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答应她了”
兰蒂斯靠坐在白色的梯子上,望着桌子对面一脸忧郁的佐兰。两人时隔数日又重新相聚在了这个钟楼内,钟楼阳台之外的水面还是一如既往地蔚蓝清澈。
佐兰无奈撇了兰蒂斯一眼,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已经答应了要迎娶玛格丽小姐,为了帮助依安换取来自她的支持与帮助。
“嗯……其实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也许兰蒂斯现在的笑容是货真价实的,佐兰其实也无法真正分辨出来。但毫无疑问自己迎娶玛格丽的这件事,在以后的未来都会成为别人酒后的笑谈。一个宣誓效忠家族的骑士娶了自己的主人,这种违背誓言与信念的事肯定会被世人所唾弃。不管最后的结果会发展成什么样,佐兰都再也不是骑士这一事是肯定的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兰蒂斯望着佐兰发声询问,既然依安的存在已经被玛格丽所知晓,那么这件事就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是一个迟早会传递出去的讯息。
“依安大人已经准备好和玛格丽小姐进行会面了,是时候把他的存在公布于世了。”
“很好,关于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对此我很擅长。”
兰蒂斯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去,他们现在必须珍惜每一秒的时间,尽早把依安的消息通知到全城是当下最重要的。不过这其实并不会是件轻松的工作,因为现在城内的人即使是在白天,也仍然会因为畏惧而选择闭户不出。所有的贸易以及社会活动全部被迫停止,人们如今甚至连报纸都不看。在这样死城般的状态下,想要传递消息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我一直都有个疑问。”
佐兰突然叫住了兰蒂斯离去的背影,这让兰蒂斯感到些许的惊讶。自己居然也会有被佐兰叫住的一天,他还以为佐兰一直讨厌自己来着。
“……请讲”
“你为什么要帮助依安登上王位”
佐兰很疑惑,兰蒂斯会选择帮助自己和依安的目的。佐兰认为荣誉感与使命感的这些,对兰蒂斯来说应该都是没有会那么重要的东西才对。
兰蒂斯注视着佐兰不信任的眼神再次露出了笑容,这只不过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事情,而兰蒂斯只是在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
“请仔细地回想过去,佐兰-提利尔,你会帮助依安又是为什么呢”
——————————
眼前大门的比两人加起来还要高出一截,只要伸出手就能感受到上面那些老旧的痕迹。刀剑刻出的花纹,褐色的老血增加了一份色彩。肯定有无数人在这门前发生过争斗,这对门前即将准备敲打它的人来说,无疑是种不好的预兆。
“呼……”
感觉自己头顶的太阳都变得更加炙热了起来,查理德想象不出在门后的场景究竟是会怎样。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门后肯定存在着危险,但就算如此他也还是必须去打开这扇门……只是为了探寻真相。
“咚咚————”
“……”
出于礼仪查理德在门外等待了许久,但过了半天也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他随后又连续敲门了数次,但最终得到的就只有沉默。
然而查理德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他今天必须打开这扇门。为此他已经连续监视了这里一个星期,有些事情查理德必须亲自用这双眼睛来看清。
“咚————咚————咚!”
或许终于忍受不了查理德令人烦躁的敲门声了,终于在他拔剑将大门砍成两半之前。破旧的木门被人慢慢推开一道缝隙,发出了一道悠长刺耳的老旧声音,一名瞎了只眼的老者手中提着吊灯,从门缝中警惕地向外面窥视。
留着多年没有修剪过的杂乱胡子,口中黄黑的牙齿已经所剩无几,秃顶的脑袋也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丝的毛发。他仅存的眼睛快速在查理德身上快速打转。
“是谁”
“你好,我的名字叫……”
“咔!”
还没等查理德说完,老人突然就将大门重重地关上。查理德不知道这是为何,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盔甲的原因。不过老者突然关门的举动,让查理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这对查理德来说算是很常见的事情,每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在见到这身盔甲时,都会立刻害怕地扭头就跑。
“你好能请你帮我把门打开吗”
“……”
“哎……好吧。”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查理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对于老人是否会逃跑这件事他到是一点也不着急。早在之前他就和士兵已经观察过了这栋老旧的房子,能出入的地方就只有这个大门与后门两处,而那里的客人现在可要远比查理德一个人多的多。
光影闪过锐剑在门上划出了两道整齐的裂痕,查理德一脚将破碎的木门彻底踹了个粉碎。他终于迈过门栏走进了房子昏暗的内部,至少这扇门现在可以换个新的了。
“……”
查理德站在门口环视着房间四周的情况,刚才给他开门的那位老人此刻已经不见踪影。他就像个幽灵一般突然的出现然后又消逝,查理德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否究竟存在过。
屋内的装修就像一间多年没有人光顾的酒馆,数张摆放杂乱的方桌堆积在大厅,地上到处都是倒下的椅子和木屑。柜台上存放酒水的地方空无一物,蜘蛛和老鼠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窝。
“真是冷清的房间,对于一个酒馆来说这未免太过脏乱了。”
“!”
查理德转过头的瞬间,一把锋利的bishou就已经几乎快要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一直隐藏在哪里的老人突然窜了出来,手中拿着断了刃的双刃冲了过来。
仰身躲过老者掷出的bishou,查理德还没来得及重新摆好架势,幽灵般恐怖面容的老者就已经冲刺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果问这世界上有哪个是跑的最快的老人,查理肯定德想着投这家伙一票。
但是以年迈者的体力,终究还是不可能敌得过年轻力壮的佐兰。在几次的交锋之后查理德习惯了老者的招式,然后便将他的武器击飞随后抬腿压倒在了脚下。
他确实有着一些出其不意的本身,查理德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在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地方能躲的杂乱酒馆。或许遇到一般的士兵老者的偷袭就成功了,但这对骑士的查理斯行不通。
“我最开始还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看你这反应……我似乎是找对地方了。”
伴随着咔嚓的一身,老者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不堪,查理德的施压似乎让他的腰闪了一下。原本就算不上是慈祥脸的老者现在更加难看了,查理德用力将他从地上拽起,其双手也被牢牢的压制紧锁。
“告诉我有关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不然你下辈子就别想在看见太阳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鬼扯,我已经派人在附近监视了这栋公寓一个星期。中途有好几个人行踪诡异的人都进到了这间房子,但是最后却一个都没有出来过。总不可能是全被你吃了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理德的质问让老人默默把视线转向了一旁,查理德见状也随着一起将目光注视到了那里。翻到的椅子和塌陷了一脚的桌子,在那下方隐藏着什么秘密的东西。
架着老人向前来到了老旧桌子的面前,查理德伸手将桌子用力拉开到一旁,地板上隐藏的细小秘密让他不经眯起了眼睛。
“密道……”
地板上细小的凹陷让人难以察觉,查理德蹲下身伸手顺着用力一推,方形的木板便被隔离开来。挪走轻薄的木板,纯黑的通道展现在两人的面前,一层层的阶梯看不到尽头。
“这下面是什么”
“呃啊……相信我小子,你不会想知道的。”
老人腰疼的弯曲着身体,查理德则望着漆黑的通道沉默思考了许久。就这么孤身一人冲动的走下去,无疑肯定是充满了危险。
“……台灯在哪里”
查理德松开了抓住老人手臂的双手,反正以他现在闪了腰的状态也根本跑不起来。在房间柜台的后面找到了堆放着的台灯,其多到都可以开一家灯店的数量让查理德吃了一惊。
那些在进入房子后就彻底失踪的人,查理德现在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去处。这老人就是类似守门人一样的家伙,而这个通道则是通向着什么地方。查理德虽然还猜不出那究竟会是哪里,但从这过多的台灯来看,那里明显会存在着很多的人。
“你走前面,如果途中发生了什么,那么我会先杀了你。”
说着将台灯递给老人,查理德从背后用力将他推了下去。老人没有过多说些什么只是幽怨地回头瞪了查理德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缓慢又警惕地行走在漆黑的隧道之内。漫长又根本看不到尽头的阶梯,让查理德逐渐心生疑惑。
艾尔因洛特是一座建立在水上的奇妙城市,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外来者,在看到这座城市的第一眼都肯定会这么觉得。然后渐渐地这个传闻在全帝国都传开了。就连那些新出生在艾尔因洛特的市民们,也逐渐的信以为真,这是一座建立在水面上的城市。
至少这个说法,对查理德这样不了解内情的人就同等于真相。而在这座城市只有极少数的人,在真正知晓这座城市原本的样貌究竟是什么。
“……怎么还没有走到头这阶梯究竟有多深”
“嘿嘿嘿……这里的黑暗是没有尽头的。我奉劝你还是快点转头回去比较好,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去到了那里,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老人回过头恐吓般地嘲笑着查理德,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他那张老脸显得更加难看了。
“……这一点要由我自己来判断。”
查理德没有理会老人的威胁继续前进,又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们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来自黑市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阶梯,查理德与老人来到了这座几乎遍布恶人的黑市。
围栏或者城墙之类的根本不存在,这座城镇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要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尖端样式的亮黑色石头,在高处头顶的石壁上垂下。全都平房样式的屋子看不到任何高的建筑,而无数的灯火在那些房顶上闪耀发亮。这座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城镇,甚至看起来要比外面天空之下的艾尔因洛特,要热闹和亮堂的许多。
“这里究竟是……”
望着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城镇,查理德露出了一副无法理解地震撼表情。那些来自其他城市的人肯定不会知道,在艾尔因洛特之下还会有一处这样的地方。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对你这种身披盔甲的上等人……这种地方只不过会成为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而已。”
“少说废话,快点告诉我有关这里的一切。”
“嘿嘿……这种地方哪会有什么故事可讲,只不过是一群人渣和疯子的聚集地罢了。”
“那我问你,最近在城内活跃的反动派,是不是也和这里有着什么关系”
“……这个嘛,谁知道呢”
“你……”
黑市街道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突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查理德顺着声音的来源,强行拉住老人一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殿下!殿下!殿下!殿下!”
查理德穿过房子间的小巷来到街道上,眼前突然浮现出来的人山人海让他无比震惊。人群们聚集在街道的两侧在中间空出了一条大路,就仿佛全黑市的人都聚集在这了一样。每个人口中的呼喊声都无比整齐,不断呼喊着他们视线所焦距在的那个身影。
他身披着斗篷从无数人群之中慢慢走过,身边跟随着无数负责保护他的护卫。查理德认得那个褐色的斗篷,那几乎已经成了反动派的标准配置。
“……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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