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你的信!”
忽然,门口洪亮而随意的一声喊,打断了办公室里各自烦恼的秦凝和蒋丹。
秦凝立刻走了过去,从文化站看门老人手里接了信,一看信封,她的心便大跳了起来。
她拿着信,站在门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只紧攥着,盯着上们熟悉的字迹看默念:成屹峰,你个混蛋,你终于……是好好的啊!
“凝凝,你哥哥给你写信啦”
蒋丹也走了过来,看着秦凝的神情,脸上露出了微笑。
秦凝张了张嘴,挠头:“呃……是啊,是呢!呵呵!”
“看把你高兴的!那快看吧,我先走了啊!”
“我,我哪有高兴啊,不急的。”
蒋丹拉了拉她挠头的手:
“哎哟,你就别装了!明明很高兴,真是的!凝凝,你就是太要强!我有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呢,有事就爱埋在心里。我看你最近都少说话了很多,我都不敢问你,你还装呢!”
“我……有吗”
“有啊!凝凝,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呀,难道光你关心我,我就不关心你行了,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蒋丹笑着已经走到门口了,秦凝喊她一声:“哎,蒋丹,你的事……”
蒋丹顿了顿,说:“我没事。我……要是周健来找你问我的事,你就说,我不想理他了,我不爱和人争。就这么说就行了,你也不用理他。”
“唉,好吧。”
秦凝站在门口,目送着蒋丹走了,回过来,也没等坐下,就拆了信。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那么的激动,连展开信纸,手都有点抖,直到成屹峰那熟悉而刚劲的字体映入她眼睛。
“小凝:我真想你啊!我真的真的真的想你啊!
每一天当我能坐下来的时候,当我能思考的时候,我都提笔给你写信。可是,我们这儿通信很不方便,我也说过不烦你的,那我便把信收着,我也忍着,不寄给你。
然而,我太想你了,那,我寄一次,可以吧你收到了,是否会斜着眼睛瞪我,说,‘你真麻烦’
一别已三月,你,可还好
你,可曾想一想我
唉,你大概是不会想着我的。
你这个丫头,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你的心,是黑河水做的,摸一摸,都是冷的。
可怎么办呢我还是愿意把自己放在那黑河水里,只想等待,它回暖的那一刻,我正好在,我不曾离。
别期望我会打退堂鼓,我不会的。
那天,你骂我混蛋我听见了,你骂我流氓我也听见了,混蛋就混蛋,流氓就流氓,只要想到那天的你,在江南的蓝天白云下站着,我现在,默默等待在祖国丰富矿藏的丛林里,我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还有,我立功了,具体是什么,我们的工作得保密,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升普查队的队长了!
我跟你说过的,我会努力的,我努力学习,努力追赶你,努力的在工作中做出贡献,希望我积累下工龄和经验,今后能早点调动关系,我就回老家守着你!
我调了这工作,现在非常的忙,我还没时间回过家,我妈肯定在家骂我呢,不过我不担心,我妈这个人,刀子口,豆腐心,骂几句,她就过去了。
我只担心你,小凝啊,我只希望,你也是刀子口,豆腐心,那天的……那个事,你骂我几句,或者你打我几下,你就过去了,只千万不要以后再也不理我呀!
我,不想给你道歉。
因为,那是我此生做的最好的事。
如果你不高兴,我用一辈子来还。
你再不高兴,你也等着我,等我回去,在江南的蓝天白云下,我只守着你,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小凝,我写给你这封信,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我想,你多半是不看的。
可是,我对着上天祈求,你怎么也看一看。我现在的这个地方,通讯很不方便,而且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冰雪期了,而我们,由于工作上的需要,暂时不能离开,那后勤补给什么的,都很不方便,想来是无法再给你写信了。
可是,我每天都会想你,也盼着,你有一天,也会写一封信给我,告诉我,你也想着我,不不,你写个信,骂我也好,行吗
盼复。
此致,敬礼,成屹峰,九月一日”
秦凝捏着信纸,张着嘴,只觉得胸口处,一阵一阵的酸楚,那酸楚,还不但的扩大,迅速的涨满了整个胸腔,挤压得她无法呼吸。
她便看见,有很大很大的一滴水,不知从哪里掉下来,掉在信纸上,轻轻滚了滚,就迅速洇染开来。
她立刻拿手去抹那滴水,可是,她看不清,抹不清,因为,有更多的水滴下来。
她笨拙而慌张的把信纸举过头顶,她脚步踉跄的走到办公桌边坐下来,任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这是一九七三年的秋天。
秦凝看见自己的心上,褪开一层冰,它鲜活的跳起来,像重新开始了它真正的使命。
江南的秋天很美,似乎从来没有那么美过。
秦凝下班的路上,看着再平常不过的天高云阔,看道路两边的棉花地绵延几十里,微肿的眼里,却像看见了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颜色,略粉;温度,略暖。
秦凝骑着车,先去了一趟任贵均家。
每周的菜蔬和水果都是必须配给老人和宝生的,反正空间里有的是,还有一些肉和鸡蛋是买的,如今秦凝只管拿给宝生,就搞定了,轻松的很。
任贵均行动更好了些,见秦凝来,还自己跑去灶头边,要倒水给秦凝喝。
宝生追过去:“阿公,我来。”
任贵均摇头,还推开他:“不用不用,我可以的,你姐姐说过的嘛,简单的事情我自己做,你只管去收拾那些菜,早点做饭,让你姐姐在这里吃吧。”
“哎!”宝生很高兴的应着。
宝生的气色也好了许多,身高也增加了好些,至少有一米六五了,颇有点青年的样子。
秦凝笑眯眯看着他们,心底是一片暖意。
她问:“隔壁怎么样了”
任贵均一边笑,一边摇头说:
“哎呀,有得受呢,我现在想想,肯定是你奶奶又回来帮我了。要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我跌断了髋骨,房秀娟,也跌断的髋骨,哈哈哈!”
秦凝有点惊讶,她只知道房秀娟摔的肯定不轻,倒还不知道也是摔断的髋骨。
巧了!这个事情不错!
秦凝不禁笑着问:“已经出院回来了吗”
“前天就回来的。你契爹没告诉你”
“没有,我这几天都没去看我契爹,我知道他现在接了人家工厂的运输活,挺忙的。”
任贵均就坐到炕上,愉快的和秦凝叙说起来:
“哎哟,你这个契爹啊,是个好玩的!他前天把房秀娟他们送回来了,还特意过来看我哩,他告诉我说,上回任东升求他帮忙送医院,他就收了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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