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涣道:“我军现在急需粮草、战马以及镔铁。主公不若以我军所需粮草等物,将此等供需指定给像甄家这类商人专卖,那么必可吸引甄家往徐州来经商。”
袁涣所说的就是专买专卖,只要将吕布所需要的东西只给甄家一家售卖,或者吕布需要的东西通过甄家采办,那么无疑会打动甄家。因为这变相的就是吕布全军和甄家做生意,这种垄断性的生意,自然利益巨大,所以甄尧岂能不动心。
吕布闻言所有所思,但只是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妥。袁涣说的对,但也不全对。只是吕布当下抓不住其中关键之处。
索性不想,此事日后再说,现在有了粮食,吕布准备忙于招兵了。招到兵马,他要立刻扫除下邳附近州县,而后再出兵广陵,拔出陈登这颗眼中钉,否则如芒在背的感觉总是不好。
翌日,吕布吩咐亲卫带上一些金银,然后去华佗居住的小院子。
自从回到下邳后,吕布一直忙着,将华佗一事搁在一边,华佗也正好忙着在营中救治伤病,两个人相互忘记了对方,便就此耽搁下来了。华佗要辞行,吕布不允,所以今日便是要来解决华佗一事。
吕布到来时,守卫在华佗院子中的两名亲卫连忙躬身道:“主公!”
“嗯!”吕布点点头,吩咐二人守好后,便抬腿进入到院子内。院子中,华佗和他的两个徒弟正在忙着翻看正在院中晒着的草药,时不时的用手指粘拈起来,在鼻端闻一闻,时而皱着眉头。
“华神医,最近可好”吕布信步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樊阿和吴普连忙向吕布见礼:“见过将军!”
华佗这时从另一侧走过来,脸上带着讽刺的说道:“托将军的福,老朽这把骨头死不了!”
吕布指了指另一个石凳道:“坐!”
华佗也不客气,毫无风度地坐在另一个石凳上。
吕布也不介意,反而欣赏华佗的真性情。
“今日本将前来,乃是和神医商量,意欲效仿太学设立医学院!”
西汉早期,黄老之学盛行,只有私家教学,没有政府设立的传授学术的学校。汉武帝罢黜百家定儒一尊之后,采纳董仲舒的建议,始在长安建立太学。最初太学中只设五经博士,置博士弟子五十名。从武帝到新莽,太学中科目及人数逐渐加多,开设了讲解《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周官》《尔雅》等的课程。汉元帝时博士弟子达千人,汉成帝时增至三千人。王莽秉政,为了树立自己的声望,并笼络广大的儒生,在长安城南兴建辟雍、明堂,又为学者筑舍万区。所以吕布欲设立医学院是有例可循。
这些天吕布就一直有这个想法,趁着今日得空,吕布便来寻华佗商量。
医学院好比太学,吸引天下医官或者像太学那样,自己培养医官,那么培养出来的人就可以服务于吕布的麾下。经历过徐州一战,军民死伤惨重,很多士兵或者民夫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落下残疾,有的甚至病死。若是有一个庞大的团队,那么将有许多人免于死亡。这个时代疾病也是最大的天灾,比如疟疾,这个时代基本上是难以抵挡的。不仅仅是医术的水平,也有像华佗这类神医人才的匮乏。
郎中或者叫医官、大夫,在这个以士为尊的时代地位极其低下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设立太学,却没有设立医学,可见郎中这个地位是多么的低下。虽然像华佗这类人,悬壶济世,有仁德之心,并不热衷于那种功名利禄,但若是能够像儒家那样,成为医学的圣者,开宗立派,发扬岐黄之术,传于后世知晓,而又与行医济世不违背,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当吕布提出医学院一事后,华佗就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心下有所意动。
吕布见华佗动心了,便继续道:“像华神医这样的医术高明者,天下能有几人就算穷尽一生,又能救得了几人若是华神医进入医学院,传道受业,培养更多的像神医两位徒弟那样的弟子,那么救得人将会成裂变的方式增涨。那时才是功德圆满。”
华佗沉思道:“温侯当真要设立医学院不怕天下世家唾骂反对吗”
吕布哈哈大笑道:“吾吕布出身六郡良家子,那些世家出生又何曾瞧得起本将,本将又何须顾及他们。但若是反对,那便问问我手中的画戟答不答应!”吕布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森然杀机。
徐州世家盘桓,从曹操攻伐徐州一来,有多少世家背叛了自己,所以吕布根本不指望这些人,自然也懒得在乎他们。
“神医擅长内、妇、儿、针灸等科,种类繁多,每一科都需要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精神,去不断的探索。这就好比武学之道,有的人擅长枪、棍、矛,也有的人擅长刀、剑等兵器。再比如儒士所学君子六艺,那医术何不也拆开来授课比如一人受刀剑之伤,只需擅长外科的郎中治疗就可痊愈;有的人感染风寒,只需擅长风寒的郎中诊疗也可痊愈,而不需要像神医这样的神医去亲自诊疗。您说是不是一人不过能救数千人,但一人可授徒数万人,数万人再授徒数十万人,数十万郎中能救的了多少人这笔账,神医可算过”
华佗突然离席顿首一拜道:“温侯一席话,令草民醍醐灌顶,犹如晨钟暮鼓。若是能开宗立派,将医术流传后世,实乃盛世。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救千千万万人,这才是草民心中的夙愿。温侯若是有此创举,草民愿肝脑涂地,以行此不朽之举!”
吕布大笑扶起华佗道:“神医答应了”
“嗯!”华佗重重点点头道:“老朽虽然游历中原等地,但是每每感叹,穷尽一生能活多少人温侯所言正是草民心愿。但奈何天下诸侯,相互攻伐,只为私利,何曾能有温侯此等济世之心”
华佗的大营让吕布身为高兴,吕布便道:“既如此,神医可愿出任这医学院院长一职”
华佗颔首喜道:“多谢将军如此信任草民!”
“神医也不必先谢本将,本将也是有条件的。”吕布看着华佗,见其认真听着,便继续道:“医学院建成之后,神医出任院长一职。本将会派遣一批人先行进入医学院学习,这其中分两部分人,一部分来自于军中,一部分来自于本将辖下各县。待学成之后这两部分人分别往军中和本将辖下各县。这期间的费用本将承担。而后医学院再重新招收学员,学院要自给自足,不能一味依靠郡府!”
华佗也没有异议,其实华佗并不在乎这个,只要能开课授徒,为百姓看病,自己并不在乎名和利禄。
医学院也是吕布遵循着记忆的而想出来的点子,也为日后大汉对医术的追求开创了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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