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催户牗开,落落明来目,风色结寒犹料峭。
大半月时日眨眼而过,林望奚也渐渐适应了萧王府的生活。
尽管她至今不知萧忱究竟要如何安排于她,不过……他不言,她亦不问。
毕竟她在十日期限已至那日就给出了最后的决定,而他既已应下,那总不至于毁了自己这个小丫头的约。
再者,那般无赖缠人之事险行过一次便可了,若重施其法,便会适得其反了。
萧忱之所以应她,也不过是六分在道义,三分在利益,还余一分……还是从别人那儿沾光来的情义。
这一点,她林望奚看得明白。
因此,不言不语,不急不躁,才是最好的应对之法。也是她目前能给出的最有分量的诚意——绝对的信任与服从。
所以林望奚整日除了读书、习字和看望已醒过来的奚五外,也并无他事可做。
这在旁人看来可能有些单调无聊,但于林望奚而言,却是亡家以来不曾想过的幸事。
安稳平和得就像阿爹阿娘还在身边一样。
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姑娘,王爷唤您过去。”正思绪间,便听推门而入的叶笙缓声道。
“好。”听罢,林望奚浅笑着轻放下书,系上素纹斗篷,随叶笙走了出去。
穿过回廊,踏过园径,伴着一园子的冷梅香,便来到了萧忱所在的正清院。
……
萧忱望着方才竹采派人加急送来的一叠信纸,定定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倏忽又失笑出来。
有何可犹豫的本也是那丫头所愿,不是吗
思绪间,已听到院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王爷,林姑娘到了。”叶笙立在台阶上恭谨道。
“进吧。”一阵沉若无波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莫名的,林望奚觉得,这才是那个说出镇西北,承遗志的,而后以一肩之力撑起将门萧府门楣的萧忱该有的感觉。
林望奚得应后,才把斗篷解下,递给叶笙,随即便轻推开门,抬步迈了进去。
一样的摆设,一如半月前自己无赖挟恩的那次。
还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林望奚俯身行礼道:“参见王爷。”
“免。”不知为何,萧忱看着林望奚模样小小,却一副谨守本分的样子,霎时有些……
罢,果真是他魔怔了。
“今日召你前来,是为再最后问你一次,决心是否当真已定,不容更改”萧忱正容道。
“当真。”林望奚眉宇间满是一往无前的坚定之色。
“不悔”萧忱看着小姑娘这模样,也觉得自己方才是否太过严肃了,便缓了缓面色道。
林望奚闻言,一点点笑开了,淡声道:“不悔。”
“益阳苏氏旁支。父苏年庭年幼失孤,于平宁三十二年中举,却因疾卒于朝和八年。”萧忱这才缓缓开口道。
听及此,林望奚已是有些惊讶,又听萧忱继续道:“母苏李氏,卒于朝宁十三年。遂余苏氏兄妹清宴、清妤二人由族中长老抚养。”萧忱漫不经心地说完最后一个字,才把一本册子扔给了林望奚。
而后才唇角含笑道:“可满意”
林望奚轻只翻了翻册子,眸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便恭谨行礼道:“小侄清宴,愿听王爷差遣。”
萧忱见林望奚这副模样,又颇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丫头,你该知道,人……唯有活着,才有资格谈其他。这一点,你可明白”
“清宴明白。”座下的小姑娘应得干脆,而那虽低垂着眉眼,却挺直了背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英气的少女。
“罢了……”萧忱失笑出声。
林望奚闻其失笑声,突然抬眸,望了一眼座上的男子。
那一瞬,林望奚才突然发现,眼前之人的眉眼其实生地极好。
肃时状若蕴了天地,所谓苍崖倚天立,松石盘如峦,一派朗然之态。
笑时则恍若烟火绽于天地,东风夜放花千树,玉壶光转天地间。
……
“嗯”见林望奚此状,萧忱似是有些不明。
不过也不待林望奚作回,便继续道:“好好准备准备,开春便入学景行书院。你要知道,本王愿意养个小姑娘,却不代表愿意养颗废棋。”语气虽淡,但莫名地,却带着股不容质疑的味道。
“好。”听罢,林望奚已回神正色道。
“不过,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且限期一年,一年内你要让我知晓——我并非是白费心思,收了颗废棋。”最后萧忱字字顿道。
寒风卷了进来,裹了满室的暖意,洒拓而去,似……催醒了什么。
“若一年内清宴未能做到让您满意的地步,不用王爷开口,清宴也自当……离去。”听罢,林望奚微松了气道。
真正的以利换利,才让人踏实啊。
“不过,可否问王爷一句,家妹……”林望奚几番斟酌,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毕竟,她着实不想有朝一日,和自己名义上的亲妹妹,落得个当面不识的窘然境地。
若只是窘然,那还算是小事,可若是……
“不错,入戏很快。”闻言萧忱也略带赞赏道。
“贤侄只需记得,她体弱带疾,后得华清道人善缘,随其游历约莫已一年有余即可。”萧忱面色无波,习惯性地用指节轻敲着书案道。
大盛信道,尊道,华清道人虽算不得什么道中大能,但也是京中皇室中人见面也得给几分薄面的道人。
何况,大盛民风虽比不得北祁开放,但对于女子,倒也不似前朝那般苛刻。
除至今还无女子入过仕外,其他……与男子倒也不曾有太大区别。
即便是和离再嫁,经商行军,只要愿意,那也并无什么不可的。
不过,话虽如此,但大盛立朝至今,确实也并无几个女子愿意那般做罢了。
所以,小姑娘若跟着位望重的道人老者游历天下,也并无甚不妥之处。
这位萧王爷……果真是……
“清宴在此,再次谢过王爷。”心下一思量,林望奚便更是佩服萧忱心思之妥帖了。
不过也只肃着小脸,语带感激,郑重稽首道。
见林望奚一副感激不已,似拜再生父母的模样,反倒使得萧忱有些忍俊不禁起来,“贤侄这礼行得可着实大了些。”
林望奚闻后也会意一笑,一脸的明亮之色,“王爷当得。”
“当得”萧忱眼尾染笑,声如寒玉,好整以暇道。
“当得。”林望奚笑得一派坦然。
“小小年纪,心眼倒是不少。好好下去熟背册子吧。”萧忱是发现了,果真,这丫头年纪虽不大,但这泼皮无赖的程度倒也不低。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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