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奇见尹中一狼狈不堪的躺倒在地,沾了一脸的碎草屑,不由心疼,情急之下破口大骂。
他本就生长草莽之中,在街头讨饭时更是学了一嘴的骂人话,今日他念着自己是此间客人,还算是嘴下留情,不然只怕连春姐这般见多识广的女人也会掩耳疾走。
他正骂得开心,不料却被赶到窗口的叶凝露听了个正着。
她见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光头小子,一边抱着刚刚那个女子,一边污言秽语的骂个不停。
其中有些词汇说得甚是下流,还有一些她虽然没听过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形容。
叶凝露在天木宗红柳门中威望甚高,而且她的木灵术修炼到了“吐蕊境”,内海幽谷之中已然修炼出“三叶金柳”,早已达到七花同放的地步,远远超越一般门人,可以说是天木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平日里哪个师兄弟不是敬着,但此时竟然被一个龌蹉的秃头小子如此侮辱,叶凝露不由大怒,一脚将半扇残破的窗子踹掉,随即跃到天井之中,陶根也随在她身后一起站在几人面前。
萧奇见有人出来,知道不善,立时闭嘴止住叫骂。
于是两伙人横眉立目的面对面对峙。
刚刚田野青被陶根一拳击飞,撞破窗子飞了出来,一时间早惊动了各屋的客人。
他们先前见倪八和金止戈去追那只怪异的黑猫,恨不得跟过去看热闹,不过见那黑猫竟然可以破空瞬移,也知道此去危险,于是止了念头。
但不由动了八卦之心,相互串门拜访,对此事议论纷纷。
待听到打斗声,见随即有人重重跌落在天井之中,只觉得好奇,纷纷探头,有那好事者早已从窗子里钻了出来,远远的站着,负手观望。
众人见萧奇将尹中一搂在怀中,田野青躺在地上装死,唯一站着的两人就是他和春姐。
萧奇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感觉压力很大,不由歪了歪嘴巴。
再看叶凝露,她自负的抱着膀子,斜着腿站着,眼里满是既不屑一顾又有些恶心的神态,就像是在看一只癞蛤蟆,铁定可以一脚踩死,但又怕黏液粘到鞋子上。
那观望之人不由围成一圈,窃窃私语。
春姐不知所以,只道这叶凝露和陶根是来砸场子的,此时见诸位客人都在看着自己,知道主人虽然不在,但岂能退缩?
于是大声唤人前来,想要将叶凝露二人控制住。
不过她随即目光移动,见到窗棂上仿佛灵蛇一般的绿色藤萝,又看了看尹中一手中的法杖,似乎明白了什么,因为木系修士是不用法杖的,而且天木宗门下专修木灵术,也没有木火同修之人。
她旋即感觉许多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春姐一手止住赶来的手下,又看了看两方,感觉自己与萧奇并肩而立似有不妥,害怕被误会自己与他是一伙儿的,于是急忙向后退了退。
她身后围着看热闹之人,见她扭着粗胖的腰肢后退,还只道她是要施展什么高深的道术,不由纷纷退让,闪出一块空地来。
叶凝露看在眼里微微一哂,随后对众人说道:“先前这二人冒充天木宗弟子,本就该受罚,这光头又无端侮辱本人,想来有些本事,红柳门下叶凝露、陶根在此,却要讨教一下。”
围观的众人听她一说,才知道这绿衣女子竟然是“天木宗”弟子,见
她气势嚣张,登时信了几分。
原来,天木宗弟子众多,遍及东、南二洲,是以才会分为红柳、白杨、绿竹、黄樟、紫葵等诸门,在东南二洲势力颇大。
听到这绿衣女孩说到自己天木宗红柳门弟子,许多人心头畏惧,不由收起了色眯眯的眼光。
萧奇和尹中一本就是被春姐错认,心中有鬼,听她一说登时明白了几分,原来是那荷包的正主到了。
他见叶凝露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又见田野青和尹中一都被打倒在地,不由有些畏惧。
萧奇虽不知田野青的道术如何,但尹中一的控火之术他却领教过,知道若不是依靠神念术,则她胜自己多矣。
此时见这姓叶的女人叫嚣着向自己挑战,萧奇不由先是挺了挺胸膛,但随即想到,自己在道术方自七窍通了六窍,却是一窍不通,却如何与这个女人过招?
这一思忖,却是气势渐渐萎靡起来。
见他如此,围观的一众人不由大笑,随即戏谑起哄,先前因为拍卖会数次波折而产生的焦虑压抑之感立时一挥而散。
人族天生爱瞧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显露无余。
叶凝露见萧奇先前犹有些男子气概,但随即低头不敢再看自己,以为他心生畏惧。
她一向佩服男子气概甚浓之人,只恨这辈子做不成男人,见萧奇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看不起他,冷哼一声,将掌心向下,手指微曲,随手一抓。
众人只觉得脚下一凉,似乎哪里不对,待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脚下本来都俯低贴地的小草,此时竟然都昂首挺胸立了起来,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有那识货之人知道这是天木宗的女子在施法,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远远离了那范围,方才止步。
随即见叶凝露周围的草茎都悬空而起,如一只只飞针般停留在半空中,针尖所对之人正是萧奇。
春姐见叶凝露面色冷酷,明白是因为萧奇刚刚的辱骂让她气愤,是以要下狠手。
只是眼下主人金止戈不在这里,若是出了人命却如何是好?
况且这小光头和他怀中的女子虽然假冒“天木宗”门下,但却是自己误认才带来此处的,何况他们没做什么不法之事,反倒是帮助主人找 出了袁圆这个浑水摸鱼之人。
这姓叶的女子虽然是正牌的“十六号”客人,但一到此处就飞扬跋扈,更是让她不喜。
春姐见当下剑拔弩张,于是忙伸手叫道:“叶家小姐姐且慢动手,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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