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四娇连袂随同佟天禄赶来武当,难道其中有什阴谋不成青阳真人终究修为功深,心中想着,面上自然不会流露出来,一面稽道道:“贫道久闻阎堡主大名,今晚瞧到四位女施主,果然不同凡俗,快快请坐!”
要知他乃有道高人,尽管今晚被茅山毒指连丧四个师弟,尽管独眼乌龙佟天禄来意不善,应对之间,仍不肯失礼。话声一落,便让佟天禄在上首椅上落坐,自己却在右首椅上坐下,和佟天禄隔几相对。双龙四娇却不肯落坐,只是分站在佟天禄身后。青阳真人身后,也伺立着一个手捧古剑的道憧。值殿道人,恭恭敬敬端上香茗,替大家放到几上。此时,二进大殿上隐隐传出清磐之声,敢情一苇子已在那里集结宫中门人。那身穿白衣的苏令娇,低声对她身边穿蓝衣的唐月娇道:“你听到没有,后面敲着玉磬,我猜他们一定是为了对付我们呢!”
唐月娇撇撇嘴道:“这些道士,难道还放在咱们眼里”
青阳真人修为功深,耳目何等灵敏虽低,却一字不遗的听入耳中,心想“这四位女娃,口气倒是不小!”
自己一派掌教身份,是以只作不闻。但独眼乌龙佟天禄坐在对面,却也并没作声,或者以目示意,阻拦她们,分明默认她们并未说错。一盏茶罢。青阳真人身子微欠,含笑道:“佟施主夜莅寒山,不知有何见教”
独眼乌龙佟天禄阴侧侧的笑了两声,拱手道:“二十年前,佟某拜领高招,耿耿未敢或忘,今晚此来,正是再想叨教道长的“两仪掌”绝学。“青阳真人起身还了一礼,笑道:“佟施主好说,贫道记得昔年武当门下弟子,在佟施主手下,连伤数人,其中两个,重伤不治,贫道忝主武当一派,不得不向佟施主讨个公道。当日贫道仍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佟施主只中了贫道一掌,便任由佟施主自去,在贫道想来,这笔恩怨,早已了清,不想佟施主到还耿耿不忘,实出贫道意料之外。”
独眼乌龙佟天禄一张马脸,不禁红了一红,阴笑道:“道长说得果然不错,只是佟某当时曾向道长说过一句话,不知道长可还记得”
青阳真人心头微微一怔,淡然笑道:“佟施主请说:”
佟天禄独眼之中,精芒如电,纵声大笑道:“当日兄弟好像说过,日后佟某找上武当之日,就是血洗武当之期!”
这一句话,任你青阳真人涵养再好,也气得黄袍发颤,脸色大变,冷笑一声,点头道:“佟施主今晚来意,就是想血洗武当了”
独眼乌龙佟天禄大笑道:“兄弟数十年来,言出必践,今晚远上宝山,虽为践约而来,但却奉有堡主之命……”
他说到这里,倏然住口!
青阳真人在这一瞬之间,已镇静如恒,缓缓问道:“贵堡主有何见教”
佟天禄阴侧侧道:“堡主之意,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再三叮嘱,兄弟此来武当,不宜过份,使贵派难堪……”
青阳真人修眉轩动晒道:“武当派数百年来,经过不少风浪,至今仍能在武林中立足,还没有怕过事来。”
独眼乌龙阴笑道:“武当派数百年来,领袖武林,敝堡主也久所钦仰,是以堡主叮嘱兄弟,道长如能宣布退出三月十五北山之约,即是双龙堡之友,兄弟这段梁子,自然揭过,同时贵派门下,在江湖上走动,也可保无事……”
青阳真人双目乍睁,沉声道:“要是贫道不答应呢”
佟天禄橘笑道:“那也得分开来说了,兄弟和道长的过节,属于兄弟私人之事,自然由兄弟向道长讨还公道,至放道长不听敝堡主忠告,那是和双龙堡为敌了。青阳真人大笑道:“五大门派就是因双龙堡横行江湖,作恶大甚,才订北山之约,为敌又是如何”
独眼乌龙乾嘿一声,回头道:“风娇,你取出“神龙令”来,回答武当掌教吧!”
身穿红衣的蔡凤妖,应了声“是”,袅袅亭亭的走到大殿中央,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纯银圆筒。然后从筒中缓缓抽出一支八寸来长的纯银旗杆,纤手一展,打开一面黑底黄旒,中绣九爪金龙的三角小旗,在空中扬了一扬,娇声道:“神龙令”令出如山,武当派如蓄意为敌,鸡大不留……”
“贱婢住嘴!”
随着一声宏亮大喝,从殿后走出一位头挽道髻,身穿玄色道袍,背负长剑的老道人,身后紧跟着六个一色蓝袍负剑的道人。正是一苇子和武当门下最杰出的蓝袍八剑中的六剑。(尚有二剑,失陷在双龙堡。)
原来一苇子在第二进大殿召集宫中弟子,紧急分配职司之后,困武当门下,久经训练,一经指示机宜,便各自分头自去,毋须多大时间,这就匆匆率同蓝袍六剑,往前殿赶来。正好蔡凤娇扬起“神龙令”说出“武当派如蓄意为敌,鸡犬不留”的话,一时再也按捺不住,虽在掌门人面前,也大喝出声。蓝袍六剑,同样一个个脸露激愤,怒目而视。蔡凤娇横了一苇子一眼,缓缓收起“神龙令”冷哼道:“我只是奉令宣布旗令,你干么当着你们掌门人,大声呼叱”
一苇子被她驳斥得一时竟然答不上话去,怔得一怔,才大喝道:“武当上清宫,岂是你们撤野卖狂的地方”
蔡凤娇不屑的撇撇嘴道:“武当派在武林中果然声名不弱,但可在双龙堡的眼里,咱们如若怕了武当声势,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独眼乌龙佟天禄坐在青阳真,入对面,直到此时,才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蔡凤娇退下,面含诡笑,拱拱手道:“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青阳真人果然是玄门有道之上,脸上依然一片平静,徐徐道:“这是贫道三师弟一苇子。”一面回头道:“三师弟,这位就是双龙堡佟副堡主。”
佟天禄呵呵一笑,拱手道:“佟某久仰!”
一苇子脸色铁青,只哼了一声,缓缓在青阳真人下首椅上坐下。青阳真人修眉展动,沉声朝独眼乌龙佟天禄说道:“佟施主来意,已由这位女施主说得十分明白,贫道乔掌武当一门,自不能受人要胁。佟施主有恃而来,方才这位女施主已经说过,武当一派,并不在诸位眼里,今晚贫道以武当掌门身份,请佟施主划下道来,武当派要是接不下来,武当派从此退出江湖,不知佟施主心意如何”
他这一席话说得软中带硬,声调铿锵,双方全都听着青阳真人说话,正好是西门追雪从后殿闪入门匾之上,大家谁也没有注意,但存身门匾之上的西门追雪,听到青阳真人话声,心头暗暗大急!
他身为天门派传人,自然知道本门武功的底蕴,双龙堡主阎伯修四娇也已练成“双龙八式”中的“日、月、花、果”四式。“洞元记”上记载的武功,别走蹊径,手法玄奥,与一般武学不同,即使动手,两人功力相差甚远,但功力较差的人使将出来,功力较深的一个,也一样难以破解。青阳真人不明就理,要独眼乌龙佟天禄划道,岂非吃了大亏,
心念转动之际,只见独眼乌龙佟天禄哈哈一笑,道:“道长领袖武林,说出话来,自然言面有信,兄弟昔年败在道长“两仪掌”下,今晚仍然想领教道长几招‘两仪掌’。兄弟如果落败,立即率同她们,离开武当,不损贵派一草一木,万一兄弟侥幸获胜,也只要贵派退出江湖,自可无事。”
他咄咄逼人之言,听得青阳真人虽然面上并没丝毫怒意,但一袭黄袍,却气得无风自动,手捋白髯,敞笑道:“这个自然!”
一苇子满脸愤怒,霍然站起身子,躬身道:“大师兄一派掌门,何等身份还是先让小弟向佟副堡主请教几手,如有不敌,大师兄再出手不迟。”说到这里,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此人口气极狂,小弟正好先试试他功力如何大师兄可从旁默查他出手路子,也有个准备。”
独眼乌龙佟天禄,瞧他以“传音入密”说话,脸含冷笑,只作不知。静玄道人大声道:“三师叔且慢,有事弟子服其劳,方才这位女施主曾有咱们武当派,不在双龙堡眼里之言,弟子不才,忝属武当门下弟子,原向这位女施主先领教几手绝艺。”
要知此刻武当门人,身遭巨变,满怀悲愤,但静玄道人身为武当蓝袍八剑之首,说来依然不亢不卑,既不示弱,也不失礼。
身穿红衣的蔡风娇,站在副堡主独眼乌龙身后,闻言只柳眉轻轻一挑,横了静玄道人一眼,冷冷的道:“凭你,只怕未必接得住姑娘一招!”
她口气当真托大已极,武当蓝袍八剑,在江湖上也数得上一把高手,她居然说出接不住她一招之言!
静玄道人心头暗暗切齿:“贱婢好狂的口气!”但面上却勉强笑道:“女施主口气不小,何妨让贫道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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