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第五十二章 唯一

    秋冬时节,和往年有点不同,张德回到家里办公时候,少了几分热闹,比以往都要安静的多。

    屋里的女郎,如今都有着各自的自我价值实现,仅仅是满足儿女情长生活美满,大约是已经不够了。

    诸如武二娘子这种原本就担负事业的女子,更是绸缪着将来,武汉能上演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戏码,就自然敢让女子抛头露面从事百业。

    把女性排除出适用劳动力,老张又不是傻逼

    固然老张因此得罪了不知道多少扬子江两岸世族,暗杀也搞了不知道多少回,可老张还是屹立不倒,互花互相伤害,谁硬谁存活。

    一帮耕读传家的货色,被水力锻锤来一下能全须全尾算他输。

    笃笃笃。

    阿郎!在里面么?

    敲门声过后,传来阿奴的声音。

    老张起身,前去给她开门,见她抱着一只巨物,连忙搭了把手:你这细娘,有推车不用,偏自己抱了作甚?

    车坏了。

    半晌,老张感觉手中的巨物份量着实有点压手,悻悻然道:回头用精钢打造一个!

    果然木制的用来装一颗大樱桃,还是有点小瞧了这颗樱桃。

    阿郎,近来家里好生没劲,连公主都找了事情做,我想打牌都没人。

    寻几个奴婢玩麻将就是了。

    那有甚么意思?不全是我赢?

    合着你还以为跟公主玩能赢是你技术强?

    丽娘不是让你一起跟着去幼儿园么?怎么?你没去?

    我想玩来着,公主不让。

    你他妈逗我?让你去幼儿园是让你抢小朋友玩具的吗?让你帮忙的啊妹妹!

    你也是的,幼儿园后厨这光景也缺人盯着,丽娘让你去,不还是指望着你能盯着?你倒好,跑去玩耍?这是怎么想的?

    我不先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玩?什么好玩什么不好玩,我玩过就知道。

    老张一时无语,薛家为数不多的骨血留存,居然有这么个货色出来,莫非真是得罪了隋炀帝的报应?

    不过阿奴有一个好,老张说什么,她一定会去做,就算结果可能有偏差,但一般都不会坏了老张的大事。

    你先坐着。

    把大樱桃先放好,老张多年撸铁,还是觉得抱起来有点小压力,也亏难阿奴能抱着过来。

    幼儿园那里,丽娘让你跟着去,自然是想你帮忙。有些事情,有你在没你在,那就是两个局面。你也不想想,她这身份,岂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倘若有个朝廷命妇跑来幼儿园吵嚷,她若是出面,固然是灭了人家威风,可曝露人前,总归是麻烦的事情。

    现在皇帝不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么?

    你也知道是睁一眼闭一眼啊。

    老张笑了笑,便道,有些事情,我不好和她们几个说,和你说却是无妨的。你帮丽娘,也是帮我。

    甚么事情能和我说不能和她们说的?

    阿奴眨眨眼,很稀奇地看着张德。

    比如说,我说皇帝和我比命长,他李世民比不过我,这话能和她们说吗?

    陡然被老张来这么一句,阿奴猛地心脏都大力跳了一下。

    再比如,将来皇帝死了,新皇帝上位,这屋子里的公主,新皇帝又能如何?除了礼遇有加,还能如何?莫不成要寻几个公侯来‘和亲’‘下嫁’?不说丽娘,另外几个母族如何,你也是知晓一二的,江阴那里我让芷娘操持,又何尝只是‘一夜夫妻百夜恩’?

    阿郎你如此说话

    阿奴有点害怕,虽然被张德早早买了去,可薛氏败亡,她也是见惯各种人情世故,但真正算得上铁石心肠的衣冠禽兽,真没见着几个。

    唯有自家郎君,偏执癫狂,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只是,不仅仅是她知道,李芷儿同样知道,然而命运是复杂的,即便不向命运跪地求饶,纠缠在一起的复杂轨迹,也会诞生复杂的结果。

    李芷儿拿安利号换来的自由身,旁人看去,只觉得这个女郎气概非常。可往往就有人忘了,如果没有安利号,李芷儿不过是和亲下嫁的一员,兴许就是嫁给了哪个倒霉蛋驸马,往后的人生轨迹,大约就不会太复杂。

    而安利号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所以,饶是张德是一只铁石心肠的衣冠禽兽,可把感**望放一边,在这个贞观朝,也没人会觉得张德如何亏欠谁。

    私德有亏,也仅仅是私德有亏。

    阿奴,你须知道,丽娘于我,抛开‘两情相悦’不谈,也不消说‘情比金坚’之类的甜言蜜语。只说身份,对我既是‘枷锁’,亦是‘保险’。

    张德顿了顿,握着阿奴的手轻声道,当世寻个你侬我侬的清爽情爱,哪有那般容易。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也是知道的。

    那我能做什么?虽说也识文断字,可读读写写,连新罗婢都不如。也就是吃吃喝喝还算勤力

    刚刚冒出来的严肃感,就像是遭受了一记重拳,打的老张半身不遂。

    一肚子的道理,简直被碾成了渣渣。

    能吃能喝是福啊。

    厚着脸皮,老张很不要脸地夸了一句阿奴。

    阿郎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再这么吃下去,包子脸会越变越大

    你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平时跟你提三讲四转头就忘,偏偏就记得这个?那时候你特么才几岁?

    阿郎还说最多就是个小笼包,变不成小龙女话说阿郎,小笼包是甚么?听你说过,却没真个见着过。我来武汉那光景,还以为这里有呢?

    深吸一口气,老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天记得去幼儿园帮忙。

    哦。

    去叫人过来,把樱桃搬走。我还有公事要办。

    哦。

    说罢,阿奴起身,很是欢快地跑去喊人来搬儿子,留下老张和大樱桃互相睁着眼睛对望。

    周围好像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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