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书》第八十章 先生

    然后,便满堂而笑。

    因为,这与往日讲究清贵的裴大公子形象相比,瞧起来,可是大有不同。

    虽然看着还是平日里那副悠然闲散的模样。

    但嘴角微肿,左手以药布缠之,绕过脖颈,左胳膊被极妥帖地吊了起来。

    加之其面色微白,看起来便是一副妥妥的伤病模样。

    苏清宴见状也滞了片刻,有些讶异。

    昨日分别时……不是瞧着还好么

    而且,他们几个不是只被划了一刀手腕么

    当时感觉是划地颇深,也挺痛的。

    但是竹禹和叶笙都先后给她看过腕上的伤。

    其实划地并不深,至于为何那般痛,不过是因为那小道士给他们,在伤口涂了一层特殊的药罢了。

    保证血流速与血流量。

    却尽量护住根本。

    至于后来为何会产生那种失血过多,就要去见菩提老祖了的感觉。

    在竹禹扒拉过香灰后,也有了答案。

    所以,裴易章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间成这副重伤模样的

    随即,众人便见裴易章面色有些冷,压了压眉,牵了牵嘴角似是欲说些什么,但话至嘴边,又止了下去。

    而后,便是一副不愿与众多说的模样,寻到了位置,兀自坐了下来。

    而裴易章平日里在诗课上,虽只与苏清宴和魏则献二人熟谈,但对其他人也是极少甩脸色的。

    大多时候还是见人总带笑的。

    因此,见了裴易章此番模样,其他人便觉得是不是方才笑过头了些。

    也渐各自转身过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过苏清宴却是瞧见了裴易章方才为何不曾出声的原因。

    轻声笑了笑,几步走来,落座放书。

    侧过身来,不禁忍笑,抿了抿唇,问道:“怎么回事”

    “爷提落,窝……”

    似是说话时牵到了痛处,裴易章又嘶了一声,忙触了触嘴角伤处。

    片刻后,苏清宴与魏则献才终于从裴易章的谐音字中弄清楚了缘由。

    魏则献伸手微扶了扶前额,忍笑道:“裴兄,你近日还是诸事多注意一下好了。”

    苏清宴听罢也是一笑。

    也是,这进补的膳食被端错,换成了给府中体弱的孕妇人大补的膳食。

    补得太过,上了火,这便罢了。

    偏偏有份粥当中还有会致过敏的,被熬碎了的虾。

    用膳时又咬到嘴,一来二去,这嘴就肿成这样了。

    半夜里起夜还摔了一跤。

    本来是只伤了手腕的。

    但这下可好,手臂与手指也伤了。

    还真是倒霉起来,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如此看来,会被抓去,也并不奇怪了。

    “不是,你都成这样了,还要来书院,裴弟,其心至诚,为兄惭愧。”

    魏则献一脸佩服地拱手说道。

    如果,嘴角没有忍笑的话,倒却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窝这拂是来揪这嘛。”说着,便从元安方才给他码好的书册里抽出一本,啪嗒一声丢在了书案上。

    省得梁教习说他再不交课业,就不许来蹭课了。

    再说,在顾府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满心歉意的姨母了。

    他、他是倒霉了点,但又与姨母无关。

    裴易章又轻触了触嘴角,嘶了一声。

    苏清宴与魏则献见了课业册,一脸了然。

    而后又忍笑着互相对视了一眼。

    默了默,苏清宴还是忍下心,对裴易章说出了事实:“好像……好像梁教习回乡奔丧去了。怕是今年都不会回。”

    正拿出小铜镜瞧着自己伤口的裴易章一僵,转过头来,压着眉,微瞪了眼,一脸你莫要诓我的模样。

    正欲细解的苏清宴蓦地也是一愣。

    心念电转间,忽地想起了片刻前,顾庭季所言。

    “近日无事,赋闲家中。恰得少明兄相邀,便来任一段时日的先生。”

    嗓音沉润清冽,语调淡淡。

    还犹言在耳。

    可……顾庭季不是当的侍御史么

    于是苏清宴便转而向魏则献问道:“对了,小弟前些时日趁着放休,回乡去探了一遭亲,回来就听好些人说顾府的顾庭季最近赋闲了”

    “魏兄可知是为何事”

    按理说顾庭季一朝中榜入朝,顾老太傅又十分识趣地致仕赋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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