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里的大人都出门上香,只余崔氏在家主持。叶舒瑛昨日便与璟哥儿约好一起做花灯,等大人们回来,一起放花灯。虽说天暖了,倒春寒还是不容小觑,用完早膳,宝如给叶舒瑛罩上披风,红色的披风领口一圈白狐毛衬着叶舒瑛胖乎乎的小脸,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她梳着两个小圆髻,腕子上带着一对金丝扣的小手镯,拖着两只小铃铛,一走路就叮当直响。
初春的清晨,空气里泛着湿,地面也被晕得潮了。宝如不放心叶舒瑛独自行走,便牵了她的手。这番举动在叶舒琬跟前,她是万万不敢的。虽说四姑娘对自家亲妹不怎么上心,但是对她们这些小丫鬟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但凡被抓到一丝错处,也够她们吃上一壶。
今日是趁老夫人和四姑娘都不在,宝如才敢大胆地牵住叶舒瑛。宝如穿得不如叶舒瑛厚实,手却是暖的,叶舒瑛自打陆姨娘被撵之后,也没有人与她这么亲近。她心中高兴,自是牵住了宝如的手就不想放开。
两人手拉手,踩着干燥的地面,一路向谦和堂走去,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小厮护卫,连丫鬟婆子都少见。有一些是跟着家主出门上香了,还有一些则是趁着主人不在,偷偷懒。她们出门早,到了谦和堂叶舒璟还在用膳,他比宝如还小上一岁,正在学习自己用膳,筷子使得不熟练,磕磕绊绊,半天才吃上一口。不过,他继续坚持自己吃,不肯要丫鬟喂。
“瑛姐姐,你来啦!”他俩年岁相仿,世子爷在府中的时候经常会抱他俩在一起玩。不过,自打陆姨娘出去,叶舒琬就不让叶舒瑛来找他,昨日也是趁着叶舒琬没在的时候偷偷商定了今天的事。叶舒璟乖巧懂事,却也还是个垂髫稚子,见叶舒瑛来了,放下碗筷,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路上可冷吗”叶舒璟戴着一顶瓜皮帽,脖子上挂一根长命锁,粉嘟嘟的小脸蛋,却偏生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深沉模样,看着就让人忍俊不禁。
“璟哥儿,路上不冷,你快用完膳,我们还要做花灯呢!”叶舒瑛拉着他的手催促道。
“是啊!璟少爷,七姑娘不走,在这等着!”宝如也在一旁劝道。
叶舒璟哪还有心思吃饭,随便吃了两口,便搁下筷子说自己饱了。伺候的丫鬟再劝他也坚持说自己饱了。小丫鬟为难地看着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宝如对那个小丫鬟说:“先这样吧。一会拿点点心过来,这会就惦记着玩呢。”小丫鬟这才撤了碗碟。
两人到书房坐下后,大眼瞪小眼。
“你会做花灯吗”
“不会。你也不会吗”
“我也不会。”
“宝如,你会吗”
“姑娘,我也不会啊。”
场面一度尴尬。
宝如忽然一拍脑门,“我记得小满会做花灯,以前我见她做过。”
说话间,那丫鬟端来一碟马蹄糕,半透明的煞是好看,吃起来又韧又有劲道,味道不错的样子。宝如指了指马蹄糕,“你们在这吃点心,我去叫小满过来,好不好”
见二人点头答应,宝如一溜小跑出了谦和堂,直奔绿意阁。两人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商量道:“不如我们带上马蹄糕去绿意阁吧。”说完,叶舒瑛用手帕包了几块马蹄糕,放进披风上宝如特意给她缝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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