沈义山的剑意谈何容易呢......
丁德明左右招呼一声,盘腿坐下,见江清还呆愣站立,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腕,道:“江清兄弟,愣着干嘛啊,坐下来看啊,咱们也不急着走,在这里感悟一会儿,兴许还真能给我们领悟到撒很么也说不定啊,那可比贡献堂里的丧门鉴斧好处要多的太多了。”
江清笑笑,盘腿坐下,解开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道:“也好,闲得慌,就在这里静坐一会儿吧。”
“嗯。”丁德明点头,铁牛也顿首,三人缓缓闭上眼睛。
......
大雪封山,风起云涌,一般只有鸟儿才会停歇的院墙上留下一只足印,一条人影闪现而出,用力拍击门板,大声唤道:“江清,江清,别装作没听见,赶紧给我出来,快点。”
院门紧闭,没有丝毫回应传出,程玉林不甘心的又拍打了几下,还是没有人答应,她又急又气,用力一踹院门,大喊道:“混账江清,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就一只别出现。”
转身化作一条弧光拔地而起,眨眼就消失在白雪皑皑的道路尽头,风卷残云。
剑谷之下,江清凤眸紧闭,剑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心神沉浸之间,居然首次神识没有被动进入内天地之中,眼前一片黑暗天地,只在不知多远的地方微微有一点亮光,似夜色降临后远在天边的星点,江清本能般朝那星点靠去,不知走了多久距离却没有发生半点儿变化。
回想起屹立的剑柱,还有萦绕在其上的丝丝缕缕雾气般的剑气,心有所感,却如同所有弟子般无法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灵光一闪,既然走不到为何还要走江清停下脚步,盘腿坐在地上歇
息,直勾勾望着遥不可及的一点亮光,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那亮光似乎微微一颤,一人一光就似是在遥遥对望,相互都是一言不发。
“江清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声呼唤,睁开凤眸便瞧见丁德明那张脸,“怎么了”【¥…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丁德明笑道:“江清兄弟可是领悟了什么”
江清恍恍惚惚间好似抓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仔细一想却一无所获,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啊,那么多师兄师姐废寝忘食呆在这里数年都没领悟到的东西又岂是我一时半会儿功夫能够参透的啊丁兄弟玩笑了,真是看得起我。”
一抬头,凤眸穿过云雾,可见峡谷之上挂着一条银河,自南向被北横贯夜空,“这么晚啦”
丁德明道:“可不是,人家都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时间这东西对修士来说既重要又一文不值。”
江清奇道:“人家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丁兄弟却如何说一文不值呢”
丁德明道:“话是这么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可咱们修士又不同了,平日里暂且不说,便修为遇到瓶颈需闭关突破之时,少则三两月,多则一年半载,这还是咱们这些弱小修士的时间感念。”喝下一口酒,顿了顿,继续道:“对于四阶乃至五阶境界的前辈修士们,闭关一般都要以年来计算,眼睛闭上再等睁开,或许沧海已化作桑田,生长的故国早已破败成为茶前饭后的笑谈,所以我才说一文不值。”
江清若有所思,拍手点头道:“说得好,丁兄弟啊,想不到你居然会有这么一番深奥的理解,我江清真是小看了你,今日听你一言感触良多。”
丁德明伸手按住江清的手,笑道:“江清兄弟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也是我爹告诉我的,修士的寿命一般都是以百年来计算的,虽不能长生,人生苦短这一条我们算是避免了,三五年闭关的时间似乎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可于普通人来讲,其中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五年时光,足够未满三朝的孩子满地奔跑、足够恩爱的夫妻儿女满堂,足够人世间的一切变化,而在修炼界中的恒河般的时光沙漏中,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小憩一会儿罢了......”
江清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心想他从一个死而复生的普通人到现在所谓的二阶聚魂境界修士,不过是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恍惚间却似乎过了几十年一般漫长,想现如今自己修士的身份,在凡人眼中与呼风唤雨的神仙无异,其中身份转换差别之大简直天悬地隔。
丁德明抱怨难道:“我和铁牛早就醒了,偏偏你一动不动,叫了你
好几次你也不曾理会,我们也不敢打扰,又怕你醒来后不见了我们惊慌,便没有离开。原满心期待以为你能有所领悟,或许能指点指点我们两个,谁知道这大半天功夫是白费时间咯,我跟铁牛的屁股都坐痛了。”
江清干笑,“对不住了对不住了,让二位兄弟久等了,更让你们失望了。”
丁德明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说的也没错,这么久以来不曾被人领悟的剑意如何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参透的纵然是现武道山上的那位天纵奇才也办不到吧,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人中龙凤,不是我等可攀比的啊。”
江清道:“丁兄弟何必妄自菲薄呢,那位虽是天生地养的奇才,勤能补拙这句话也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前辈流传下来的,咱们未必就不如他。”
丁德明看了认真说出这句话的背刀少年一眼,笑道:“旁人说这话我只当他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为何,这不知高低的妄言从你口中说出,我竟没有觉着可笑。”
江清嬉皮笑脸道:“哈哈哈,或许是因为我难得正经一次吧。”
丁德明翻翻白眼儿,撇撇嘴,“还是信不得。”
“这就对了。”江清大笑,三人转身顺着石阶朝山上走去。
三人在外门弟子精舍的膳堂中大吃大喝了一顿,分头回到各自山头去,江清自然还是与铁牛一路,来到丹山精舍处,铁牛推门而入,江清拍拍脸,用玉牌打开院门,忽觉劲风呼啸声响起,铺洒在小道的积雪漫天飞舞,落叶飞卷。
江清心中警诏大生,汗毛乍起,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弥漫心头,他毫不犹豫,推门抬脚跨入。
脚却在半空中停下,身子也成前扑姿势僵固,心道一声完了,腰后衣袍一紧,紧接着只感觉天旋地转,手脚脸颊一凉,已是被人抛摔在了雪地上,七荤八素,仓皇失措。
熟悉的娇叱声紧接着便响在耳边,“混账江清,找了你一整天,可算是舍得出现了,我来问你,你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
江清趴在雪地上,掉转了个身改成仰躺,伸手惊道:“程师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江清不知道你来找啊,若知道一定不敢出门,专程再此等候。”
程玉林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冷冷瞥着江清,冷哼一声,道:“现在说这些,不觉着有些晚了吗”
江清分明从她眼神之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这个眼神很熟悉,每次她动手打人的时候都是这种带着欣喜和兴奋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扯开嗓子大吼大叫,“救......唔!”
命字还没说出口,程玉林已抬手点住其胸膛穴道,
强横的灵劲透体而入登时让他一丁点声音也无法发出。附身拉住江清衣领,无视这上百斤的重量,化作一条弧光冲天而起,眨眼间就离开弟子精舍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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