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第177章 希望工程

    


    现在总算是手边又有了点钱,张子文又开始精打细算的文书工作。

    老酒鬼一瘸一拐正在多次路过。这是因为被关号子里虐待了一段时间,腿被人折了。倒是没到残废地步,不过他这年纪伤筋动骨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复。

    居于这些他现在张牙舞爪的,自诩为功臣。

    “我说你不要故意在我面前晃荡,你为海军受伤了,这事我知道的。”

    张子文一边做文书工作,一边很头疼。

    老酒鬼便停了下来道:“看老爷这样子想再开一个矿井?”

    “不是想,是必须开。”张子文道。

    “这不公平。”老酒鬼道。

    “又不公平了?理由呢?”张子文愕然的看着他。

    老酒鬼快要流口水的样子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五万票子,“看似大人弄到了一大笔钱,该是建宿舍,收购物资,改善生活条件了。那些中低品位的铁矿,再开相反是负担。”

    张子文摆手:“你不懂。现在的盈利建立在有量的情况下,我和刘知州的协议是:每月矿石产量增加两成。而一号矿井的储量存在不确定性,且产能已趋于饱和,若不开启第二矿井,完不成协议任务,咱们又会回到从前。”

    他就是不肯建宿舍改善住房面积,老酒鬼便携带着死了爹的表情,不怀好意的瞅着理慧子:“还愣着干嘛,还不给老爷端茶水去?”

    理慧子小跑着去把茶水拿来,被老酒鬼接过来,又笑眯眯的转手递给张子文:“老爷请喝茶。”

    不久后,老酒鬼伸手把理慧子的下巴微微托起一些,观察着:“咦,小妞最近越来越水灵了?”

    理慧子唯唯诺诺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紧跟着老酒鬼惨叫一声,被从后面袭来的婆娘捏着脖子一扫堂腿,后按在地上捶,最终溃败。

    张子文低着头写写画画,并没有去看两个白痴发生了些什么……

    今日是海军第二个有意义的纪念日。

    一大早,许多人聚集在矿区观看二号矿井的剪彩,每个灰头土脸的人脸上都携带着喜悦。许许多多平时胆子比较小的小屁孩也跟在现场,抱着她们爹或娘的大腿观看,充满了对往后的憧憬,譬如爹娘有工作后,偶尔可以去昆山县城买个糖人什么的。

    这是对张子文以及其海事局非常重要的事业,所以哪怕张子文的额头上几乎印刻着“白痴”字样,李晓兰也来观礼了。

    从生意上衡量,她隐约觉得自己冒着对抗家族风险借出去的钱会打水漂,但无奈她是感性的人,有时候看着这个未及弱冠的青年那份固执、仅仅为他这个人,李晓兰也愿意花钱买个高兴。

    甩甩头,又仔细看看,李晓兰很确定不是幻觉,他除了和女生互动时候像个白痴,做生意搞生产时脑门上也真的刻印着白痴字样。

    但世事有时候就是这样背离,明显不合理的矿石官牌价可以被扭曲,明显早该破产的海军,可以凭借“人心在”这简单的逻辑,支撑过黑暗时期并看到盈利。

    还有这个类似白痴的人,用他的固执和梦想,建立了一个小镇似的帝国。

    不过这仅仅是李晓兰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场观礼的每一个人都对小张大人充满了感激。

    “歪了歪了,这边再上去一些。”

    四九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制作的木牌正在挂上去,乃是“海军二号矿井”字眼,刻画的歪歪斜斜,感觉是用脚写的,但李晓兰也觉得非常有趣,会心的笑了笑。

    另外那头炊烟缭绕,一群没工作的妇女带着一些小孩已经开始生火造反。

    时至今日虽然仍旧草根,但李晓兰注意了一下,已经比来时候多了许多家私,锅碗瓢盆什么的明显多了不少。

    那个悬挂着食堂牌子的地方仍旧是个破旧工棚,且一看那字就知道出自四九的手笔。

    说起来这些锅碗瓢盆,也是张子文半年以来陆续从苏州城淘来的二手货。

    “这个垃圾佬么,也是够了。”

    对此李晓兰很委屈,接导致了锦衣玉食的她从来不敢在这里吃饭,每次来这边都要饿肚子。

    不是嫌弃,真的不敢吃。

    李晓兰想过援助他些这类东西的,但每次张子文都会说“换成煤或猪油”。这能让李晓兰每次生气,哪有接受援助还挑选的说法。

    最搞笑的是,那个每次见到都想命人拖走打死的老酒鬼,整个一好吃懒做的老头,却偏偏被张子文任命为了工头。每次都需要威胁他,他才会一边吐槽一边下矿井工作。

    酒鬼婆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李晓兰听人说她整天偷吃张子文的盐菜,还偷吃厨房的猪油,胖的像个母猪一样,无可恶,嗓门大,天天给理慧子小鞋穿。不过她却是张子文的内务副总管,总管是四九。但四九去做木工了,于是酒鬼婆娘等于是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总管。

    关于这些李晓兰提醒过张子文的,张子文回答:就算明君身边也总会有几个奸诈存在,总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它去吧。

    李晓兰竟无言以对。

    当当当——

    差不多时候钟声敲响,泥腿子们聚集起来吃早饭。

    饭后要开始工作,而工作之前张子文通常都要讲话,尤其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把人都集中,张子文站在高处拿着土制扩音器道,“这地方的矿井当时被神泉监关闭了,他们放弃了矿井,放弃了大家。”

    “苏州乃至两浙路上上下下,全都不看好这个地方,他们认为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没有未来。在当时,我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们一起经历过比现在更黑暗的时期,凭借诸位的辛劳,我们一起走到了今日。”

    “哪怕情况有少许改善,但现在仍旧困难。前路充满了不确定性。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下月的矿石价格是多少,没人知道我们手里的矿井储量能挖多久时候。”

    “我知道的,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借债开启第二个矿井,这从生意上说,是个疯狂又利益不大的决定。为此,我已经被两浙路乃至全国的人看做了一头白痴,一个超级败家子。”

    “好吧他们的看法不无道理,但那又怎么样。老爷我做事就要反着来。”

    “我不敢讲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事实上我讲这话你们会信,但我自己是不信的。只因为我这人偏激又固执,我在验证我的理念,我想证明我是对的,而他们都错了。”

    “我想带着你们一起证明,大宋皇家海军永远是对的,世界必须围着我们转,否则世界就错了。为此有一天我会代表海军宣布:我们要纠正世界,你们错了!”

    全体懵逼。

    如此的冷场导致口出狂言的张子文也有些尴尬。

    好吧,将来拥有二十个航母战斗群全球部署的时候、这话说出来或许会很带感,但现在还在苏州做垃圾佬呢。

    不过现在反过来,全体泥腿子觉得老爷脑门上刻画这白痴字样,但李晓兰却觉得这个状态的他很带感,眼里闪过一抹亮色。

    捂脸是不可能捂脸的,说起来,这辈子张子文都不会觉得害羞了。

    于是稳住了阵脚,继续一本正经的道,“现在不耽搁大家工作了,以后有时间在补充几句。最后我正式宣布:属于你们,也属于皇家海事局的二号矿井正式运营。”

    我也!

    等的就是这句,这意味着又有一群人成为海军雇工,会参与到挖矿,运输,杂务等很多个环节中。同时会拥有矿井股权。就此情绪激愤掌声如雷。

    “对了,还要补充几句。”

    张子文现场就耍赖,“从今日起,我宣布8至12岁的少年不限男女,可被列为海军预备役少年军编制。全日制免费学习基础知识,差不多时,会根据每人的特点进行细分培养,将来从少年军学堂合格毕业后,他们会成为海军的正式编制,分配各种相关工作。”

    就此一来,徐宁刘光世四九被她们挤得人仰马翻,纷纷挤爆脑壳的要把自家孩子送来少年军。

    这时代的观念女儿算是赔钱货。尤其那些家有小闺女的很激动,怎么的也把要闺女送进少年军,能学会什么不指望,但老爷说毕业后包分配,长工合约,这简直就是重磅炸弹。

    家有小儿子的也高兴,俗话说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老爷是个不藏私的人,愿意免费传授知识技术,在这个时代里,对于这些人而言,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大好事。

    这些情景在李晓兰看来都是琐碎事,一定程度上,李晓兰很羡慕这些人能穷高兴。

    “把酒拿来。”

    吩咐后,李晓兰的护卫去马车上把葡萄美酒、以及工艺精美的银杯拿来。

    李晓兰先把杯子递给张子文一个,又倒上了美酒,“真为你高兴,也为他们高兴。你担负了很大风险,用整个身家为这群人担保。原本我一直担心你会翻船。但现在看他们真的支持你,喜欢你,那么你担负的风险像是也值了。譬如,我也担负了很大的压力借钱给你,虽然看着你把钱往水里扔不是个事,不过看见这些情景,看你现在的表情,我觉得也算值得吧。”

    言罢碰杯,她一口喝光后才发现,张子文没喝,正在观察这酒。

    李晓兰道:“别看了,保证是你买不起的高端货,好酒。”

    张子文小喝一口回味少顷道:“也不知道你那优越感哪来的,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差葡萄酒,你信不信?”

    “白痴……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如此说我?”

    李晓兰干脆没收了张子文手里的酒杯,不鸟他了。坐着马车离开时又寻思:难道该死的胡商坑我,这些酒不好?

    徐宁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看着李晓兰的马车远去,“大人是不是得罪她了?她现在可真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呢!”

    张子文道:“我又没说胡话,那真是我喝过的最差葡萄酒。”

    徐宁嘿嘿笑道,“大人今日的演讲非常带感,将来海军真能在神秘莫测的大海上纠正世界错误吗?”

    “可以的,给我十五至二十年。”

    张子文看着大海的方向喃喃道:“不过这条路充满了艰辛和血泪,没什么好兴奋的。需要人前赴后继,不停的用资源和人命填进去,积累航海经验,探索未知的大陆和航道,才能为我大宋拓展出新的纵深。”

    看张子文这模样,徐宁知道他在担心着出海部署的刘光世部。

    海军第二次出征时候每个人都很激动,但只有徐宁知道,实际对此最担心的人就是张子文。

    出海之后面临着神秘莫测的洋流,风浪,疾病,等等威胁。听过刘光世说上次的航海经历后,军人出身的徐宁觉得这样的战最难打,无法脚踏实地,对一切都是未知的,心态最难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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