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昼》第十章：逆天

    江水逆流，孤峰倒悬，炎谷蒙冰，锦麟离水，彗星残日，双月争辉，昼闇夜明，群魔乱舞，百鬼夜行，苍天泣血。

    姬云杰看着眼前一幕幕闪过的画面神色毫无波动，他清楚，这些不是他的目的，带着冷峻的目光，姬云杰一步步跨过这些景象，他要向前走，走向着末日的尽头。

    苍天泣血，万物崩毁，尸山血海之中，传来声声嘶吼。

    “杀！杀！杀！吾之一生，信奉天命，吾之道即为天道，若天要灭世，吾便逆天！”

    “弘法！末法！灭法！新法！哈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玩物，今吾身死，然魂不灭！不敬天地，不入轮回，万万年后吾归来，当灭天！”

    姬云杰定心凝神，步伐不乱，在尸山血海中前行，一步一步，没有停歇。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姬云杰的步伐坚定而稳健，在血海中形成圈圈涟漪。

    蓦然，姬云杰停下了脚步。

    “滴答！”

    清细的水滴声出现在姬云杰耳中，

    “这是”

    姬云杰抬手在额头轻轻一抿，随后瞳孔猛地一缩。

    “血”

    姬云杰手中是一滴鲜红的血液，不再是幻像，而是真实存在的血。

    眼前，已不再是无尽血海，而是一座巍峨高山。姬云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不是普通的山，而是用人头堆叠的首级之山。

    “嘶！”

    姬云杰倒吸一口凉气，一抹惊恐神色闪过，随即被压了下去。

    “真的是尸山血海！”

    姬云杰压下恐惧，观察着眼前的首级之山。

    “这不全是人的首级。”

    山上首级，森罗万象，有人的，野兽的，甚至是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的首级。无论是何物种，此刻也仅仅只剩下首级，首级之上的双眼之中露出的是浓浓的恐惧与不甘，似在昭示着亡者生前的憾恨。

    “这不是我的目标！”

    姬云杰淡淡开口，随即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双眼。

    “你，才是我的目标！”

    眼前，首级之山仍在，首级之上的目光仍旧饱含恐惧与不甘，但山顶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看不清身形的黑影。

    “帝卜，不可能占卜到之前的画面，这都是你让我们看到的。”

    姬云杰冷冷开口，语气之中寒意逼人，

    “你干扰了我的帝卜，你的目的是什么”

    倏然，黑影转身，一道目光直贯姬云杰脑海，姬云杰只感觉头脑一晕，眼前已是一片战场。

    战场之上，数万人紧握兵器面对着四面八方数不尽的敌人，有野兽，有幽灵，以及许许多多说不尽的生物。

    “今日，人族，灭！”

    一声令下，双方开战，无尽的厮杀开幕，双方相互冲击，鲜血在接触一刻已经飞洒，断臂残肢漫天飞舞。

    “杀！护我疆土，人族不灭！”

    “杀！！屠灭人族，占领凡界！”

    “杀！杀！杀！”

    “杀！杀！杀！”

    双方的嘶吼，昭示着这是一场事关种族存亡的战争，这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嘶吼过后，只余满地尸骸和汇聚成川的血液，昭示着这曾经发生的一场惨烈血战。

    “你相信天命吗”

    冷漠的话语穿透战场，落在姬云杰脑海，将姬云杰的意识从战场上拉回。

    “你是谁”

    姬云杰望着首级之山上的黑影，冷冷开口，语气中充满着戒备，黑影让他看到的画面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不安。

    “我是谁”

    黑影闻言，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们叫我夜，我是一朵诞生于杀戮之中的花朵，他们称呼我杀戮者。是了，我是杀戮者，我是夜！”

    “杀戮者-夜。”

    姬云杰压下不安，保持着镇静，他不担心夜会对他出手，这是他的直觉。

    “打乱我帝卜的是你，我追寻到的气息也是你，只吸引我一个人过来，你必定有所图。”

    姬云杰换了换，继续说到，

    “给我看的画面应该是已经发生过或者正在朝着发生的路上，对吧！说出你的目的。”

    姬云杰目录寒芒，死死地盯着眼前自称夜的黑影。

    “告诉我，你相信天命吗”

    夜没有理会姬云杰的提问，而是重复着一开始的问题，言语之中不容姬云杰回避。

    深吸一口气，姬云杰开口答道，

    “我相信天道轮回，我相信天命！”

    “若是，天命要灭世呢你会怎么做”

    “逆天！”

    姬云杰不假思索，说话间，气势陡升，一股属于帝王的威压弥漫，一股不屈之意自身上傲然而发。

    “我不信天命会灭世，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天命已腐，当破而后立！”

    “呵！逆天！”

    夜轻蔑一笑，顿时冲散姬云杰的气势，一股威压直逼的姬云杰无法呼吸。

    “你，太弱！”

    夜转身，姬云杰身上威压散去，整个人直接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此时姬云杰背后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

    “你呼唤我来，绝不是为了嘲弄我，告诉我你的目的，如何逆天！”

    姬云杰咆哮出声，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毁灭与重生，这等恐怖的威压，他这一生从未见过，身为帝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和恐惧。

    “告诉我，如何逆天！”

    姬云杰歇斯底里的一吼，整个人再次直立，一股桀骜不屈的气息弥散，即使是对他轻蔑的夜也转头对他重新审视。

    “不错！”

    夜淡淡开口，语气之中多了一分赞赏，

    “你很有潜力，但是你何以知道，天命是要灭世”

    姬云杰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

    “因为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不会说谎吗”

    “你不会！”

    “”

    夜沉默了，许久，夜开口了，

    “你无法逆天！”

    姬云杰闻言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但你，可以改命！”

    “我该怎么做。”

    “你的气运。”

    夜说完，姬云杰深吸一口气，随即一股无形的气息流转，围绕周身，形成一幅七彩闪耀的瑰丽画面。

    “我的气运，你尽可拿去。”

    看着眼前七彩闪耀的姬云杰，夜的目光逐渐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