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毅和慕染尘之间就算和好,彼此心里的那道鸿沟,只怕也永远跨不过去了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也太绿茶了一些,不论是对慕染尘,还是对夜寒毅,甚至是对司白。
“邻省,那也不远,周末什么的,经常还是能回来的吧。”她轻声道。
慕染尘笑了起来:“你希望我经常回来,还是不要回来呢”
“其实,坐飞机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我和寒毅的婚礼,你完全可以参加。”
“如意啊,虽然我在你面前一直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你如果真的觉得我可以若无其事地参加你和别人的婚礼,那对我来说也太残忍了一些。”
“慕大哥,对不起……”她低下头去,“你一直都帮了我那么多,我却……”
“我好像除了帮你外,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呢。”
“负担的确是有,但是麻烦绝对没有。”
她连忙摆手。
慕染尘笑容愈加温和,“我得出发去机场了,到了给你们报平安。”
“……好。”
他转身走了出去,温如意目送着他出去,看见他走了十几步远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冲她挥了挥手。
她也大力地向他挥手,心中尽是怅然。
慕染尘走到门口,推着自己的行李箱上了车,余光里,瞥见她转身回了屋。
“分开的时候一定要多看两眼,因为常联系这句话,一定是假的。”
……
婚礼的前一天,温如意又一次去看了母亲。
温秋漫和上一次一样冷漠而傲慢,带着明显的戒备和疏离。
她们俩再一次面对面地坐下,温秋漫先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很想念我这个母亲的,居然三天两头地来看我。”
“我今天来看你,是想告诉你,明天我会和寒毅办婚礼。”
“我知道,拘留所里也给看报纸和电视,夜大总裁那么大的排场,全网都是新闻。”
“原本,我想让你牵着我的手走红毯的,不过,现在临时换成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温秋漫冷嗤一声:“没想到,你居然不愿让温枫牵你的手,那可是你唯一的娘家人呀。”
说起温枫,温如意这才提道:“我去见过温枫了,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事。”
温秋漫对她的父亲这个字眼似乎十分敏感,原本还在一脸轻松地剥自己的指甲玩,这时却变了脸色……
温如意问她:“妈妈,是因为父亲当年那样对你,你才如此憎恶我的吗”
看来,她全部都知道了。
温秋漫索性也不跟她演什么戏码,冷冷道:“是又如何你这个贱种,我怎么可能认你当我的女儿”
“是啊,我不配。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也不配当我的母亲了。”
刚才那一声,是她最后一次叫她妈妈。
从今以后,她和她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天温如意去见了温枫,逼问良久,才终于逼得他肯吐露实情。
原来温秋漫当年根本不是跟什么穷画家私奔了,而是那个穷画家,也就是温如意的亲生父亲对她爱慕已久,趁她一个人落单时下了药,春风一夜,这才有了温如意。
温秋漫觉得这是极大的耻辱,痛不欲生,用尽一切手段报复,把那个穷画家逼得逃到了国外,最后客死他乡。
出事之后温家觉得这是极大的耻辱,温枫更是觉得自己的妹妹肮脏不堪,将她赶出了温家。
而温秋漫却报复性地将孩子生了下来,扔到了温枫的面前,一走了之。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温枫不敢将这个孩子掐死,更怕送到福利院会惹人非议,败坏温家的名声,只好假装是自己和妻子的孩子,将她养大。
同样是为了温家的名声着想,他们给温秋漫的断绝关系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她是为爱私奔。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深恶痛绝的存在,就算是你后来愿意让我叫你一声母亲,也只不过是为了接近我报复夜寒毅,是不是”温如意质问道。
“是又如何你和夜寒毅两个人害得我的青岚这么惨,温如意,像你这样下贱的人,凭什么跟青岚抢老公慕青岚她才是我的女儿!你什么都不是!”
从没有想过,这样狠心绝情的话,会是从自己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温如意不怒反笑。
她笑自己的愚蠢,一个早就抛弃过自己的人,她居然还会奢求从这样的人身上找到母爱。
“慕青岚才是你的女儿……很好,你把她教的也很好,你们果然是亲生母女。”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温如意站起来,走出探视室。
走到门口,她又特地转回头来,告诉温秋漫:“我会想想办法,让你判刑之后,跟慕青岚去同一所监狱里服刑的,也算是圆了你母女团圆的念想。你看我这个女儿,还算孝顺吗”
温如意走了以后,狱警立刻拉起温秋漫,继续把她送回拘留室里去。
“母女团圆……呵,母女团圆……”
她口中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终于喷出了一口鲜血。
……
温如意回家之后,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哪怕在梦里下着瓢泼大雨,天上有电闪雷鸣,哪怕她明明知道这是在梦里,却依旧怎么都醒不过来。
梦里,她在大雨里不停地奔跑。
她记得,温家的那个院子,对小时候的她来说是很大很大的,她拼命跑拼命跑,想找一个躲雨的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
所有的门都不对她开放,家里的保姆听了温枫的命令,不许给她开门。
如此惨烈的惩罚,只不过是因为她在家里面喝水,水太烫,她打碎了杯子。
“爸爸!爸爸你开门啊!爸爸放我进去!”
她趴在大雨里,绝望地呼喊。
可是那个爸爸不是她的爸爸,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爸爸。
“救命——”
她尖叫着醒来。
醒来时,她面对的是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
“做噩梦了”夜寒毅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后背全是**的汗。
“夜寒毅……”她紧紧抱着他,失声痛哭。
“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睡懒觉也就罢了,再哭的话,可就要糟糕了哦。”
他轻声在耳边呢喃。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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