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姬两手揪着手绢,坐在椅凳上垂目思索。
二公子身在隔壁客房,能直接听到谷辛雨的回答,刚刚与谷辛雨的对话,除了二公子一开始交代的几个问题,后面都是直接让丫鬟带话进来让她问。
那些丫鬟为了不让谷辛雨起疑,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又是将纸条贴在托盘上,又是将留言写在手臂上倒茶时故意露出一截皓腕。
莲姬怀揣心事还要组织语言同谷辛雨问话交谈,又生怕惹了二公子不愉快,短短一刻钟的功夫,竟像是过了一个季度那么久,可把她累惨了。
不过既然二公子没有其他吩咐,应当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找她了,正想去榻上躺会儿养养神,就听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李妈妈见莲姬没有说话,缓步移至门前,端出原先使唤小丫鬟的派头,将门打开,“什么事啊姑娘要休息了。”
外头的小丫鬟不急不缓行了一礼,不卑不亢说道,“打搅莲姑娘休息了。李妈妈,是范家公子使人带话,说是贵客已走,若是姑娘空闲,不妨去楼下陪杯酒,也好排解几位公子哥干喝闷酒的心情。”
“这范家公子不是已经约了我们姑娘明日去陪酒席吗,姑娘原本不愿去的,只是今日爽了范公子的约,作为补偿,这才答应去了,怎的今日还想姑娘作陪”
门外那小丫鬟收了银子,不好不帮着范中杰说话,“范公子也说了,姑娘陪了贵客,想必肯定累了。今日他约了好些个商贾子弟,都是平日里一起玩乐的,原本今日约着姑娘作陪,就是想让他们几个见见姑娘风采,好让他们知晓姑娘的与众不同之处。如今天日尚早,这才敢贸然来请姑娘,若是姑娘当真想早些休息了,那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只是可惜了他那帮兄弟,见不着像姑娘这般的妙人儿了。”
这小丫鬟这般夸赞一出口,李妈妈也不好再做推辞,原本就是他们爽约在先,范家公子又这般客气来请了,实在不便推脱,只能转身看莲姬的态度。
莲姬原先一直低着头静静听着,李妈妈没了声响,便知晓她在等自己拿主意。
范中杰今日请了些什么人她也知道,这局原本就答应了要去了。
只是,这丫鬟声音陌生,像是头一回遇见,莲姬靠在美人榻上,轻轻一抬眼皮,装扮清素的面容上,一双媚眼徐徐睁开看向小丫鬟,眼底没了温柔与妩媚,只有睿智和通透,见小丫鬟面容清秀,神色如常,毫无惧意,赞道,“你倒是个奇人,这嘴皮子做个小丫鬟倒是浪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永乐坊,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回姑娘话,半笙是半个月前才来的,原先一直在厨房打下手,这几日才被打发到大堂做事,给客人们传个口信,姑娘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你现在也没个跟随的主子”莲姬见她口齿清晰,吐气平稳,毫不怯场,爱才之心更甚,“你可愿意跟我”
“姑娘愿意收我,半笙自然心中感激,却不知姑娘需要半笙做些什么”
“你先去告诉范公子,说我收拾一下就过去,”莲姬招呼李妈妈,“待会你去管家娘子那里说一声,左右半笙大堂的事才刚刚上手,也不需要另外招人接手,管家娘子同意后,你就将半笙带回我房里,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
“是。”半笙和李妈妈各自应声做事去了,莲姬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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