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的反应落在水芊芊眼里。
她不大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觉得她的话说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她虽然不能理解，心口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堵。
正在这时，警笛声响起。
柏璟拉着水芊芊站起来，“丰哥，这里交给你们，我和芊芊还要去看同学的篮球赛，先走了。”
这一刻，无尽的心疼让他只想把她带离这里。
丰城微愣，而后点头，“嗯，去吧。”
看着水芊芊，“难得周末，就安心看同学打球，球赛结束后可以约几个朋友出去吃饭逛街，偶尔的放松对学习更有帮助。我和明月会在老宅住一晚，晚上会给你们留门。”
水芊芊正疑惑丰城为什么说这些话，就听柏璟道“留门就不用了，我们今天回学校。”
她是有点懵的，他们之前有说过要回学校吗？
不过既然是柏璟的决定，她自然没什么意见。
本来今天星期六，住学校还是回老宅都可以。
两人走后，水垣很快也被带走。
丰城和柳竹韵跟着去了局里处理后续，剩下的三人在茶楼店员的带领下转到另一个雅间。
三人坐下，谁都没说话，韩烟雨还在低低的抽泣。
最终还是柳明月开口打破沉默，“说来，我和二位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在水家老宅的时候撞见过几次。我的事你们应该也听说过，以前我的情况甚至比芊芊还要严重。”芊芊好歹还能正常的学习生活。
两人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听她提到“芊芊”两个字，都不约而同的朝她看去。
柳明月继续说“我会恢复都是芊芊的功劳，如果不是她对我说了那些话，我怕是这辈子都会将自己封闭起来……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二位，我大概知道芊芊是个什么情况。说白了，她就是不信你们，她依然会喊你们爸妈，但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如果可以，我希望二位以后能够稍微对她好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那个叫柏璟的少年对她来说很不同，他们的事，我希望二位不要多过问。当然，你们是她的父母，由我来说这个话也不合适，但既然芊芊喊丰城一声大师兄，我就是她嫂子，我只想看到她变得更好，不希望在她渐渐有好转的时候又被人打回原型。”
“我们都不是胡闹的人，在得知柏璟在芊芊身边后，不管是丰城还是子云，甚至连萧老爷子都查过也亲眼见过柏璟。时老爷子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总不会差。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柏璟是个很优秀沉稳的少年，有着和年龄不符的稳重，对芊芊又一心一意，是可信的。”
“我不是在为柏璟说好话，只是实话实说。芊芊的情况想要有好转，只能靠他。”
说着看向韩烟雨，“我听说，朱夫人前段时间去找过芊芊，为的是帮柏璟那位继母求情？”这事萧衡和丰城提过，柳明月自然也知道。
“我不知道朱夫人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遇到那样的事，怎么着也该向着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对方。”
韩烟雨无地自容，“我……”又忍不住哭起来。
“想必水先生已经知道柏璟住进了老宅，既然水先生没说什么，应该是赞成的。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朱夫人，这件事我们大家都知道，芊芊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就别多过问了。”
她不是赞成两人住在一起，是因为这些年芊芊确实太过孤单，她既然愿意和柏璟多接触，柏璟又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住一起也好。
柏璟住进老宅这个事，韩烟雨确实不知道。
就算知道，她现在哪里还有资格说什么？
只是这件事其他人都知道，包括萧老爷子都亲自考察过柏璟，她却还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对她女儿影响这么大的人……
身为一个母亲，她如此不负责，还有什么资格过问？
“你、你们都说他可信，我自然不会多话。”别人她不了解，水霄那么愧疚后悔之后，不会不管芊芊，既然他都不反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再说，她也没有管芊芊的资格了。
“这样就好。”柳明月是真怕韩烟雨什么都不管就对水芊芊一番质问斥责，这才不多嘴这几句。
信不信柏璟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们都信水芊芊。
本来从小到大，水芊芊都是特别有主见。
“我现在要去老宅，二位要一起去看看吗？”
两人迟疑一下，点头。
三人很快来到水家老宅。
除了水霄，柳明月和韩烟雨已经很久没来过老宅。尤其是韩烟雨，自从和水霄离婚，她就来过一次，好像是来接水芊芊去朱家过年，不过那已经是三四年前了。
踏进宅子大门，只给韩烟雨一种感觉。
静。
这座宅子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热闹。
这样的环境，别说一年两年，就是一天两天，她都待不下去，芊芊却坚持在这里住下。
真不敢想象，她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
韩烟雨进了客厅，然后上楼。
她知道水芊芊的房间在哪里。
站在水芊芊的房门外，犹豫了大概十分钟，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床，梳妆台，衣柜和书桌。
房间是水芊芊刚搬过来的时候水天越让人布置的，所以看起来很少女心。
床铺整理得很干净。
韩烟雨走进去，打开衣柜一看，衣服也是叠得整整齐齐。
还有书桌。
书桌上的东西最多，书架上全摆着书，各类书籍都有。在书桌上，还摆放着很多没开封的试卷，而在书桌左侧的地上，堆了整整三大堆做过的试卷和练习册。
随手拿起一张做过的试卷来看，上面红色笔标记的只有一个题。
也就是说，她的正确率几乎快到百分之百。
不是只有一张是这样的正确率，随手再拿起一张也是这样。
韩烟雨拿着试卷的手都是颤抖的。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芊芊已经长得这么优秀了。不说书架上那些课外书籍有几本都被翻旧了，就说地上这三堆做过的试卷练习册，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做出来的。
估计这还不是全部，应该有些已经被她整理扔掉了。
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盯着都未必能做到这么认真，她却自律成这样……
韩烟雨突然想到水芊芊刚刚说的那句话，就算没有那份关爱，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差，相反，她还把自己活得比很多人都优秀。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活得这么优秀？
因为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
她刚刚看到了，芊芊放在桌上的照片共有三张。
一张是芊芊自己的独照，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一张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和水老爷子以及老爷子的三个弟子的合照。
没有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更没有她们母女两人的合照。
在芊芊的世界里，已经将他们这对父母排除在外了。
这么一想，韩烟雨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这是报应吧。
韩烟雨在房间里痛哭，水霄站在房门外也不见得好多少。
水垣说得没错，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是被水垣算计，但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的家庭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段时间他一个人住在水家别墅，第一次体会到独自住在家里是什么感觉。
无论等到多晚，都等不回来任何人。
那种无尽的孤寂笼罩在自己身上，压抑得他有些无法呼吸。
突然想到以前的芊芊，她一个人在别墅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一样等过？最后是不是越等越失落？
转身下楼的时候，水霄的电话响了。
是他的秘书打来的，说是有人告沈芸涉嫌商业犯罪，证据齐全，已经从市医院被带走。
住这段时间的院，沈芸已经可以出院自行休养，只是她出了院不知道要去哪里，又想着在医院也许才能等到水霄，就死活都不愿出院。
这会儿被带走，医院自然也不阻拦。
“先生，这事是您做的吗？”电话那边的秘书问。
－－－－－－题外话－－－－－－
2更1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