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与衡阳相隔千里,吴君峰和侯天冲奉吴三桂旨意一路疾行,晓行夜宿,第二日中午来到了这家客店,侯天冲见史一氓不说话,顿时来了火气,用力一拍桌面,喝道:“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店”
史一氓依旧满脑子想着祁心怡,一心惦记祁心怡的安危,自然没有顾及到侯天冲已经生了气,只是眼睛望着院外,随口说到:“烧就烧吧,反正也不是我的店,烧了倒干净。”
侯天冲顿时一愣,看了一眼吴君峰,用手指点着史一氓,忽然笑了起来,道:“敢情是一个傻小子,傻小子居然能开店,咱们还是自己找找有什么吃的吧。”
吴君峰这才看了一眼史一氓,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松开,他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史一氓,也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卧龙谷混战中,吴君峰满腹心思在陈香兰的身上,虽然史一氓孤军奋战,吴君峰却并未留意,吴君峰也懒得去想,当即起身进屋,和侯天冲一起寻了点干粮和咸菜,坐在石桌旁吃了起来,聊以充饥。
吃过饭,侯天冲冲吴君峰说到:“太阳正烈,咱们休息一个时辰再走。”说着话人已经走进了屋里,一头躺在床上,吴君峰也跟着进了屋,见无地方可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侯天冲道:“君峰,我看大帅对你不薄呀,是不是想招你为东床快婿呀陈香兰可是大帅的干女儿。”
吴君峰脸上一红,急道:“侯前辈不要乱讲,小心大帅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吴君峰不想让侯天冲谈论陈香兰,故意用吴三桂来压侯天冲,侯天冲却“哈哈”一笑,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没有人不知道的,你怕什么”
吴君峰不置可否,忽然语气幽幽,道:“我以清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
侯天冲道:“老弟此言差矣,自古道:好女怕缠郎,你就象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她,实在不行,你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熟饭,那丫头早晚是你的。”
吴君峰急忙拦住话头,道:“打住吧,这话也就你说,要是让香兰知道了,我就更没指望了,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你说大帅在岳阳布置了五万大军,又是据险扼守,还用得着搬救兵吗”
侯天冲眼望床顶,慢慢说道:“咱们都是井底之蛙,大帅看得远着呢,那必是为北伐作准备,一旦清兵大败,大帅率大军一路追杀,必直捣京师。”
吴君峰道:“听说清兵新增五万援军,大帅想打到京师恐怕挺难。”
侯天冲道:“老弟何必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你不能不知道吧,大帅暗中已经与天地会联手,并使出了连环计,挑动武林和天地会与朝廷作对,不出半个月,必见分晓。”
吴君峰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些,脸现惊诧之色,心想,怪不得前段时间经常见大帅秘密接见陌生人士,而且在用人之际,却将陈蕃等高手派去江南,看来此话不假。
侯天冲见吴君峰一时没有说话,知道自己说得多了,翻身坐起,道:“时候不早了,走吧。”说罢起身走到屋外,吴君峰跟出,两人牵马出院,扳鞍上马,狂奔而去。
侯天冲和吴君峰的话被史一氓听了个清清楚楚,史一氓的心中越发焦急起来,如若天地会与吴兵里应外合,朝廷的军队必腹背受敌,焉有取胜之理可是,自己身陷这荒郊野外,空手空脚,祁心怡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让史一氓急火攻心,眼前突然一花,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急忙扶住石桌,稳定心神,排除杂念,静静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恰在此时,院门外伸进一个小孩的脑袋,只见那小孩的脸上脏兮兮的,上面粘着鼻屎,显然已经几天没洗了,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史一氓,好奇地问到:“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史一氓顿时大喜过望,犹如见到祁心怡了一样,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小孩子的胳膊,将小孩拉进了院子,由于动作粗鲁,小孩顿时喊了起来,“你坏,你坏,弄疼人家了,放开我。”边说话边手推脚蹬。
史一氓把手松了松,但却没敢撒手,他怕小孩子转身跑掉,那可就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自己大海捞针,不知何年何月,那可真就把祁心怡害死了。
史一氓见那小孩子一脸的惊恐,于是笑了笑,问到:“小弟弟,你认识这家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吗”
那小孩听了史一氓的话,猛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到:“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管我叫过小弟弟,都骂我是小叫花子,你是第一个喊我小弟弟的,呜呜,你是好人,我却骂你是坏人,呜呜。”
史一氓顿时起了怜悯之心,柔声说到:“小弟弟别哭了,只要你告诉我老爷爷老奶奶去了哪里,我管你叫一辈子小弟弟。”
小孩破涕为笑,问到:“真的我现在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当然认识,我经常来这里给他们送鱼呢。”
史一氓问:“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小孩把脸一抬,道:“第二个问题,不知道哇,我还找他们呢。”
史一氓道:“你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吗”
小孩“嘻嘻”笑着反问到:“你是什么人”
史一氓道:“我是借宿的人,今早起床就不见老爷爷老奶奶了,我的朋友也不见了。”
小孩笑嘻嘻地说到:“我真的不知道,知道了我一定告诉你,不过,我估计他们肯定回北海了,我这就回去找他们。”
说罢,见史一氓已经松开了他的胳膊,他撒腿就跑,史一氓脑中灵光一闪,何不跟在小孩的身后,或许会有线索。
于是,史一氓轻手轻脚跟在小孩的身后,七扭八拐穿过几大片竹林,沿着一条小路一路向南,两个时辰以后,来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
渔村依海而建,十几户人家稀稀拉拉分布在岸上,只见那小孩径直走向一个立着高大气派门楼的院落,朱漆的大木门上两个铜环锃明瓦亮,高大的院套围着一个偌大的院落,院子里侧是一溜数间白墙飞檐黑瓦房,朱漆大门前站着两个悬佩腰刀的门卫,高大威猛,脸色阴沉,见小孩跑过来,一人立即大声喝止,道:“小叫花子,快离远点,小心我一刀把你剁了。”
小孩象是没听见,依旧不管不顾欲闯入院中,说话的那个人伸出右手掐住小孩的脖子,阻止小孩闯入,小孩似乎素来泼皮,立即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大声叫嚷起来。
“你们坏,欺负小孩,老张头,你给我出来,我送的鱼你还没给钱。”小孩依旧坐在地上又哭又闹。
那个人松开手,小孩爬起来又要往院里闯,另一个人大声说到:“今天谁都不能进这个大门,快滚开,小臭叫花子。”
小孩立即反唇相饥,叫喊到:“你这个老臭叫花子,凭什么拦我平时我能进去,今天为啥不让我进”
那个人顿时来了气,走上前来伸出右臂将小孩往胁下一夹,往外猛跑几步,将小孩甩出老远,小孩头脸落地,被地面擦伤,流出殷殷鲜血,小孩越发不依不饶,爬起来又往院内闯,大声喊到:“老张头,你个缩头乌龟,老王八蛋,欠我钱想赖帐不成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否则,我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这时,只听院内传出一声怒喝,道:“小叫花子,别给脸不要脸,爷我今天没功夫和你磨牙,快滚,否则把你扔海里喂鱼。”
那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依旧泼皮耍赖,大声说到:“我只要回我的鱼钱,至于你们以前抢来的东西,还有今天抢来的人,我绝对不和外人说。”
只听院内立即一声暴喝,道:“还不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扔海里喂鱼,还等什么”
门口的两人立即冲上来,抬起小孩就往海边走。
史一氓闻听小孩的话,确信祁心怡就在院中,当即要冲入院中,又见两个大人如此欺负一个孩子,侠气顿生,从地上捡起两枚石子,“刺刺”两声,石子先后弹向两个大人的腿腕,只听两人“哎哟”一声,扑通跪倒,右腿酥软麻木,不能站起,小孩借机打了几个滚,翻身站起,又向门内冲去。
史一氓却已经抢先进入了院中,只见偌大的院落中空空荡荡,正房中走出一个人来,看身形似曾相识,却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一身短对襟马褂,露出毛绒绒黑乎乎的前胸,只听那人厉声喝问:“是何人敢大胆闯我北海帮聚义堂吃了熊心豹胆了。”
那人在门前站定,眼睛习惯性地往地下瞥,这一暼之中,史一氓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客店中的老头,他记得那个老头就喜欢往地上瞥,眼神显得游移不定,可是,那老头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十岁,眼前之人却只有五十出头,一时不敢断定。
史一氓双手抱拳,道:“兄弟是过路之人,昨晚在客店中借宿,不想着了奸人道,丢失些财物不说,我的一位朋友还被掳走了,特来讨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突然仰天“哈哈,哈哈哈”长笑,道:“笑话,难道谁丢了人丢了东西都到我这来讨要不成请你马上滚蛋,否则让你尝尝北海枭龙张海龙的托天叉的厉害。”
史一氓傲气陡生,决定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从这个人的动作上已经看出来,功夫并不很强,只是平时张扬惯了,虎假虎威,容易对付,当下暗运真气,纯阳真气护体,也不搭话。
张海龙见史一氓不再说话,以为史一氓怕了,立即冲院外大喊一声,道:“八大护院在哪里还不进来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赶走”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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