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209 误传的消息

    


    没有雪山。

    阳涟靠南,别说是雪山,就连大块大块的冰也没人见过。可这个被误传的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有人在人为破坏船底!”不知道又有谁重新嚷了一句。此人声音洪亮,这一下,几乎大半的人都听清了。

    人为?

    这可是在海上啊!要知道如今能够建造可出海船只的,也唯有阳涟江家一家而已!

    栎阳如故先这些人一步听说了此事,锁了眉头。

    如今敢走海路的,还不多,而建造大型船只的技术又独独握在江家一家手里,所以海盗什么的……那根本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凿船底……那意味着敌方需要下海!

    到底是谁宁愿两败俱伤,也要置他们于死地?

    众人的心提了起来,船上晃动得愈发厉害,众人一个个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已经瘫坐在地,口中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

    “去将船底的洞堵住!”有人道。

    当危险很可能危及到大家的生命时,众人总是十分团结的。听到有人这么说,也顾不得别的什么,纷纷朝着船舱内最下面的一层去了。

    有的用各种器皿将渗入船内的海水倒出去,有人试图用一切能够遮挡住洞口的东西挡住它,但连铁皮的船底都能够凿穿,何况是普普通通摆上去的物件了。

    四人倒是不急不缓,仿佛被凿穿的船并不是他们的似的。

    几人悠悠朝着人群走,半途中又遇到那少年,还有心思笑着打了个招呼。

    少年向着四人招了招手,意思要他们跟着去。

    出于好奇,几人跟了上去。

    穿过两间平素没有人的屋子,众人来到一个楼梯口,正犹豫疑问之际,就见少年已经攀着旁边的栏杆,准备下去了。

    一条不长的走廊,照明用的是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地面上已经蓄满了积水。

    相比之于上面,在这里,他们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自船底而来的震荡。

    栎阳如故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少年。如果到了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少年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也太迟钝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打算怎么办?

    少年在栎阳如故好奇又带着期盼的目光中,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把短剑。而后,在震动最厉害的地方,猛地扎了下去。

    那短剑光是剑鞘,便是一派珠光宝气,若这剑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还真委屈了那剑鞘了。

    不出所料,剑刃锋利,原本只是凸起的一小块铁皮,瞬间破了一个洞。

    少年又拿着那短剑来回滑动,一个十字交叉口下一瞬就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水瞬间朝着船内涌,少年却丝毫不觉得担忧,反而露出一派天真的笑意,仿佛这只是一种好玩的游戏罢了。

    玩够了,又抬头笑着问道“会泅水么?”

    得到众人肯定的回答,少年面上的笑容更大了“那便好。”

    他一副“游戏似乎更有意思了”的模样,对着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来帮着凿船啊。”

    凿船?

    栎阳如故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但也不怀疑那少年的话。

    反正船不是自己的,凿坏了,她也不心疼。

    此刻她已经隐隐猜出了少年的想法,下起手来,也愈发没有顾忌。

    少年那边的洞口已经有人两个拳头一般大,海水快速涌入的时候,还可以看见水下一张兴奋的脸庞。

    然而,当那张兴奋的脸庞对上一张从容带笑的脸庞,船下的人愣住了。

    他憋着一口气,原本就快到极限,乍一看倒一个人,登时吓得仅有的一丝空气也倾泻了出来,口中进了水,人也被呛到了,好不狼狈。

    那人在水下那么久,早就是强弩之末,少年没有给他还手的机会,将接连在他身上的绳索解下,绕在了自己身上,而后继续破坏船的底部。

    知道那窟窿容得下一个人的大小,少年才对着剩下几人使了眼色,率先跳下了水。

    栎阳如故看出了些名堂。

    这底部,虽然已经进了许多海水,船也在不断下沉,但是她估计下来,这一块地方即便是都进了水,也不会导致沉船。

    这种设计……这种巧思,实在令人惊讶。

    有了这个念头,众人更加没有顾忌,纷纷学着少年的样子,将在船底下凿船的人与绳子分离之后,自己也跳下水。

    船下的人见此情况,自然还想拼一拼的,但他们又怎么比得过刚刚下水精力旺盛的人?

    越是挣扎,就越是下沉得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水下的人很多,各司其职,但没有人有观察其他人的闲工夫,连什么时候自己身边换了一个人,这些人都不知道。

    几人去收割他们性命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些人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众人速战速决,将船底留下的人清理了一番,便拉扯着那一根绳子,沿着绳子的方向前进。

    绳子的另一端,便是那一艘隐藏起来的大船了。

    离开了船底之后,众人得以浮上水面喘息,游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又潜入水中,到了那一艘巨轮的船底下。

    栎阳如故原以为那少年是要如法炮制他们的行为,结果却看他兜兜转转找到了一处地方,鼓捣了十几息,船底下就打开了一闪小门,刚好容一人通过。

    少年率先撑住小门的两端,爬了上去,栎阳如故等人连忙跟上。

    待最后一人上了船,少年又将那小门重新关上。他们耗的时间短,这么一会儿功夫,里面漫进去的水,不过铺了个船底。

    对巨轮的构造这般了解,这少年,恐怕真是江家的无疑了。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几人蹑手蹑脚地跟着少年,打开了一个又一个舱门。

    少年对敌方的站位似乎也十分熟悉,在门打开之前,就和几人悄悄说好了位置,只等着门一打开,就将守在那里的敌人放倒。

    这个时候,敌方还沉浸在自己即将胜利,而对方即将沉船的喜悦中,看着他们的船渐渐下沉,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焦虑不安的敌人们,此刻会出现在了自己的船上。

    而除去少年自己,剩下的每一个人武功都不俗,两个条件叠加起来,栎阳如故等人在这一艘船上几乎是畅通无阻。

    少年一身是水,配上他面上的笑容,就有几分邪肆意味在里头。

    一路杀到了驾驶室,忽然被打开的门、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的五个人,让里面的人瞬间弹出了几米远。

    这驾驶室里的人,与外面那些酒囊饭袋终究是不同的。

    他知道自己多半凶多吉少,用尽毕生力气大喊“敌袭!注意——”

    话没能喊完,少年的刀已经架在了那人脖子上。他似乎有一些苦恼“叔叔,不要让我难办啊。”

    叔叔?

    原本打算出手的南宫彦青收了手中暗器。

    这人的喊声不弱,此刻船上如果还有其他的人,肯定有人听见了他的叫喊声。但是众人也并不十分担忧,因为在这个时代,会驾船的到底还是少数,甚至一艘船上,可能没有一个替补的驾驶员。

    他们的船上是有的,但是这一艘嘛……

    卖出去的船,对江府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至于船卖出去之后,有没有人会开,关他们什么事儿啊?

    对方能够以重金聘到眼前这一位,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又哪里还找得到第二个替补的驾驶员。

    是以,只消控制眼前这一位,就相当于是控制住了整条船。

    几个人盯着一个,还怕他跑了不成?

    众人或坐或立,就在一旁看戏。

    那中年男子见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心一横,试图拖延时间“江厌,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叔叔,拿到架在叔叔的脖子上,又是什么意思?如此行径要是传出去了,你以为有几个人会听你的缘由?到时候,你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

    江厌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叔叔,你在等什么人来救你吗?他不会来的。”

    “呵呵……”被人当众戳穿了心事,江尚平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身污浊,哪里还有半点大家公子的样子!”

    还是想拖延时间。

    只是啊……

    “叔叔,放弃吧。你等的人真的不会来了。”江厌低头看了看一身血衣,因为身上有水,这血色有些偏淡,是妖冶的蔷薇红,他一路走来的地方,蔓延了一地。

    江厌嗤笑一声,道“再说了,我变成什么样子,不也都是向叔叔学的吗?”

    何况,他本也不是什么大家公子,是叔叔过惯了好日子,才将从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吧。

    江厌越是从容,江尚平就越是焦急。

    他不知第几次抬头,想看一看船上的情况,结果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船上安静得过分。

    是,他们为了减小目标,船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以为不需要交战,就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在派出那些人手之后,船上的人就更少了。

    但这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他刚刚明明喊得那样大声了!

    “叔叔还不信吗?要不要侄儿带叔叔去看一看?”江厌面上是讽刺的笑容,架在江尚平脖子上的短剑一刻也没有松下来,“说不定叔叔能够看到十分有趣的场景呢。”

    江尚平没有说话。

    被人驾着脖子带出去,实在没有多好看。但他在此等得心焦,越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就越是害怕。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豁出去了,去外面看看好了!

    但要他做到答应江厌,江尚平也拉不下这个脸,于是一声不吭。

    “看来叔叔是不想了。”江厌不按江尚平心中所想的那样出牌,颇有些遗憾道,“既然叔叔不想看,那便算了。”

    他对着栎阳如故等人露出一个求助的神色,但见到江厌杀伐果决模样的栎阳如故等人,却不觉得他这个求助的眼神中当真包含了几分求助意味。

    只微微仰了头,意思问他有什么他们能够帮着做的。

    将人捆成了一个八角粽子,江厌犹不放心,拖着人走出了驾驶室。

    没有人驾船,船停在了水面上,只随着水波微微变换着位置。

    而因为江尚平被他们拖出来的缘故,他此刻也看到了船上的景象。

    原本安排在船上的死士门横七竖八地在地上躺着,更甚至是不知所踪的。而笔直站着的,居然都是带了一身水渍,看样子刚刚从水底下爬上来的。

    不……

    这些不是他们的人。

    他们之前算好了,等这些死士将敌方的船凿穿了,他们这里就会有人把他们拉回来,然后从船的一边放下云梯,供这些人爬起来。

    但是身为驾驶的船员,江尚平最清楚不过,自己方才可根本没来得及放下云梯啊!那么这些人,又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江厌的身上,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江厌他们这些人,又是怎么上来的?

    “江厌,是叔叔错了,叔叔现在已经想通了!”当一个个细节在江尚平脑中重新显现,连贯成一个他不愿相信的可能,江尚平却不得不伏低做小了,“叔叔是一时糊涂,你我骨肉亲情,又怎么能因为这些小事产生隔阂呢?

    相信叔叔,叔叔只是答应替别人开船,人家给出的价格高,叔叔当然愿意,至于攻击你们的船,这一点叔叔完全不知道啊!哦还有,叔叔也不知道你就在那艘船上,要不然,叔叔是宁死也不会让他们朝你动手啊!”

    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栎阳如故都要给他啪啪啪啪鼓掌了。

    江厌却对江尚平的话置若罔闻,带着几人走到了护栏边上。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巨轮下方,嗤笑了一声,便带着江尚平走了。

    对于他要怎么处置江尚平,栎阳如故并不好奇。左右是人家的家事,他们没有要管的道理。

    只是等人走了之后,众人才揣着一颗好奇道心朝着船下张望。

    江厌方才在看什么呢?

    下一刻,栎阳如故忽然笑道,“这阳涟江家的那个,还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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