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传记》第二百七十八章 姜水之死

    奴隶的心思通常是单纯的，在没有足够食物的年代，谁给他吃的，谁就是他的主人。

    远古时期由于社会层次造成的严厉等级，奴隶的性命卑微的如同蝼蚁，卑贱是在险恶环境下逼迫出的畸形，谁掌控了食物，谁就捕获了虚荣，拥有奴役他人的权力。

    为了食物，人命可以卑微到没有下线，在这些卑微的生命里，尤其是那些没有种姓，没有自由，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新城族人在听到神女这番话后，无不感动流泪，倒头跪拜。

    有姓之人，与无姓之人的待遇，天翻地覆。

    这些奴隶虽然被拘到新城，但他们的身份依然是无姓之人，神女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出生，提高了他们的社会地位。

    他们不在需要低三下四，乞讨生活，他们可以享受到有姓之人的待遇，甚至是分配住宅与播种谷粮。

    这一切归根结底，因该感谢三千虎狼军。

    有阿喜与吴真的三千鬼将，再加之苏媚儿相助，被蚩尤大军占领的城池，在三日内尽数归还。

    蚩尤大军损失惨重，当他们亲眼看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如恶魔般从天而降时，坐镇中军的神秘人，再也坐不住。

    神女给这些混沌兽下的命令，被这些怪物发挥的淋漓尽致。

    三万大军，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数座城池被毁，人畜皆无幸免。神女不像玄女那般动不动就发脾气，但并不表示她没有脾气，此次她之所以授意混沌兽大开杀戒，就是为了惩罚蚩尤此人。

    任何的决策都要付出代价，尤其是蚩尤一方撕毁约定，提前战役，导致她险些受辱，即使杀光所有人，都不足以解恨。

    二路人马，东西并进，拉网一般，杀的蚩尤手下将领节节败退。

    肥猫不负众望，一路南下，滚雪球般，所过之处，但凡蚩尤大军全部倒兵相戈，导致九黎部落险些沦陷。

    神女正要一鼓作气，灭了九黎，炎都却传来噩耗。

    炎帝姜水，病危。

    神女闻言，神魂不稳，即刻撤军回返炎都。

    万寿宫。

    姜水躺在床榻上，脸色一片死寂，望着神女，心中多有不舍。

    “旲儿回来了没有”

    “阿妹已在回返途中，片刻就到。”神女蹲在榻前，面露悲伤。

    姜水微微叹气。“中原大部分疆域都在南方，如今蚩尤虽退，但离一统还有万里之遥，留你一人，父王着实不放心。

    咳咳，，，

    奈何，父王寿元将尽，可父王心中真的不舍你与旲儿，父王还没为你举行婚礼，贤婿他，也该要出关了。”

    望着气若游丝的姜水，神女心中大悲，早已泪流满面。

    如果吴行风能赶在姜水咽气之前出关，或许以他的手段，能延长姜水的寿命。

    “父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炎都不能没有父王”神女心急如焚，阿妹怎么还没有到。

    姜水努力抬手，指了指位于神女十步外跪着的文武大臣。“姜季，姜仲，姜德海，姜明，姬文成，姬盘你们过来。”

    六人听到召唤，快步上前，附耳倾听。

    “寡人死后，王位传给吴行风，他是唯一可以带领族人活下去的人。你们六人对天发誓，不可违逆。”

    姜水此言一出，不仅是姜季六人，连同神女也是一愣，但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他父王的用心良苦。

    “炎帝放心，我等定当辅弼玄黄第一仙，绝不背道而驰，做那离经叛道之事。”

    姜仲第一个表态，其他人随后附和。

    姜水微微抬头，示意六人退下。

    “姬儿，父王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得了吴行风这个贤婿，你与旲儿能嫁给他，是天命所归，也是你们的福气，记住父王的话，不要过于痴迷神权。”

    姜水言罢，眼神迷茫，好似回到了年青时候，眼神中越发迷离起来，时而悲愤，时而欣喜，时而又显的意气风发，想起曾经驰聘战场，抵御番邦时的豪情万丈。

    就在姜水即将闭眼，寿元彻底耗尽之时，玄女自宫中现身，她的手里提着一根半七尺长的白萝卜。

    确切的说，是如白萝卜一样的人参。

    玄女一现身，当即催发灵气，将这根七尺长的人参炼化成一枚丹药，丹药色呈白色，只有小拇指大小，在姜水断气之前，玄女将丹药塞进了姜水口中。

    丹药入口，姜水脸色即刻由回光返照的潮红恢复成正常血色。

    “父王。我是旲儿”玄女抓起姜水的手，急切呼唤。

    众人都很紧张。

    姜水在吞服了丹药后，神清气爽，睁眼开口。“回来就好”

    季伯等人皆是松了口气，招呼众人悄悄退下。

    神女看向玄女，心中虽然惊喜，却满是疑惑。

    玄女朝神女微微点头，表示关于丹药一事一会儿再说。

    姜水本是濒死之态，如今忽然体力充沛，心中也是疑惑重重，以为自己起死回生，是苍天开眼，立刻叫人前来，准备祭天事宜。

    玄女虽然没有明说，神女却能看出她们的父王之所以能死而复活，全是因为吞服了那枚用人参炼化的丹药。

    也不知那人参生长了多少年岁，既然长达七尺，手臂粗细。

    出了殿外，玄女脸上带有悲伤。

    未等神女开口，便主动说明原因。

    原来，那根七尺长的人参，是东海深谷的万参株，生长在黑水之中，已有万年之久，得知姜水病重，玄女寻问龟丞相有无续命灵丹，龟丞相便想到了此物，在未断气之前，服下，可以续命半年。

    姜水服用丹药起死回生一事，已经不是秘密，季伯等人也是有目共瞩，神玄二女联手布局，为吴行风出关做准备。

    蚩尤派人送来消息，表明此前毁约，并非他个人意愿，而是受在上神要挟，无可奈何之下，才出此下策，如今炎都大军声如滔天，所向披靡，更有神兽相助，也算是驳回了面子。

    但天下一统不会因为这点挫折而放弃，任何的恐吓与威胁，都将成为一统天下的阻碍。因此，蚩尤本人再次约定，半年后决定与炎都决一死战。

    神女与其父姜水商议之后，决定接受挑战，同时交换人质，确保不再毁约。

    姜水就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玄女嫁到了东海，如今只剩下神女一人，在人质问题上，只能在族人中选出一位二八芳龄的女子，只道这是姜水的私生女。

    蚩尤也送来了他的小儿子，此人是个品行端正之人，倒是与蚩尤的好杀形象有着极大反差。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皆是风度翩翩。

    半年之后，蚩尤率领族人，倾巢而出，屯兵于华南，连同异类大军一道，人数约有百万之众。其中人族将士只有不到十万。

    炼气之人达到了二千九百八十四人，紫气以上巫师六百一十五人，其中深紫太玄一百七十三人，胎元修为的异类八十二人，真玄以上十五人，六神境界三人。

    除此之外，还有二支神秘大军，一左一右，左边的神秘大军皆是身着银甲，人数在十万，领军的将军是个赤膊红须的中年男子，所用兵器乃玄晶陨石打造，此人应该来自天界。

    属于何方势力，暂不可知。

    另一支大军，身披黑色铠甲，数量约有三万，因该就是魔女艾柯拉所说的魔族叛军，领头的是个魔发男子，身高八尺，一袭黑袍，双目空洞，手中无有兵器，看不出修为。

    当日午时，姜水突然暴毙。

    玄女因东海战事紧急，未能见上姜水最后一面。

    神女一边安排后事，一边派姜振山将军率领五万精兵前往泾河。

    当夜子时，吴行风出关。

    五年不见日月，心中是何感受只有吴行风自己知道。

    智子身上落满了灰尘，在察觉到吴行风推开石头，从洞中走出来时，这才睁开眼睛。

    “大人。”

    “是时候反击了”吴行风只是走出一步，身体已经到了千里之外。

    望着满天的繁星，吴行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一次闭关，整整五年时间，五年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不但要忍受孤寂，还要独自面对黑暗。

    在这五年时间里，他想通了许多此前不曾经想通的问题，领悟了阴阳大道的更深含义，但仍然无法回忆起混元道祖残留下记忆，也许这些被混元道祖抹除的记忆根本就没法再恢复，他只知道自己就是道祖。

    此前的一切，不过是道祖人魂为了与他合而一处布下的棋局，精心设计的棋局下错一步，便有满盘皆输的可能。

    不管是道祖人魂还是天魂或地魂，三者的联系即是独立的，也是同存的。

    吴行风没有立刻前炎都，而是去了东海。

    炎都的状况，他心里有数，姜水驾鹤归西之前要把王位传给他，这也在吴行风的预料之中，毕竟神女要想坐拥江山，必须得仰仗吴行风，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传位给他，吴行风背后出力，让神女坐享其成。

    到了东海上空，吴行风现身于一处岛屿上。

    轻声开口。“都来见我。”

    没过多久，负责保护玄女的混沌兽，尽数到场。

    依然是毛茸茸的，憨态模样。

    “查清楚了没有，敌方势力来自哪里”吴行风问的是氐土貉o，这家伙圆滚滚的，缩起身子，就是一个大肉球。

    氐土貉不会说话，但它的神识与吴行风是相通的，氐土貉心中所想，吴行风都能知道。

    与吴行风猜测的基本相似，东海此次遭受的劫难，与蚩尤提前发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目的都是为了逼吴行风提前出关，以此干扰他的心神。

    “明天子时之前，消灭所有敌方人马，现出原形，敞开了吃。”吴行风拍拍氐土貉的肚子，下达了一个与神女几乎一致的命令。

    七只混沌兽自海面上现出原形，露出凶残的一面。

    做完这些后，吴行风潜入深海，来到圣墟宫。

    玄女刚刚离开东海，赶往炎都。

    吴行风出现的时候，龟丞相正在与众人召开紧急会议，他们接到消息，蛟人王步惊风被斩杀在龙宫东门，蛟人族群龙无首，正在被异种大军吞噬，需要即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