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奇和胡西行继续前行,路上萧奇一边练功,一边和师父斗嘴。
这一日二人来到一处甚大的城镇唤作“鹿邑”,进得城来萧奇只见人流熙攘,十分热闹。
道路两旁都是做生意的小贩,有卖泥偶的,吹糖人的,还有当街蒸包子,卖烧鸡的,杂耍卖药的,看得萧奇喜不自胜,胡西行一时没有拉住他,萧奇忍不住钻进人群里去了。
胡西行扯着脖子喊了半天不见他踪影,只得叹气摇头,在街角找了个空地,从包袱里掏出件旧衣服铺在地上,上面放了些瓶囊坛罐,又找了块木牌放在上面,那木牌上面写着:绝世灵丹。
萧奇跑到卖泥偶的摊子上拿起一只泥马看了看,卖货的刚要和他说话,却见他一早放下泥马跑到对面吹糖人的那里去了。萧奇伸着光溜溜的脑袋和围着摊子的孩子们一起咽着口水,又学着吹糖人的鼓了半天腮帮子,那吹糖人的甚是小气,盯得又紧,萧奇眼见占不得便宜,又跑去卖烧鸡的摊位前,站了半天。趁人不备揪下半个鸡屁股转身扔进嘴里,吃得满嘴是油的回到师父身边。
胡西行只道他跑去吃独食了,不禁嘟嘟囔囔的数落了他半天,萧奇听他啰嗦完,方才问他道:“师父看这份架势,咱是要摆摊卖药吗”
话还未说完,头上早就着了一记。
胡西行打完他又极快的坐直了身子,对着街上来往之人颔首微笑,尽量扮出一份仙风道骨之态。然后假做抚须压低声音说道:“小兔崽子,这一路盘缠都被你吃光了,不卖点丹药如何能回到衢山去况且,我这不是卖,不过是给丹药寻找有缘之人罢了,缘分之东西,也是需要银子来联系的!”
萧奇挨了一下,捂着脑袋假装痛极,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揉着额头说道:“弟子明白了,但那盘缠好像是师傅在上一个小镇买了四份猪头肉都花光了,弟子也想吃一口可师父不让,说小孩子吃了猪头肉就会脑子发混,变成猪脑子,师父,那猪头肉可还好吃吗”
胡西行见被他揭了短处一时颇为无奈,只得装傻道:“哦还有这等事情你记错了吧师父怎么不记得了”
萧奇知他耍赖,忍不住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定是那天喝了假酒,把脑子喝坏了。弟子曾万般苦劝,吃猪头肉时不能喝酒,太费钱……呃,太伤身体,可师父不听。”
胡西行听他越说越快,连旁边卖货的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不由老脸通红,只得暂时投降。
对萧奇说道:“乖徒儿,莫再抱怨了,待为师将这些丹药卖了,一会儿带你找个大点的馆子,好好吃一顿。休得再耍乖卖嘴了,去替师父吆喝几声,招揽些主顾才好。”
萧奇得了他的许诺,又听说要去找个大点的馆子吃一顿,登时大喜,。当即按照他的吩咐走到街上大声吆喝起来。
可在这集市上,像胡西行这般卖丹售药的,每日里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个,大家早已司空见惯,这些卖丹药之人吹嘘得一个比一个厉害,那神丹买回家去不过是豆粉混了颜色,哪有什么丹力。时间久了,大家心里明白,哪有人再肯停留
即使偶尔有几个人来询问,也是问他能不能免费送上几颗。
萧奇在街上吆喝了半天,喊得口干舌燥,不见师父卖出一份丹药,登时有些气馁。
他回到师父身旁擦了擦汗,又向旁边卖菜的要了半瓢水一口喝进,方对胡西行说道:“师父,想不到这丹道竟然比讨饭还要难,讨饭只是哭穷扮惨不要脸面就行,可我看今日,除了这两点还要耐得住寂寞。”
胡西行看着萧奇满头是汗,忍不住挥袖给他扇了扇,又捋了捋
胡子笑着说道:“须知在这世间活着就是一场修行,修行就要承受寂寞,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莫急,莫急。”
萧奇腹内饥饿,只盼师父早早卖了那些丹药,两人找个酒楼茶肆,要上些酒食痛痛快快的大快朵颐。他原以为凭着师父的炼丹本事,卖些丹药还不是小菜一碟,哪知竟然如此困难,可不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萧奇眼见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肯在此驻足,师父却是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不由心内焦急,忍不住对胡西行说道:“师父,待我去给你吸引些人气!”
说完走到街头,抱拳拱手使足精神打了一蹚猴拳,众人见他翻滚腾挪甚是热闹,登时围了一圈,可待他滚了满身满头的灰土,还未及说话,身边诸人早已迈步离开,哪里来得及介绍师父和他的仙丹
萧奇久在街头讨饭知道生活艰难,眼见无人关注一时也不甚在意。
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又整了整衣裤,将裤脚挽起,一边吹了几声口哨,引人注意。
随即头在上脚在下倒立而起,然后屈左膝,脚掌抵在右腿内侧,屏息静气,右脚脚趾回勾,腿向上提以髋部为轴折叠,将脚丫放在屁股之上,手轻轻抱住腿,如同一只将要破茧而出的蝉。
集市上的众人见这光头小子身体扭曲,姿势甚怪,不由好奇纷纷驻足观看,他身边又慢慢聚拢了一堆人。
萧奇为引人注意,忍不住使出了他在灵台中时,陆轻怜所授的“桃花三笑劫”中的第一式“一见钟情劫”。
这些招式他的神念在灵台中早已练的极熟,他的身体在神念的感应之下每日操练早已适应,非但不再感觉痛苦,反而十分舒服。
那集市上的来往诸人都是些农夫猎户钓者屠户之类,从未见过这般怪异之事,好奇心大起。胡西行见人头攒动,适时高声呼唤:“徒儿,莫要卖弄,我这仙丹只有十数粒,早来早买,若是一时来得人多了,哪里还买得到”
众人方知这端坐一旁的胖子原来是这怪异小子的师父,见他胖则胖了点,但此刻抚须微笑,气定神闲,安然而坐,隐有世外高人之风范。胡西行随即又挥杖冲着天空放了几道火蛇,众人初时被吓了一跳,但旋即只当是遇到了在世神仙,登时疯挤着将他身前摆着的丹丸药物买个精光,最后连袋子里二人未吃的黄豆也当成了仙丹抢购一空。
萧奇被挤在外面眼看着诸人一手拿着银子,一手疯抢丹药疯狂,胡西行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直到他面前空空如也再无一物,众人方逐渐散去,还有不少人围着胡西行打听明日可还有仙丹可买。
待那些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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