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店。
王新月全无困意,就算崔建国目光冰冷也无理会,或许她明白,之所以听她摆布,只是因为承诺。
谁在乎呢
若一个女人,阅人无数后,还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除了死亡,还有什么方法将情愫斩断
他的出现,即使带着目的,对于王新月来说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在她身边。
这就是王新月,只挣朝夕,无关明天。
崔建国颓废地坐在餐桌旁,饭菜可口,却无食欲。王新月特地准备上好白酒,也未开封口。
“怎么不喝点,男人不喝酒,怎么能算是男人。”
王新月音如银铃,虽然年过三十,保养得却不错,皮肤细腻紧致,丝毫未留下岁月的痕迹。
混迹世俗三十多年,她的一颦一笑,都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念头,而她却对一个砖头心存幻想,她细声道,“难道还想回家吗”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对面光鲜衣服下裹着的砖头。
他又臭又硬,一副冰冷的模样,喝着纯净水,夹着味道寡淡的青菜。过了一会,他才含糊地哼一声,算是回答。
若换是其它男人,王新月怎么可能忍受半点委屈按她脾气,早就甩手走人了。可是今晚却超乎寻常,笑笑盈盈的,就连生气的念头都没有。
趁砖头不注意,她伸出如葱手臂,摸着崔建国棱角分明的脸庞,帮他捏掉脸上的饭粒,动作温柔如水。
外人看来,王新月就像刚过门,温柔可亲的媳妇,带着气鼓鼓的老公出来散心。
可惜,崔建国并无感谢,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自顾吃着,总算说话,“若印小楼再来问你,你怎么回答”
“印小楼”王新月依旧笑眯眯,优雅地切着半生不熟的牛肉,“他真的很厉害,好似只要看我一眼,就可以洞察我的任何想法,任何假话都可以识破。
只有说出实话,我内心才能平静。
那种人,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一次!”
“他还会来的...”崔建国若有所思,“或者,就在旁边看着我们!”
“啊!”王新月本能扭头,环顾四周,不过令她欣慰的是,酒店很安静,并没有多少人,印小楼只要出现,她就会看到。
她对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如果再次见面,他会问什么”
“我进入店内,见到你后的所有内容!”
“那你要我怎么回答”王新月盯着砖头,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似乎下了决心,“你让我怎么回答,我就怎么回答!”
崔建国沉思了会,“这次,若他问起,你就如实回答,并且还要告诉他,就说我这几天,晚上十点后要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王新月追问。
“只是这样说就好了。”崔建国并未解释,“一定让他注意这句话!”
“哼!”王新月似乎不开心,但脸上的笑容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反映,她只是撒娇罢了,娇声娇气道,“你说今晚都听我的,现在又不耐烦,要反悔了”
崔建国望了餐桌对面女人一眼,表情并没有变化,板着脸解释,“也没什么,就是死前跟他们开个玩笑!”
“今晚我可花了近三万,就不能买你一个笑脸”王新月改变话题,“难道,你要将所有的怨恨带进棺材”
崔建国皱眉,望着五成熟的牛排,然后目光移到对方身上,又移到餐桌上。
餐桌上的菜,确实有些怪异:白酒红酒配米饭,牛排、土豆、烤鱼加白菜。洋不洋,中不中,完全是中西餐混搭。
王新月点了西餐,又给砖头点了平时最喜欢吃的菜肴,大有天下无不散宴席,吃饱好上路的意思。
崔建国不懂刀叉,也没吃牛排,之所以选择两份,也只是王新月的主意:成双成对,看起来十分的舒服。
他全程没有胃口,就算王新月点了他最喜欢的,他也下不了口,忧心忡忡的样子,如同心里藏着万年不化的冰块。
与对面的王新月,正好两个极端。
王新月吃着牛排,喝着红酒,脸色在酒精的作用下,面色红润,眯着双眸,眼神迷离,默默地盯着对面的男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知道嘛,若你心里没有那个女人,我们说不定会活得很自在,我有的是钱,我们可以游山玩水,尽赏大山大河,生下孩子后,我相夫教子...”
说到动情处,王新月将红酒一饮而尽,一声娇笑道,“而你却选择作一个早出晚归的出租车司机,只是为了能见那个女人几眼,而把我当成摆设放在家里不闻不问。”
说完,王新月长长睫毛微翕,又倒一杯,“我用这么多年的时间,终于想通释然了,这就是命。命里无你,又怎么能抓得住你!”
王新月又是一饮而尽,笑容未变,“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虽然我不是好人,但也并不太坏,况且,还是我的女儿!”
“嗯。”
提到女儿时,砖头再次开口,“要善待她,不让她再有遗憾。她貌似坚强,实则脆弱不堪,毕竟是个孩子,希望你一定要善待。”
崔建国言此,脑中出现了客厅拐角的藤条,出现了女儿哭诉时,欲死欲绝神态,就像一把枪堵住他的胸口。
直到,等他发现时,一切已晚。
“放心吧,我会将她奉为公主的,也算对你的补偿!”王新月脉脉含情,“看到她,也就如见你,虽然与你没有血缘...”
王新月双眸迷幻。
言此,她戳到砖头痛处,若换成其它人,必定暴跳如雷,而他内心未起波澜,这些话,已无法调动他的情绪。
“一定要对语薇好点,一定不要让她见到夏天!”
“知道啦,今天你已经说了十八遍了,有完没了的。难道就不能对我说点什么”
“确实还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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