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歌没有否认:“我之前就说过太迟了!”
孙渔脸色沉重,狠狠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刚才中午我拉着如山跑遍了关内的几家医馆,医馆的大夫都说,他的腿没治了。还说必须锯腿,不然的话性命不保。
但是四婶不肯相信,还要继续求医。勉强在圣心堂吃了退烧的药,刚才他们又雇了马车,紧急将人送南山城去了。
但到底不死心,让我回来问问你,你这边是什么说法。
其实,你未曾说,我也觉得你应该是没有办法的,不然你不会宁愿给银子也不帮忙的。只是,这腿没有了是大事,我想跟你确定一下,马上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易无歌摇摇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的太迟了!我救不了!你们就当我有孕在身,力有不逮,确实也是学艺不精好了。赵如山的情况,要命就留不得腿,要腿,就留不得命,最迟也不能拖过今天了。”
孙渔神色越发的凝重,一时站着,也未开口。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只当他是装断腿。但四婶该不该帮的,也都帮他解决了,怎么还会这样呢”孙渔十分不解。
“你可以当他这是报应吧,这世道,说子女不孝顺要遭天打雷劈。他这只是短腿,可比雷劈轻多了。要真给雷霹雳,那就必死无疑了。”易无歌并不同情赵如山。
至少可以确定,她认识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是没病没痛的。
十成可以肯定,他是自己作成这样的。
孙渔张了张嘴,虽然很认同易无歌的话,但是不敢学她说的这样直白。
“那既然这样,我便走了,我还得进城去找他们,免得他们在那边盼着,不敢决断,然后耽误性命。”孙渔说。
“嗯,银子够吗”易无歌多问了一句。
“够的,今天去了好几家医馆,都一个说法,如林就拉着大夫私下问了,保住命要多少银子,你给的绰绰有余,他自己另外也带了。”孙渔说道。
随后,便又匆匆忙忙出了门。
易无歌就听见庆喜婶子在屋外喊:“咋说啊”
也不知道孙渔怎么表示的,庆喜婶子声音有些急的喊:“那你还跑去做啥我都说了,肯定没救了。这大热天的,你也不怕累中暑!”
这话刚说到这里,让人以为庆喜婶子终于知道关心二儿子了。
就听庆喜婶子继续道:“到时候没法上工,你工地上的监工还要不要干了,这别耽搁了,回头让人给抢了去。再说了,明个还指着你一早送你弟去城里呢,他没有多久就要下场考试了,你也多关心关心啊。尽把心思操别人家头上了——诶,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听声音,应该是孙渔到底走了,庆喜婶子又在门口骂骂咧咧了一会儿。
基本上意思都是在数落孙渔,连带着把孙舟以及大儿媳春草也都骂了个遍儿。
易无歌也没有出去看,继续忙自己的。
这一天事儿颇多,易无歌没有再出门的**。
晚上天黑了好一会儿,听见隔壁动静,知道是孙渔回来了。
村里的狗叫声,伴随着庆喜婶子的骂咧,又是好一番折腾。
但从言语中听得出,赵如山的腿到底是截掉了。从此以后便只剩下一条腿,是彻底的废了。
在乡下,靠体力吃饭,他以后难了。
易无歌想到的是,四婶命苦了。
但人各有命,不仅她帮过,当初凤凌洛还帮忙出主意,让在赵如山家窗外放火,逼他跑起来。
结果意见给了,别人不听,他们也没办法。
事已至此,不干自己事儿。易无歌没再多想,安心睡起自己的觉。
凤凌洛因为前段时间就不在了,所以突然离开,易无歌也没觉得不能适应。
日常该干嘛干嘛,继续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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