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之路转身,幽深莫测的眸子看了鸠灵半晌,见她神色认真,俊俏的脸上如同白纸般没有沾染尘世丝毫污秽,他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真的想知道吗”
鸠灵被他看的浑身一僵,竟是感到有些害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裘之路眼眸一暗,缓缓道,“世人是如何评价这场战役的”
映日陨落之战……
鸠灵指尖微动,垂下眼眸道,“国主只说是,战神在危机之刻率兵抵挡十万敌军,为了守住龙乾国最后一道防线,与敌军鏖战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兵尽粮绝,以一人之力斩杀上万敌军,守住了龙乾国,自己却命丧于此。”
“呵。”裘之路冷笑一声,“当日之战,我本可以活的。”
“什么!”鸠灵震惊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神色阴沉的男人。
“我与荒嵊国交战,大胜而归,途径此处时中了龙乾国国主的埋伏,上万精忠报国的士兵,皆被坑杀于此。”
他说着,眼中满是嘲讽,“我裘之路,一生为龙乾国而战,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从无败绩,最后,却败在了自己人手中。”
“功高盖主……好一个功高盖主,好一个昏庸无能的国主,段洵破龙乾,他也不亏,如此昏君,我若是还活着,必要把他的头颅斩于映日剑下。”
他说着,手中的映日剑似有所感,发出一声悲愤的铮鸣,鸠灵怔怔的看着裘之路眼中的不甘和愤怒,眼角竟是缓缓落下一滴泪来。
“可你依然是龙乾国所有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她捂着嘴,泣不成声,嘴角想要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却止不住的颤抖,“你仍是我心中最敬重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并没有被人们遗忘,你虽然已经不在人世,却仍然在这里。”
鸠灵伸手轻轻捂住胸口,眼中带着泪,灿然一笑,“裘将军,欢迎回家。”
裘之路神色一怔,深深看了鸠灵一眼,忽然道,“别笑了。”
“哎”鸠灵困惑的看他。
裘之路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想哭就哭出来,何必强颜欢笑。”
鸠灵鼻头一酸,心中最后的防线被裘之路一句话轻巧的击破,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最后要落成这样的结局,你明明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荣耀才对,而不是孤单的长眠于此。”
裘之路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少女会是这种反应,他无奈道,“我还没哭,你倒是先哭上了。”
“因为……因为这真的太悲伤了,我……我忍不住难过。”
鸠灵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竟是比他本人还要觉得委屈,裘之路眼中划过一抹及不可见的笑意,上前几步靠近鸠灵,轻轻替少女拭去了泪水。
“你不是还要去找同伴吗”
鸠灵打了个哭嗝,泪眼巴巴的看向他,“你又要赶我走吗”
裘之路收回手,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却很快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不,这次我们一起走。”
“哎”鸠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裘之路瞥她一眼,“不走”
“走走走!”鸠灵急忙擦了擦眼泪,终于破涕为笑,上前几步跳到裘之路身边,开始拉着他问些以前战场上的趣事。
不过,大多的时候都是鸠灵欢快的在说,裘之路在一旁安静的听,两人之间的气氛,竟也有几分温馨和谐。
战场某处,那具被黄沙淹没的尸骨依然挺立,只是手中的利剑却悄然不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具铮铮傲骨上的戾气,竟然淡了几分。
……
有了裘之路的陪伴,鸠灵很快就走出了战场与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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