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歌人》第十六章 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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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险些滑胎,事情发酵后,不了了之,却殷帝心里种下了疑窦。

    一面假装平息风波,另一面,却命人在暗中悄悄儿追查。

    或许他隐约已经知道……

    暗卫报告的消息,总是令人内心不爽。

    四王府,子央阁内。

    近五月的天气,外头蝉鸣阵阵,子央阁的书房里却凉意袭人。

    花架边,紫檀雕花屏风的下方,摆放着香案与文房四宝,四壁古董画作琳琅满目,书香幽幽。

    美人榻边上,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静静地站着。

    子城身着绛紫色的羽丝云雁纹公子袍。

    头上妆发碧成,三千青丝如丝绸般滑下,手腕如玉,指尖纤若无骨,修长莹白无暇。

    他肤色匀称,温眉胎中带,白雪琼貌自凝,绛唇不点却生。

    朝和风的窗外望去,眉梢眼角藏秀气,笑貌露温柔。

    在那修长的指间,擎了一副临摹的《洛神赋》,细细观赏着。

    殷景身着紫霞机巧双鹤红袍,顶戴玉冠,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屏退了左右小厮,走至窗户边,锁上窗棂,才过来拉着他的手,温柔含笑。

    “你这么喜欢看,我待会儿再给你临摹两幅。”

    “这只是第一卷,后头还有呢,我全都给你亲自画来,可好”

    “公子才华过人,技艺高超,连我都分辨不出,足以以假乱真。”

    四眼温柔相对,将面前的男子搂入怀中,轻声道:

    “伯父最近身体还好么”

    “我爹爹总是这个样子,你也知道……”

    他语气歉然。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被连累不说,还惹得伯父生气。”

    “这怎么能怪你呢”

    回想起往事,子城的眉间惆怅。

    “当年若你不出现,我恐怕早已……,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身世、家族,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他说着,方才还和润的面色,陡增了几分凄然。

    “好了,你看你,好好的怎么又伤心起来,眼泪流太多对身子不好……”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再流泪。”

    他将他紧紧搂在怀中,缓缓抚摸着那丝缎般的长发,心里漾生起无限的满足与温柔。

    天地静止,万物谐好。

    “时间可过得真快,转瞬八年了。”

    子城抬起头来,用青罗帕子擦干了脸,面色依旧温润如玉般笑着,迎合着他的话。

    “是啊,八年,公子,我们竟然在一起八年了……真是让人……”

    那双和煦的眸中,浮现出泪意。

    “别说胡话!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子城望着对方眼中的倔强,半似肯定半似安抚,垂下了眼睑。

    “那是自然。”

    “你生在淮阴富贵之乡,和我外祖秦家是世交,那年伯父大寿,寿帖遍集江南名流。”

    殷景看了怀中人一眼,接着道:

    “我母亲虽为外嫁女,但向来注重母家情谊,又是王公贵妇,自然也收到了帖子,那年我刚食十五岁,这一去,便遇见了你。”

    他闭上双眼,回忆起那段往事,嘴角挂着笑意。

    “你说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子城的脸上如晚霞烧过,红彤得发醉。

    “都传你是个混世魔王,到底生在王府之家,没想到乍见面,却是个英姿倜傥的公子,有多少富贾人家都想巴结,你却始终彬彬有礼地端坐着,可急坏了他们!”

    说着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场景,嘴角绽开出笑容。

    “那可不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紧张得很,真是如坐针毡,腿不知道该如何抬,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凉爽的天儿,冰湃瓜果伺候着,硬是出了一身大汗。”

    “我从小到大,在家里父亲母亲千般疼爱,哪里怕过什么但一见你,我却怕了……”

    他抚着他发丝下袍上的花纹,感觉丝滑软腻如雪。

    听他说完,子城亦缓缓开口。

    “我身为家中长子,那种场合,定要见客。”

    “父亲对我说,四王府家的贵人来了,秦府与我南宫家是世交,秦夫人盛誉在外,又听得夫人说……”

    “这是我家犬子,小名唤做明轩。”

    二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回想起初见,历历在目。

    “你知道那天夜晚,我心如鼓点,辗转反侧地难眠,脑海中全是你,你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后来,我总算想明白了。”

    子城抬起头,好奇道:

    “你想明白了什么”

    “从小到大,我房中的丫头或俊俏可人,或温婉妩媚,或清新脱俗……”

    “十四岁那年,母亲见我已经长大,便将我叫到房内,对我说,房中的丫头,以后都是我的侍妾,然后……”

    他眼珠狡黠一转。

    子城亦好奇地睁大了眼。

    “第二日一大早,我全部赶走了……哈哈哈……”

    “所以……那日你便和伯母坦白”

    “嗯。”

    “夫人待你可真好。”

    那双温柔的眸子中,滋生出羡慕。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但这种事,怎好请大夫”

    “那你……”

    子城低下了头,语气不安。

    “我只偷偷找了一位游历的郎中,那郎中常年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听完我的事后,竟不以为意!”

    “方外多高人……那后来呢”

    “这种败坏家风的耻辱……只得苦苦挨着,为了防止病发。”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日子……

    说话间,他的眉眼拧作一团,面色愁苦不堪。

    “你知道我怕……我已经到了那个年纪,总是要娶妻的,早晚瞒不住。我日日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父亲赶出门庭,众目睽睽之下,父亲冷漠的脸,母亲羞丧又哀叹的神情……”

    “那些日子,我快被折磨疯了!”

    感觉到他心底的痛楚,殷景将怀中人抱紧。

    “我夜不能寐,”

    说到这里,子城感慨万千。

    “幸好……遇见了你,不然…我恐怕真的会沦为南宫家的罪人……”

    他手脚冰冷,整张脸痛苦地绞成一团。

    无助、哀苦与绝望,尽管他是南宫家的长子,是富甲一方的商贾。

    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发髻,将十指嵌入他的指尖,殷景温和而有力。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我便是命里有。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放心,我早已与母亲开诚布公,虽然看似荒诞,但她颇通情理人格,对我疼爱有加,不会忍心我终身孤苦伶仃。”

    子城将头紧紧贴近他的胸膛,低声哽咽。

    “若真如此,我这后半生也便有了皈依。只是……”

    他轻抚他的脸颊。

    “傻瓜,你还在担心什么”

    “只是伯母已经为你娶婚,谢大人家的女儿,我倒是觉得……耽误了她。”

    谈起谢桐,殷景的神色冷硬。

    “这女子并非善类,无碍,我放她进府,也绝了世间祸害!”

    他轻叹一口气。

    “若非圣上赐婚,我又怎么忍心你放心,我不碰她就是。”

    “那子嗣……”

    “无碍。”

    他缓缓抚摸着他的额面,像是安慰,像是承诺。

    “若我一世痛苦,纵使有孩子,又有何意义母亲理解我,也自然会善待你,伯父那边,有任何需要,我也定当尽心尽力,就当是……我自己的家人一般。”

    窗外的柳絮飘飘,挡住了一丝艳阳的春光。

    子城眼看着那光晕,觉得恍恍惚惚。

    此生无憾。

    ……

    “公子!公子!”

    小厮长鹤在外面急急地叫门,一副十万火急的态势。

    他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往门边看了两眼,向怀中的人温和道:

    “长鹤做事一向谨慎小心,如此莽撞,势必有大事,我且去看看。”

    怀中人顺和地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等你。”

    殷景大步踱到门边,拉开门插,俊美的脸色上写满了阴翳。

    长鹤敲门敲得太着急,险些直直扑了进来,幸好眼疾手快,被主子一把拉住了。

    “子樱阁的那位……新夫人,悬梁了!”

    “什么”

    初闻噩耗,他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厮气喘吁吁,不住地呼气儿。

    “已经……已经救下来了,刚请了郎中,我就赶着来向公子报信儿。”

    听完这句话,殷景眼色一撇,随即湘妃竹扇“啪”地打过去。

    “哎哟!”

    长鹤身上挨了一记。

    想到方才还夸他“谨慎小心”,殷景看向房内,歉意地笑笑。

    “你先去看着,别再出什么篓子!”

    他折身回来,语气十分不舍。

    “我得去看看,好歹不能出人命,你是否愿意与我同去”

    子城点点头,站起身来,笑得依旧如同三月春风。

    “走吧,我精通医术,虽然瞒着别人,但你是早早就知道的,要真有什么事,我或许也能帮上一二。”

    殷景拉起他的手,触感如同柔荑,眼中情义盎然,夹杂着丝丝感激。

    子樱阁内。

    林荫阵阵,春日融融。

    红日淡长空,绿烟晴帘栊,杨柳拂面亲和风,园中万紫千红花开,群燕绕梁不断。

    若没有眼前烦人的事件,也是一个赏春饮酒的好地方。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实在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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