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侣见她终于不再说分手的话,神色凝重地点头道“我等的时机就要到了……”
“那……恭喜了!”道庄点点头,“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儿功成身退。”
熊侣笃定地说“你走不了的。”
“我若想走,你是留不住的,就算你留住了人,心不在这,又有什么意义”
熊侣搬过她的身子,使她直视着自己“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就因为我情急之下呵斥了你还是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情急之下,你看你自己都说是情急之下,情急之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熊侣,你爱的人是樊姬,不是我,”对上他执着的眼睛,道庄知道自己又心软了,叹息道“你不愿意樊姬受一点儿伤害,所以才一再的在众人面前对我示好,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把你迷住了。你先是把我带去你的宫殿然后又允许我住在这里,再然后就是带我去云梦泽……你一步一步设计好了我的命运,挖好了坑等着我跳下去,而我也果真笨得没让你失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从前我一直以为你的滥情都是因为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使然,只要时间足够,我足够努力,便可能改变,所以无论你对我多么不好,我都愿意原谅;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从未多情过,只是专情的对象不是我!”说着她闭上了双眼,任泪水肆意地流下“我没办法再骗自己了,所以也不能再爱你了。”
熊侣哭笑不得,怜惜地帮她擦掉眼泪“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道庄冷笑一声,轻轻将他推开,不再说话。
熊侣突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就像上一次她说要走时一样,让他慌乱不堪,怒吼道“许道庄!”
道庄与他横眉冷对,她一直很怕他生气,可是现在她很希望看到这样的他,只要他不再对她那么温柔,她就不会再心生希望。面对这样的原则性问题,她绝不能妥协。
“若你非要走,我不会强人所难。但必须先陪我把这场戏演完。”他冷冷地说。
这就是了,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愚弄敌人和掩护樊姬的工具而已。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喉咙和口腔都被血腥味侵袭着,几欲作呕。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反常,急忙走到书桌旁,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将血与泪一同吞入腹中。
稍微平静一些后,她又写了两份合同,递给熊侣道“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熊侣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无非写的是终止上份合同,放她离开的话。真是笑话,她不记得了吗他说过,在楚国,他才是权威!这个女人的脑袋似乎永远不灵光!
道庄看着他轻松地写下名字,颤抖着拿起笔,在他名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相似的字迹几乎看不出是两个人所写。
终于都要结束了吗可是为何这结局来得这么仓促她耗费了半年时间才织成的锦帕还没来得及送给他呢!
未来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够久到让她忘了他吗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体贴,甚至就连他的无情,都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但是看不见结局的时候,谁会相信它是悲伤的
道庄不再多想,不管怎样,眼下唯一要做的便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他,至于以后,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事,遗忘或者怀念,与人无尤。
樊姬睁眼,看到的便是熊侣冷着一张脸,还有道庄红肿着双眼,明显哭过。急忙掀起被子起身“打扰了!”
熊侣见状急忙去扶她,关心全写在了脸上,柔声问“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玉静和兰儿在外面煎药,马上就好了,吃过药再走吧”
樊姬轻轻推开熊侣,冷声道“请大王答应不再和许姬胡闹,否则樊姬便不吃药。”
熊侣一个头两个大,女人可真是个可怕的物种,一个许道庄还不够他头疼吗樊姬竟也开始作妖了。
“寡人答应你,再不踏足易安居,如何”
樊姬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狠的决定,整个人都愣住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熊侣偷眼去看道庄,见她果然也惊到了,心下窃喜许道庄,看你那张写满了痛苦的脸,还敢说你不在乎正了正色对樊姬道“这下你该好好吃药了吧”
樊姬担忧地看了看道庄,犹豫着咬着唇道“大王不必许下这么狠的承诺,妾身只是希望大王能够听取……”
“好了,寡人心意已决,你既不愿待在这里就赶快回去休息吧!”熊侣不耐烦地打断她道。
樊姬走了,带着兰儿和刚刚煎好的药,以及她那满心的担忧。道庄知道她的本意,所以并不怪她,在她最后一次满怀歉意地回头看自己时,回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这么说,我现在就可以走了,是吗”她故作轻松地看着熊侣问。
时间真是一剂万能的良药,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可以调整好心态,坦然的面对他的冷漠绝情了。
“当然不是,戏还没演完。”熊侣冷着脸道。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对樊姬就永远不会这么冷漠无情,而且还总是处处让步,为了她可以不去打猎,为了她可以一再的伤害别的女人,譬如她。
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原来从古到今都是骗人的!
“你……搬回太一宫,”他无视她眼中的伤痛,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说。
“啊”道庄一头雾水,“为什么可你不是答应樊姬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我只答应了他不再踏足易安居,你不是可以去太一宫吗”
“我不去,凭什么总是我在让步”
“你这是做什么,跟寡人耍小脾气,是谁信誓旦旦和我签了合同,说再无别的关系,许道庄,你就是这样对待上级的命令的吗”
是啊,他们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了,她还这般扭捏作态干什么搬就搬,不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吗,有什么难的
“搬就搬,但是我要求尽快离开。青春短暂,我可不想在做戏中虚度。”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了去处,你去找谁吕业平”熊侣眯着眼睛,一脸地不悦。
吕业平他若不说她都已经将他忘了,不过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仰起脸倔强地说道“我去找谁是我的私事,与工作无关,就算是上级也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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