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陈方明嘴上说得轻松,心里面却紧紧绷起了一根弦,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可能真的有点儿麻烦。
他坐在黑影里吸烟,一支接一支,差不多吸掉了大半盒,才看见大儿子陈作权才进了门。
见哥哥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且是步行着,陈作文心里泛起了凉气。
丁桂香走出来,急吼吼地问:“作权,你说,你快说说,那个小柳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哪儿知道是咋回事呀。”陈作权没好气回了一句,直接进了屋。
丁桂香紧跟在后面,说:“你不知道谁知道”
陈方明把她拽了回来,说:“都饿了,赶紧开饭,来吧……来吧,咱们边吃边说。”
一家人坐下来,陈作权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筷子,却又放下了,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
“咋了,你也学会抽烟了”妈妈问他。
“工地上的人都抽,剩了一个不抽就像个傻子。”陈作权说着,抽出一支烟,点燃了,有模有样吸了一口。
“一看就不是吸了一天了。”妈妈说着端起碗喝一口粥,实在憋不住了,就说,“你倒是说说呀,那个小柳姑娘她到底是咋回事呀”
“人丢了。”
“丢哪里了”
“我哪知道丢哪儿了”
“你天天跟她黏在一起,你不知道谁知道”
“谁天天跟她黏在一起了”陈作权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儿冲了,弹了弹烟灰,缓下语气说,“我也搞不清是咋回事了,反正就没了人影。”
“那你最后见到她是啥时候”
“大前天下班后,我去找她,正好在门口遇见她,她说要回家一趟,后来就一直没再见着。”
爸爸问:“你去她单位找过吗”
陈作权说:“去了,单位里说她请假了。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她家,她妈说根本就没有回家。”
妈妈问:“你之前总共去过她家几回了”
“三回了。”
“你不会是在她家住宿了吧”
“是啊。”
“连婚都还没订呢,你咋就住人家了”
“这有啥呀人家父母不管,你着啥慌”
“看看……看看,自己不知道收敛一点,这下惹麻烦了吧”
“能有啥麻烦”
“人都丢了还不麻烦你跟人家那样了,不找你找谁怪不得她妹妹来咱家闹事呢,又蹬鼻子又上脸的,就跟个小母夜叉似的。”妈妈越说越生气,端着饭碗的手直打哆嗦。
陈方明朝着大儿子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跟妈妈犟嘴,说:“那个小柳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
陈作权摇摇头,说没有。
“要么就是出远门了吧,对了,她有没有在外地的亲戚啥的”
陈作权说:“能联系到的都打听过了,没人见着。”
妈妈忍不住又插起了嘴,说:“我算是看清楚了,他们家就是以为咱把人藏起来了,真要出了事,咱就是有八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算了,先吃饭吧,不会有啥事的。”陈方明说着,大口吃了起来。
一桌人谁也不再说话,直到吃完了饭,爸爸让陈作文进了自己屋,才小声问大儿子:“你们进展到啥程度了”
“都领回家了,还能啥程度”丁桂香气哼哼地说。
陈方明白了老婆一眼,再望向大儿子,问他:“你们是不是……是不是睡在一块了”
“现在谈恋爱不都那样嘛。”
“不要脸!”妈妈骂了一句,接着说,“我看就是你小子没出息,那天夜里她跟我睡在一盘炕上,本来好好的,你倒是吼不住了,深更半夜地过去喊人,我都替你害臊!”
“妈,你说什么呢是你落伍了,思想不开放好不好”陈作权脖子一梗,来了火气。
“开放……开放,就你开放,这下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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