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王》第一百六十八章 交心

    “我是说老爷子辛苦，凌晨二点还要谈事情。”云韭调皮地说。

    “啊，原来不是心疼我。”杨稀音有些失望。

    云韭笑了起来，调皮地道:“我刚刚不是送了你火把了吗”

    “你是在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吗好大的一根火柴。”杨稀音笑道。

    李沐恩和赵放生坐在车里，二人把都把座位放平，几乎是在躺着说话，外面几乎是看不到里面的。

    车的天窗敞开着，可以看到天上稀落的星光。虽然已是后半夜了，李沐恩却毫无睡意，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

    “老赵，今晚我们敞开了聊天，痛快地喝，怎么痛快怎么来。等过了今晚，我们还是尽量少见面吧。”

    “少见面”他的话让人心惊肉跳，赵放生坐起身子，诚恳地道:“这一段时间总觉得你有些奇怪，今天说话又藏着掖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事情你直说，多少年的兄弟了。”

    李沐恩长叹一声，仿佛这样才可以舒缓自己心头的郁积，冲他笑笑，慢慢地道:“当你与恶龙缠斗太久，自身亦会成为恶龙。”

    赵放生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揣测着这句话背后的份量。

    李沐恩冲他勉强地笑笑:“你别多想，我没事。”

    赵放生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李沐恩缓缓地道:“前几天我去了老帮主的墓前，那里苍松翠柏，背山临水。记得他生前的时候说过，想去包一片山林，种种果树，带着他那些流浪猫，白天晒晒太阳，晚上听风而眠。等到大限一到，眼一闭腿一蹬就自己悄悄钻到山里回归自然，不妨着谁不碍着谁。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过那样的生活，好在死后也是得偿所愿了。那些流浪猫永远的陪着他，向阳的山坡，春风秋雨，再无烦恼。”

    赵放生听他侃侃而谈，说到后来，脸上竟是一片恬淡向往之色，心中隐隐的不安:“想想老帮主一生喜欢热闹，有事没事总想把兄弟们聚在周围，还特别护短，谁做错了都不忍得罪，这些年，犯帮规的有多少可是他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这其实不是公平。因为以德报怨，那以什么报德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说性格决定命运也好，说因果报应也好，谁都逃不掉。老帮主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己兄弟之手。他一生无家只有兄弟，他是那么仗义，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总渴望着一碗水端平，我曾经怪过他的不作为和纵容，但是后来我理解了他，我顺着他的思路做事，可是这世上人心有多可怕就是兄弟也是逃不过贪嗔痴。你的努力，你的善心，总是被误读。老帮主已经不在了，那个属于他的时代也随他而去了，可叹，这世上从此再无大哥。”

    李沐恩眼中一热，涕泪而下，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天的话却每一个字都从心头剜出，心口隐隐的痛。

    他起身倒酒，赵放生按住酒瓶劝道:“你的身体，再不能喝了，今天我们哥俩好好说说话。”

    李沐恩哪里肯，趁着醉意抢过酒瓶:“老弟，你不知道我心头的苦，象一个石碾子压在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眶尽红:“让我喝，且尽今日之欢，明日定当戒酒。”

    赵放生怎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