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玖……此时只有你我二人,你心中有什么话,尽管说。”元佑道。
“太子认为,我还可以说什么”
“子玖,你心里是不是怪我父皇!”
宁荣自尽一事,元佑心里也是清楚的,若是不父皇任李楣等行事,也不会闹的那般地步。
他曾跟父皇提过此事,父皇说的意味深长:“佑儿,你要明白,身为君王,有许多无可奈何”
他其实不太明白父皇说主知的意思,父皇又说:“有些牺牲,虽然会痛心,却也是难以避免的。”
元佑心中很想反驳,父皇却不让他再多说。
后来他跟母后也谈起此事,母后更多的是沉默,然后深深的道:“若儿,你为君之后兴许会明白你父皇为何会如此,现在不要多问,也不要再多言。子玖若是跟你谈起,你要多多劝他。”
他们这一路北行,子玖从不曾跟自己提起宁侯自尽一事,又因有阿难在,他一路似乎也心情愉悦,他自然也不会再提。
现在他拿出父皇密旨,看子玖如此模样,不免心中为他难过。
“太子多虑了,子玖并不怪皇上。”
宁毅缓缓的道:“父亲自尽,是愧对皇上,愧对大安。梅氏一案,的确是他所为。他为此愧疚数年,自尽也是为了一个解脱,”
“……”元佑轻拍一下他的肩,“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皇上密旨,子玖一定会遵从,请太子放心。”宁毅又道。
“我自然相信你,整个大安朝,还有谁比你更忠于我父皇。是我父皇……”元佑没有出下去,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诉之于口。
跟元佑说完话,他回到和琰琰休息的房中。
他脸色沉静的可怕,静平立即看出他的不对劲。
“你跟我三哥说了许久的话,你们说什么了”
宁毅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坐着,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静平看他如此,便让香娘和冬雪退下。
“是不是我父皇给你密旨了”静平坐到她身旁问。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琰琰!
宁毅看向琰琰,意外她竟能这么快猜到。
其实对静平来说,猜到并不难。
她太了解父皇了!
父皇是君王,是有野心有抱负的君王,他要的是江山稳固,他要的是一统中土。
宁荣之死,他固然痛心。但宁华是边关大将,他绝不允许任何事情影响到边关的稳定,影响到宁华的守城之心。
所以以父皇的行事,给宁毅一道密旨,瞒下宁荣之死,是意料中的。即使明知这道密旨会让宁毅不快,还是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静平心里一痛。她不知能如何安慰他,此时说任何话,似乎都十分多余。
“小九哥哥……”
“我没事,我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也会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宁毅说。
静平看他如此,心埋极不好受。
“小九哥哥,你会不会怪我”静平低声道。
“我为什么要怪琰琰”宁毅看向她。
“我父皇对宁家所做的,确实很过分,你父亲之死,也是因为我父皇。”
这是静平的心结,他们没有深谈,也不敢深谈。但是不谈,不代表这件事能绕过去,能当作真的不存在。
“你是你,皇上是皇上,我不会因为皇上做的任何事而怪罪你。”宁毅握紧她的手,“再说,君臣之间,我便是心里怨一声皇上又能如何”
静平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难受。
“父亲也不会希望我去怨怼皇上,我还是会对皇上对大安忠心不二,哪怕有一天要我这一条命,我也在所不惜,我叔叔亦会如此。我今日生气,并不是因为皇上让我瞒下父亲之死,而是皇上太小看我叔叔,小看我宁家人了。”
宁毅说着眼眶泛红:“我叔叔难道会因为我父亲之死,就不守城,就不对大安尽忠了吗”
静平听着鼻头一酸,抱紧丈夫:“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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