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人家了解并不深嘛。”剑尊老太公笑呵呵道。
祝明朗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回想起一些细节,却又无法屡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你看完弃剑林,便早些回家里吧,这些年你们祝门变故挺大的。”剑尊老太公说道。
“好的,师尊。我来剑宗的事情,剑尊就别和其他人说了,我怕一些老师兄师弟要找我比剑。”祝明朗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如今御龙,兴许会比过往更辉煌,师尊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剑尊老太公笑着说道。
看着这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公,祝明朗内心也是感触良多,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太公多多休息,往后也要多保重保重身体。”祝明朗说道。
剑尊老太公摆了摆手,示意祝明朗去吧。
祝明朗往外走,刚转身出了山庄堂前,就听见剑尊老太公小声的对一名守候在旁的女弟子说道“那谁”
“师尊,有什么吩咐”
“丫头,去祭庄那儿,把写着祝明朗这三个字的灵位牌给撤一下,也不用每月祭拜了,省点香油钱。”剑尊老太公说道。
门外,祝明朗一脚踩空了阶梯,险些连滚带爬的翻腾出去。
稳固好了身形,祝明朗已是泪流满面。
师尊,您就是这样相信我的吗
往旁峰去,在庄内住下,南玲纱、方念念正在等自己一起用餐,那位长眉弟子也在一旁,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站立姿势。
祝明朗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清淡的菜。
剑宗菜品一直清淡,多是素菜,原本要十六岁才离开这里的祝明朗,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提早了一年。
伙食不好,什么都不值得留恋
这些青笋山珍,说是以天地之灵气孕育栽培,即便不食荤,也比荤味有营养。
遥山剑宗,练剑最讲究的是剑心、剑气、剑意,少吃肉,多吃这些仙素,才可以稳固一个人的修行,才可以倚剑名天下。
所以祝明朗放弃了剑修,选择了红烧肉、野菇炖肉、纯肉煎肉
一想到这几天可能都是吃这些,祝明朗决定还是把大黑牙放出来,让它以清剿那些山灵作乱野猪的名义,去弄点真正的山珍美味来,到了夜里,还能够一边饮这里的梅子酒,一边篝火烤香猪,这才是逍遥剑修的生活
“念念,一会你带大黑牙去山那头。”祝明朗指了指窗外,小声对方念念说道。
“好嘞”提到吃,方念念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而且祝明朗别的厨艺不会,烤肉是真的一绝。
“玲纱姑娘,你就随便逛逛,放松一下心情,长途跋涉,你也累了。”祝明朗说道。
“嗯。”南玲纱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心性又变了,还是本就不太喜欢吃东西的时候说话。
境界在君级上下飘忽不定。
还是牧龙师。
祝明朗看了一眼南玲纱,觉得这个女人变得更像一团迷雾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祝明朗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随便吃了几口,留点肚子吃晚上的大餐。
“师兄。”紫妙竹从门外行来,眸子里荡漾着抑不住的喜悦。
“辛苦师妹了。”祝明朗说道。
“顾唐师叔已经答应了,你说的祖龙城邦坐镇问题,不用再担忧啦。”紫妙竹说道。
“恩,恩,那就好。”祝明朗长长的松了口一气。
有了剑宗强者先行坐镇,前往皇都宣誓领地的事情也可以不必那么仓促了。
“师兄,你离开了之后,弃剑林就一直荒在那儿,只有一些弟子们手中的剑坏损、锈沉了,才会将剑丢入林中。”紫妙竹说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连剑尊师长们都处理不好”祝明朗不解的问道。
“说是有鬼魅,而且有灵智的鬼魅。弟子们前去丢弃剑时,它们就会出现,师尊们前去剿灭时,它们就藏匿起来,弃剑林只有你和雪痕师尊最了解里面的情况,但雪痕师尊从来就不理会这种事情。”紫妙竹说道。
“我听一些修为更高的师兄们说,可能是那些被舍弃的剑,因为无人问津,存在着一些怨,这怨如同鬼魔一样,开始报复我们这些剑修的弟子。”那位长眉弟子说道。
“一般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祝明朗问道。
“日落前后,昼夜交替时分。”
“行,我去看看。”
“师兄,我陪你去。”紫妙竹说道。
“不用了,你带南玲纱四处逛一逛。”祝明朗说道。
“好啊。”这一次,紫妙竹答应的很干脆,那双眸子里似乎有别的什么小想法,明亮明亮的。
剑,是剑宗最大的消耗品。
无论是最初练习的桃木剑,还是成为弟子后的铁剑,再到各种精贵金属铸造而成的好剑。
祝门,可以说是剑宗最大的供应商了,因为祝门分两大派系,一派是铸铠,一派是铸剑,事实上其他铸造之器,祝门都有做。
只是祝明朗十五岁之前,更多的时间在遥山剑宗,对铸艺并没有太浓厚的兴趣。
剑损耗极大,每一个剑修都需要对剑式进行长时期的练习,无论是空舞,还是以木桩练习,甚至以石像练习,都很容易让剑身损坏。
顺着那没有灯盏的幽长之路走去,两旁是高大的雀松与黄竹,皆是木身挺拔。
特意等到了接近黄昏才前来,祝明朗望着这些越发苍翠的松竹之影,脑海里不断有一些画面如书页一般翻过。
继续前行,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烂木剑,随意的散落在地上,上面都长出了一些青苔。
再往深处走,路径都被泥土与荒草给侵蚀,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柄又一柄铁剑、铜剑倒插在土壤之中,如那些松竹一样挺立着身姿
弃剑越来越多,目所能及处就有数百把。
很小的时候,剑尊老太公就告诉过自己,这里的每一把弃剑,都是剑的墓碑,它们在“活着”的时候,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故事。
有些剑,从铸造出来便有损坏,无人使用,于是丢弃在了这里。
有些剑,它的名声比它的使用者还要响亮,人人都想要得到它,但最终还是在某场名动八方的大战中陨落,被永远封藏在了这里。
有些剑,就像碌碌无为的人,平平淡淡,寿命到了,便入了土中。
再往深处行,剑更多,竟然比那些松竹还要密集,它们长短不一、样式各异,绝大多数都是像墓碑一样倒插在了这片土壤上,一眼望去尽然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黄昏落日,斜阳余晖,松木黄竹之影与草盛一般的弃剑之影交织着,松竹青翠、剑身暗沉,影与影却完全的相融,似巨大入空的剑与细长可握的剑,组成了这片在黄昏中静谧无比的剑林。
随着夕阳之光射入剑身,那成千上万把弃剑上的锈迹,变得从未有过的绚烂。
铜锈、铁锈,青锈、红锈
阳光与岁月何尝没有着锈迹
否则怎会有黄昏。
“雪痕姑姑,我的手已经麻了。”
夜即将来临,一个稚嫩的男孩满脸汗水的说道。
“继续。”
“我的手掌,已经流血了。”
烈阳高照,弃剑都已经被烤得发烫发红。
“继续。”
“雪痕姑姑,我究竟要练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你一样强”
大雪纷飞,青涩的少年立在雪中问道。
“磨剑需要什么”
“坚硬光滑的砾石。”青涩的少年回答道。
“从今天开始,你将林子里的每一把剑都拔出,对着天空挥斩,以风为砾石,当你将每一把弃剑上的锈迹给磨去,你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以风为砾石。
这里的每一把剑,都磨破了自己的茧,饮过自己的血。
但它们也因此重见锋芒
多年过去,剑林中的弃剑依旧屹立在土壤中,锈迹再一次爬满了它们锐利光洁的身躯,祝明朗背着黄昏,剑群也背着黄昏,一时间所有的画面涌来,让祝明朗如鲠在喉,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
后悔吗
祝明朗从没有过。
只是有些感伤,有些无奈。
无论多么辉煌的绝世之剑,都会有锈迹斑斑的一天。
匆匆岁月,心有所属,便不会遗憾。
“嗡嗡嗡嗡嗡”
忽然,静谧的林子响起了一致的剑颤,那音律似上千把宫琴在祝明朗周围弹奏起来,入耳之时,灵魂都禁不住跟着冷颤。
祝明朗回过神来,看着这随着山林起伏而波澜壮阔的剑海,看着它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古老的呼唤,要从土壤之中拔出一般,顿时脸上写满了惊骇之色。
剑影晃动,松林昏暗,黄昏的光已经彻底被山峦给遮蔽,这片林子即将遁入黑夜,偏偏剑的影子,像是活了过来,正肆意的朝着天空、大地、山林中乱窜。
偏偏真正的弃剑,仍旧倒插在土壤之中,剑影似墓碑中行来的鬼魂,飞梭之时与空气发出尖锐的剑啸,让原本琴奏的剑弦一下子变成了百鬼尖锐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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