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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风抖着身子,忍受着手臂无比的疼痛,微微睁开眼,看一下那诡异漂浮在桥面上的东西。
那东西晃动着白布,没头没脚,还发出尖利的声音:
“呜呵呵,什么意思啊,用你们人间的话,就是你有没有想害什么人读不成书的事,或者,你有没有想害什么人会被批斗被问罪的事,别撒谎,阎王簿上都帮你记着呢!你老实说了,我便救你一救,不然,我可走了。”
眼前的东西太可怕了,舒风吓得闭上眼,可是闭上眼感觉更可怕,他的整个身体大力的晃荡起来,耳边风声更大,肩膀痛得似乎要掉了,舒风急得,睁开眼大叫:“不不,我说,我说,人呢,别走,救我,救我!”
但是,眼前那个恐怖的半截子人没有了,四周只是雾蒙蒙一片,脚下黄浪滔滔。
舒风大声呼喊:“那个,那个鬼,你回来,回来救我啊!我说我说!”
这么连喊了几声,那个半截子的一团东西又出现了,悬空在桥面上说话: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最近做的坏事都说一说,我便救你,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若是到天亮没说清楚,我救不得你了。”
舒风啥也顾不上了,快速的说起来:
“我……我说,我,我老婆生不出孩子,我常常打老婆;啊,我,我偷了我爸爸五百块钱,但我说是家里的保姆偷的了;
我……我还喜欢一个姑娘,想哄着她跟我好,可那姑娘结婚了,对象竟然还是个乡巴佬,我挺生气,我知道她阶级成分是地主,我想找到证据吓唬吓唬她,但……没吓唬成,没成的不错吧
我……我,别的,好像没什么了,啊,我被人打了,大便拉裤裆了,算不算,我……哦,我还拿烟头烫我老婆了,还有,好像没有了,神仙,求你救我,没有了啊……”
白布蒙着的半截子东西低低的“啧”了一声,说:
“没有了你没有把一本画册送去印刷厂印刷,好害别人批斗受罪这么大的罪孽,你不说,竟给我扯别的,看来,你是想死在江里呢!”
“画册不不,我没有,不是我,那个不算我做的,是李晓晓,李晓晓做的!那个李晓晓,比我坏,阎王应该抓她,抓她啊!”
半截子东西的声音寒冷起来:“哦她是怎么个坏法你说得清,我便用她来抵你的死债!”
舒风说得更利索了,也不管自己说得清说不清,声音飘在凌晨的江面上:
“她坏,最坏!她喜欢人家男人,就我刚才说的,我喜欢那姑娘的男人,她想嫁那个男人,她用尽心思。她知道我手里有个不是很好的画册,她就让我,不不,逼我,是逼我拿出来!
然后她哥哥,对,她哥哥也坏!她一家子都坏!她哥哥玩了很多姑娘呢!哦哦,我说正事,李晓晓求她哥哥想了好多主意,又和她哥哥拦住我,让我写了个印刷画册的假合同。
然后,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说是要印刷厂把那个不太好的画册印出来。我听李晓晓说,他哥认识的人多,只要东西印出来了,就可以告那个画画的姑娘流氓罪……
啊,不不,还有什么淫秽什么传播罪,还有什么资本主义思想,好多,他们说了好多,我没记住,反正铁定会被抓起来,那李晓晓喜欢的那个男人,铁定不会要被抓起来的女人,李晓晓就可以嫁给喜欢的男人了。
就是这样了,我爸爸比不过他爸爸,我什么都听他们的。所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那个本事做这个的,真的,我没有的,神仙,救我,我的胳膊要断了,救我啊……”
白布蒙着的半截子东西发出“咯咯”的怪声响,又阴测测的问了一句:“嗯,很好,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抓人家小孩”
“没有,没有,我没有抓小孩,我不喜欢小孩,我没有!”
“那个李晓晓呢有没有抓小孩”
“啊……我不知……啊,不不,她肯定抓小孩,她那么坏,对了,她还说,她和大学的教授都认识,到时候毕业的时候,只要她不让那个男人毕业,那个男人一定会什么都求她的,她说过这个,她什么都想得出来,你去抓她啊,救我啊,你救我啊!”
舒风大声喊,他真觉得自己胳膊要掉了。
但是,半截子的诡异东西冷冷的说:“急什么!那,李晓晓那么坏,一定和你住一个屋吧人类都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嘛!小鬼们怎么没把她抓来,你胡说的吧”
“不不,不是一个屋啊,我们住三区5号,他们住一区3号,他们厉害,他们坏,坏多了,你去找他们,不要找我啊!”
“呵呵,不错,但是救你嘛,呵呵,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徒儿,撕他的心!”
半截子东西阴森森的笑起来,舒风全身都已经痛到麻木,但他直觉不妙,就瞪大眼使劲看着那个东西会对他怎么样。
可看着看着,却只见半截子人身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也是白布蒙着的东西,那东西“吱”的一声,转瞬飞到了舒风眼前,在半截子人说出“撕他的心”几个字时,陡然伸出一只毛茸茸、闪着利光的爪子。
“啊……!”
舒风大叫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舒风再醒过来时,眼睛轻眨着,当意识回笼时,他猛地坐了起来。
阳光从落地窗口照进来,有微小的灰尘在光线里跳舞,一抬头,对面墙上,挂着一张结婚照,下首的“王开照相馆”几个烫金大字十分的惹眼,一侧首,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家里。
没有高高的桥梁,没有呼呼的风声,没有滔滔的江水,没有诡异的半截子鬼。
他似乎并没有离开过家里,并没有被吊到高高的桥梁上过。
可是……
他那依然疼痛无比的肩膀,似乎在提醒他,他真的被吊过的。
舒风心大力跳了跳,眼睛猛的一瞥自己的手腕,整个人猛的抖了抖。
手腕上两道淤青,分明是被绑过的痕迹啊!
可是,他怎么又会好好的在家里呢
舒风整个人抖动了起来,吓得抱住头“啊啊”大叫。
有人从门口进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小风,你怎么了”
舒风依然抖个不停,他看了看来人,忽然一下子就跳下床,抱住了来人:“老婆,不要走,不要走,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舒风全身抖个不停,喊声一句高过一句,引得家里所有的人都进来了。
在家人围着说了无数的安慰话后,舒风开始说自己的经历:
“鬼,鬼,只有半截子的鬼,没有脸的鬼,把我挂在外白渡大桥的梁上,还说要撕我的心,有一个小鬼,爪子很利落,说要撕我的心,我要死了,要死了,我马上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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