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嚣张我惯的》第61章 出手收拾(二更)

    解语立刻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开往蔚谨家的方向,一路不停催司机:“师傅尽量快点!”

    好在掉头的地方距离蔚谨家并不远,出租车司机紧赶慢赶,十分钟就到了蔚谨家所在的公寓楼外面。

    这是一座很破旧的老式公寓楼,在逼仄的巷子深处,周围是一片混乱的城中村。这时已是深夜,大部分人家都关灯睡下了,公寓楼上传来的打砸声和叫骂声就显得特别刺耳。

    解语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公寓楼,到五层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对面有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泼满臭气熏天的油漆和秽物,门扇已经被砸坏了,几个像混混一样的凶悍男人围在门前,手里挥舞着棍棒,其中一个人甚至还拿着砍刀。

    蔚谨堵在门口,解语从这边看过去,那么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到他脸上有一道从额头流到下巴的血迹。

    他身后的套间简陋狭小,玄关处站着个跟他长相有五六分相似的戴眼镜的瘦弱男人,估计是他爸爸,一脸病容,要靠着墙壁才能站稳。

    蔚谨挡着门不让那几个人进去:“欠的钱我家已经还了一半了!上次你们答应半年后还清剩下的,我家又没有少你们利息!”

    其中一个混混把棍子抡在肩上,威胁地晃来晃去:“上次答应是上次答应,现在哥几个缺钱花,还就非要你今天把全部钱还清不可,怎么地”

    另外几个也叫嚣起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子什么时候想要钱就什么时候要钱,还要跟你打商量不成!”

    “今天我们就在你家等着,什么时候还钱了什么时候走!不还钱行啊!哥几个就在这儿住下来了,让你那个病秧子老爹给我们端茶送水洗衣做饭!”

    蔚谨冷着脸:“我妈当初欠你们的是什么钱,一年内从几千滚到几百万,这也算天经地义”

    他家的债务不是正常债务。蔚母多年因为急需用钱,从熟人那里借了几千块钱,不料对方是个套路贷团伙,在欠条上做了手脚,故意引导蔚母不及时还钱。

    几千块像滚雪球一样飞快地滚到几十万,蔚家根本无力偿还。蔚母走投无路之下,不堪忍受讨债者的逼迫和羞辱,最终自尽,这笔巨债就由父子俩“继承”了过去。

    要债的人天天上门打砸闹事,蔚家不是没有报过案,但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惯犯团伙,上头又有人罩着。因为寻衅滋事这种轻微罪名被抓进去,也就关个十几天,顶天了几个月,放出来之后只会变本加厉。而且一个规模不小的团伙,很难被一锅端干净,抓了几个进去,剩下的就一窝蜂上来,更加疯狂的报复。

    蔚家大门口天天被人泼污物,钥匙孔被堵,窗玻璃被砸,三天两头就有血淋淋的猫狗碎尸之类送上门来。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跟他们断绝了关系,生怕受到牵连,蔚谨每天上下学都跟逃命一样,父子俩夜里睡觉都要担心第二天还能不能醒来。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蔚家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家庭,蔚父又是个性格温软的知识分子,怎么横得过这些凶悍狠辣不要命的流氓地痞。

    到后来蔚父承受不住,得了重病,而蔚谨当时年纪还小,父子俩终于无力反抗,认下了这笔债。

    借贷团伙也知道他们家是没什么钱,不急着全部催讨回来,就当做自动提款机放着。什么时候团伙里哪个成员缺钱了,就过去要点来花花,反正债务总额已经滚成一个天文数字,蔚家永远都还不清。一个病痨鬼和一个小屁孩,孤苦伶仃的,也不愁跳出他们的掌心去。

    “哟!还敢顶嘴了!”一个混混叫骂道,“老子管你欠的是什么钱,这么多年都他妈没还清,翻个几倍有什么好奇怪的!”

    “甭跟他废话,进他家好好坐坐,让他老爹招待一下哥们几个,马上就老实了!”

    另一个混混伸手揪住蔚谨的衣领,把他重重甩到了一边,两人扭在一起,其他几个人扬长走入蔚家。

    从这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瓷器打碎的声音,轰轰砰砰的家具被掀翻的声音,夹杂着混混们嚣狂的笑骂声和蔚父虚弱无力的咳嗽声。

    解语以前并不知道蔚家欠的是这种债,蔚谨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事,她也没问。这时候听明白了,直恨不得上去一手一个,把这些人从五楼全丢下去。

    但又立刻想到,蔚谨性格那么倔强,绝对不希望被她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换做是她,她也不想把自己最惨最落魄最狼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她一转念,打了个电话给祁漫。

    祁漫还没睡,好像是在唱k,对面传来的歌声震耳欲聋,但很快便小了下去,估计是他已经走到门外:“妹子,什么事”

    解语问道:“哥,东林市的套路贷团伙,你有了解吗”

    “基本上都知道,怎么了”

    解语把那几个混混的外貌特征简单描述了一下,祁漫立刻道:“哦哦,那群下三滥的龟孙子啊,我认识。怎么,他们招惹你了”

    “对,他们现在正在我一个朋友的家里打砸闹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赶紧先把他们支开。然后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不想这伙人再出现在东林市。”

    祁漫一口答应:“没问题,等着。”

    他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解语就看见其中一个混混从蔚谨家里出来,接了个电话,表情一下子从不爽转为紧张,招呼其他几个同伙:“老大有急事叫我们!走!”

    几个人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留下蔚家一地狼藉。

    解语看着蔚谨从地上起来,扶着墙壁慢慢走进家里。他身上显然是带着伤,但蔚家都闹成这样了,看样子,他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去医院。

    解语挠破脑袋想了半天,摸到蔚家厨房外面,悄没声地从窗户溜进去。厨房角落里摆着一桶饮用水,她从系统里取出一颗愈伤丹,丢进了水里,入口即化的丹药一下子在水中融化开来,消散无踪。

    闹了这么一场,她就不信他们父子俩连口水都不喝。

    解语刚刚下完药,厨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再从窗口溜出去,跟壁虎一样挂在墙壁上,看套间里面的动静。

    蔚谨果然倒了一杯水,先给蔚父。蔚父喝了一口,脸色微微一变,刚才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跟着又喝了一口,直到把一整杯水全部喝完。

    “这水……怎么喝起来这么舒服”

    蔚谨莫名其妙,他们又不是沙漠里渴了多少天,喝水还有用舒服来形容的

    他去厨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知道蔚父的用词十分准确。那水喝下去,犹如化作一股股温暖的甘霖流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抚平熨帖了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刚才受伤的疼痛,像是墨滴化在了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解语在窗外看着,总算松了口气。有愈伤丹在,去不去医院应该都无所谓了。

    这孩子,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这时,里面蔚父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谨,你说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零零碎碎地要钱,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我们一下子还清所有债他们应该明知我们没这么多钱啊。”

    蔚谨低声道:“他们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要钱,只是上门来找茬的。”

    这句话提醒了在外面的解语,她想了想,又给祁漫发了条短信:“抓到那几个人之后,帮我审问一下,是不是有人指使他们上门要债的。”

    祁漫回了,解语看看蔚谨家里,今晚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这才离开回去。

    第二天,蔚谨照常来上课。解语看他的样子已经没什么大碍,脑袋上本来应该有一处受伤的地方,没有包扎,被头发一遮也看不见明显的伤口。愈伤丹的效果果然还不错。

    她只当没有察觉到蔚谨任何异常的地方,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蔚谨今天也格外沉默。

    祁漫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中午就打电话给解语:“妹子,那几个人我帮你搞定了。他们去要钱果然是有人指使,只知道对方很有钱,好像是个女的,但不知道什么身份。反正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要钱,就是为了上你朋友家里闹事,估计是你朋友家跟谁结过什么梁子吧。”

    解语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谢谢哥,今晚请你吃饭。”

    “不错嘛,那我要去东来记,做好准备啊,别被哥吃穷了。”

    祁漫挂了电话,解语站在教学楼走廊上,望着远方市区的林立高楼,微微眯起眼睛。

    宋母的报复来得够快也够狠,要不是她多长个心眼,在蔚谨身上下了平安印,后果不堪设想。

    她这个周末本来不该去帝都的,而是应该先解决了宋母。

    不过去帝都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方潋滟跟宋家是竞争敌对关系,从她那里说不定能挖得出有用的线索。

    祁漫当然也可以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帮她对付宋母,但宋家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家族,夫人出了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解语虽然救过绿梁集团,绿梁集团帮她的忙也不少,她不想给绿梁集团惹这么大的麻烦。

    解语从系统里兑换出三颗美容养颜的丹药,给方潋滟寄了过去,就当做方潋滟送她首饰的回礼。方潋滟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实际年纪又有三十好几了,这个岁数这个阶层的女人,应该都很注重身体和容貌的保养。

    方潋滟知道解语手里拿出来的丹药都是什么概念,这三颗丹药的价值一点不在她送的珠宝之下,隔天收到快件,立刻给解语打了个电话道谢。

    解语跟她闲聊片刻,提起了宋母,一说就知道这事肯定有门。因为方潋滟在电话那边立刻呸了一声,那厌恶的语气比她还要激烈。

    “那女人是我见过的最蠢最奇葩的,煤老板暴发户出身,嫁进宋家,就以为自己是皇太后了,走到哪都是拿鼻孔看人……没涵养没素质没文化,嚣张跋扈,粗俗鄙陋……宋家好歹也是个源远流长的名门望族,怎么就娶了这种女的进门,真是瞎了眼睛……”

    方潋滟吐槽模式一开,根本停不下来。

    她身为大型集团总裁,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理来说要保持自身形象,不至于这么情绪化,也不会轻易在背后说人坏话。

    这会儿如此滔滔不绝,看来以前跟宋母早就打过交道,而且积怨不浅,对宋母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

    想想也正常,两家本来就针锋相对,宋母那种张狂得没边的又特别能作死,方潋滟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太容易被宋母得罪了。

    方潋滟不吐不快,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倒了半天,才想起问解语:“对了,前几个月那女人不是因为国画比赛的事,被宋家发配到东林市去了吗”

    “是啊。”解语说,“国画比赛的那件事,就是我捅出去的,她抢的是我的第一名。”

    方潋滟在那边拍了一下不知是桌子还是什么:“干得好,太痛快了,那女人就是欠整治……等下,你好像也在东林市她知道是你干的吗”

    解语苦笑:“知道,她现在正在这儿疯狂报复我跟我朋友呢。”

    方潋滟立刻说:“这事儿交给我。她自己娘家本身不怎么样,就靠着宋家在外面耀武扬威,把她从宋家剥出去,她就完了。就她那德性,黑历史肯定是一扒一大堆,随便弄一条出来就够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跟宋母结梁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是去年在一场商业派对上遇到的宋母,宋母当着众人的面“不小心”泼了她一身的热咖啡,弄得她满身狼藉丢尽面子不说,露在外面的脸和脖颈还被烫伤了。

    后来是宋母的丈夫宋泽登门向她赔偿道歉,宋母死活连个面都没露,还在外面放话说她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一点小事都要没完没了揪着不放。

    方潋滟是个不肯吃亏的,当然也收拾过宋母几次,但还没到斩尽杀绝的地步,只是有机会时顺手下点绊子罢了。

    她身为总裁,集团事务繁忙,分分钟几百几千万上下,不想浪费精力去跟一个粗鄙妇人撕逼。

    但现在对付宋母是有回报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为了跟解语的交情,值得在这上面花时间。

    宋母的娘家雷家正如方潋滟所说,是个没有什么根基的暴发户,二十年前风光一时,宋母也因此得以嫁入宋家。但后来雷家就渐渐败落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在撑着。

    宋家家业不小,子嗣却不旺。宋母嫁进来后,一口气连生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顶得上几房子嗣加起来的总数,可谓是宋家的大功臣,荣宠无限,春风得意到了极点。

    而且这三个儿子还个个争气,母凭子贵,就算娘家败落了,宋母在宋家的地位也是岿然不可动摇,因此养出了她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作风。

    雷家跟大部分破落户一样,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以前暴富时养成的一堆臭毛病却改不过来。家里个个生活奢靡,虚荣浮夸,死要面子,喜欢挥霍和摆阔,长年入不敷出。

    宋母是个扶弟魔,经常从宋家这里搜刮好处去补贴娘家,还逼着宋家把她的娘家人全招进了宋氏集团,安排的都是又清闲待遇又优厚的职位。

    宋家看在她为人丁做出显著贡献的份上,一般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在她实在过分时才会敲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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