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墨上筠跟阎天邢陷入了极其诡异的状态。
“这家不行。”
面对第三家唱k的店,阎天邢义正言辞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墨上筠眉头抽搐。
忍着没吭声,让阎天邢继续开车。
开了一阵。
“左拐。”
坐在副驾驶上的活地图墨上筠出声指路。
阎天邢一打方向盘,偏偏就右拐了。
墨上筠怒火中烧。
忍无可忍!
“您这是来溜猫呢,还是来逗狗的”墨上筠将棒球帽摘下来,话语里是满满的讥讽。
“那家门面脏。”
“……”
不明白一个平日里穿军装训练人的为何会说出这种话,墨上筠仔细想了想,才意识到身边这位是豪门富家子弟。
服了!
深吸一口气,墨上筠继续道:“要不我先下去,免得脏了您宝座”
斜了她一眼,阎天邢蹙眉,“小小年纪,说话阴阳怪气的。”
奶奶个熊!
“就你老。”墨上筠暴躁道。
这一路那么多唱k的店,她脑子一转,能随随便便给他找出十几二十家来,他倒是好,偏要自己找,找到之后还嫌脏!
脾气再好也没法陪他继续折腾。
前面是红灯,阎天邢一脚踩了刹车。
等待之际,右手一抬,将衣领扣子解开两个,他一偏头,幽深的眸子盯住了墨上筠。
“说谁老”
阎天邢顶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朝墨上筠一字一顿地问。
满是火气地偏过头,墨上筠眼睑一抬,看到阎天邢的脸,想怼的话又说不出来。
妈的,亏得他长得好看,不然不知被揍死多少次了。
见她不说话,前方又亮了绿灯,阎天邢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前面是一条宽敞的河,河对岸用高桥搭建,车来车往。
车窗开着,有风从窗外呼啸而进,吹乱了墨上筠的短发。
墨上筠盯着外面看了两秒,忽然道:“阎天邢,等你把我气死了,就在这儿抛尸吧。”
那清冷的声音,被狂风席卷撕扯,落到耳里的时候,阴森森的,如从远方飘来的鬼魅之声。
阎天邢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谁气你了”阎天邢皱眉反问,但视线却往旁一飘,看向坐在一侧看河景的墨上筠。
墨上筠丢给了他一个冷眼,让他自己体会。
这个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病的不清。
——她什么时候这么小气吧啦地跟一男人置过气!
得。
眼下的情况是——
『她不仅在置气,还下不了手去打!』
阎天邢紧紧蹙眉,加快了车速,一分钟后开过了桥,转了个弯,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
墨上筠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阎天邢沉思片刻,建议道:“没花心思气你,要不要给个方便,自己跳”
呸!
“您倒是挺会省事的。”
墨上筠怒极反笑,眼冒凶光,杀气涔涔。
话音落,墨上筠倏地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关门时,狠狠用力,啪地作响。倘若不是这车质量好,没准那力道,真能被她摔坏。
透过车窗,看着墨上筠走向河岸的身影,阎天邢饶有兴致地扬眉。
不装的时候,脾气倒挺大的。
他转动方向盘,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停车。
墨上筠沿着河岸走着,微微偏着头,视线朝流淌的河水看去。
倒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沿着河岸走了不远,旁边就是一片娱乐场所,有出来散步的青年男女或是夫妻,也有带小孩儿来玩的,周边是一些娱乐设施,比如秋千之类的,人多的地方,甚至还有摆摊卖小玩意儿的。
见到一个挑着担卖麦芽糖的大叔,墨上筠多看了两眼,停下脚步摸了摸口袋。
出来的太急,又没带钱。
“姑娘,买糖不”
敏锐的大叔注意到墨上筠的视线,立即挑着担走近,笑呵呵地朝墨上筠问道。
墨上筠摇头。
大叔见怪不怪,遗憾地挑着担离开。
但,他没有走两步,墨上筠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卖”
“十块一两。”大叔利索地回答,继而问,“小哥,买多少”
墨上筠头都没回,加快脚步往前走。
但——
没走多久,她就见到前方一个卖烤地瓜和烤玉米的,隔了十来米的距离,香味就随着河风阵阵飘来。
她忽然想到,自己这天还没吃过饭。
回过神来,还挺饿的。
墨上筠又扫了眼空空的口袋。
这时,一只提着个装麦芽糖小袋子的手伸到跟前来,随后是某人的询问,“吃吗”
“不吃。”
墨上筠扫了一眼,非常有志气地回答。
“有句话说得好,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阎天邢站在一边,将小袋子慢条斯理地打开,拿了一小块白色的麦芽糖放到嘴里,最后皱着眉头评价道,“挺甜的。”
墨上筠:“……”
这人今个儿的作用,就是专门来气她的。
她连怼他的劲都没了。
“你平时就是这么讨人嫌的”
一把将阎天邢手里的小袋子扯过来,墨上筠没好气地问。
“我平时怎么样,你不知道”阎天邢不紧不慢地反问。
墨上筠丢了一块糖放到嘴里。
又甜又黏,让她牙直疼。
墨上筠颇为嫌弃地将手中的糖塞回给阎天邢。
阎天邢:“……不吃了”
“嗯。”
阎天邢打量了她一眼。
这人发起脾气来,也是够无理取闹的。
——他还是第一次认识她。
“我要俩烤红薯,一个玉米,还有一瓶水。”墨上筠只手放到裤兜里,抬着眼睑看他。
阎天邢停顿三秒才意识到什么,“我去买”
“不然”墨上筠理所当然地反问。
“……”
真是欠她的。
将麦芽糖塞回给她,阎天邢将她的帽檐往上一抬,看了眼那张让人无法拒绝的小脸后,才越过她走向前面不远处的摊子。
可——
他刚走到摊子前,就听到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近乎下意识地侧过身,阎天邢在那一瞬间,看到将棒球帽摘下的墨上筠,抬手摸了下耳朵,然后以非常不爽的表情,从河坝上一跃而下。
半空中,以最标准的入水姿势,水花都未溅起多少。
——『阎天邢,等你把我气死了,就在这儿抛尸吧。』
——『没花心思气你,要不要给个方便,自己跳』
阎天邢有几秒听不到任何声音,直至在某一刻听到“小孩儿”,他才听到其他的声音。
短短几秒,周围的声音愈发地嘈杂了。
“这边这边。”
……
“这姑娘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刚刚那入水姿势,一看就是专业的。”
……
“抓到小孩儿了,抓到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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