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失去了意识,手中还紧握着那枚以命搏来的果子,他甚至都无法确定这枚小小的果子到底能不能救回他心仪的姑娘。
翁老无从得知他如何做到在冰原狼群中全身而退,又恼怒少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重重叹了口气后,将少年拖入了自己的帐篷中。
话说蓝色帐篷中的谷辛雨,迷糊间听到帐篷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之后便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被安置在一床舒软的棉被上。
周围的吵嚷声逐渐平息,耳边仅存一名老者的苍老嗓音。
谷辛雨全身发烫,耳膜也受到了影响,分辨不出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只感受到此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只听这老者口中发出重重一声叹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你这孩子倒是重情义,只是不知道,你这一番心血会不会白费了。”
翁老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口中所指的究竟是担心冰晶果对谷辛雨此时的状态没有一丝帮助,还是忧愁季霖这份以命搏命的情谊会否落空。
翁老站在季霖和谷辛雨的床铺中间,帐篷内只有他们三人,两人昏迷,一人清醒。
冰晶果极难获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他不晓得季霖如何做到,但为了避免给这名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了隐瞒不说,只让人将谷辛雨一起带来医治。
他背对着谷辛雨,再次叹了一口气,“希望这娃子不会辜负你今日所为吧。”
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让谷辛雨有些不明所以,她还没来得及捋清翁老所说的意思,就听身旁有簌簌声传来,老者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翁老转动着手中的冰晶果,念叨着:“娃子,老头我也不知道这冰晶果要怎么服用,但这果子坚硬无比,我试了很多办法也无法破开,我看它个头也不算太大,不然,你含着它试试。”
翁老扳开谷辛雨的下巴,将果子塞入,却见这果子入口即化,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冰冷入口,全身被热浪包裹的谷辛雨体内如同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刺骨寒意渗入她的每一寸骨血之中,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她根本无暇分出精力来思考这痛楚的由来,身子不受控的蜷缩成一团,一滴滴滚烫的热汗从她额间滚落,又即刻化为冰凉。
翁老见她依旧双目紧闭,看着并未恢复意识,紧握着拳头在床铺上痛的直打滚,一下也慌了,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按在床铺上。
入手却是极致的寒热交替!
在翁老的双手贴上她手臂的那一瞬,两枚尖利的冰刺从她手臂穿刺而出,直埋入翁老的手掌心。
在冰刺穿透他的手掌前,翁老缩回了手,再去看谷辛雨的手臂,上面哪还有什么吃血的冰刺。
翁老不敢再有动作,只一脸紧张关注着谷辛雨的变化。
寒热交替着实难耐,谷辛雨当下只觉得五感皆失,仿佛与外界隔绝,只留下断骨的疼痛和寒热交替的酸麻感吞噬着她。
好在,这份痛苦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片刻后,谷辛雨恢复了平静,身形舒展开来,面容恢复恬静,唯额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一股莹白水汽从她全身升腾而起,帐篷内逐渐回归平静。
翁老低头看着自己双掌的两个血洞,神色复杂,简单用药粉止住血后,他探手用手背感知了谷辛雨额头的温度,在确认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之后,迅速缩回了手,犹有后怕,后退了两步去往一旁包扎伤口。
第二日晚间时分,在翁老的迷糊睡眼中,躺在床铺上的谷辛雨咻然睁开了双眸,吓得坐在一旁喝水的翁老险些将手中的水杯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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