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他们没把你围殴了就不错!”
云舒气急败坏地朝浩子喊了一声:“快去追上罗掌柜的马车,跟他说咱们的带鱼每天都会在城里小龙虾店售卖,他若是想要,就去那儿买。不拘多少,他想多买便多买,想少买便少买。”
浩子点头,赶紧朝村外跑去。
敖子安急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跟跟他说要买就全都买下来,你现在居然派人跟他说可以少买,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打你的脸我岂止是想打你的脸,我现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云舒碎了一口唾沫:“你记着,我云舒虽然是生意人,但绝对不做损人利己的缺德事。这次罗水县的事你处理得很不好,为了几个臭钱就把别人的脸面放到脚底下去踩,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陛下……”
“舒姐姐,慎言!”秦雨露赶紧扯住了她的袖子,连连摇头。
敖子安的身份是个秘密,若是被村民们知道了他其实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只怕会惹出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来。
云舒也是一时气急,差点儿说漏了嘴,此时压了压火气,又道:“好,我不说。但不说不代表你就配。敖子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这样欺负人家罗水县的掌柜的们,真的对吗你这样挣到的钱真的干净吗哼,我本以为我分四成你分四成,再给人家酒楼里分两成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出门吆喝两嗓子就够了,能分到四成已经很好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昧着良心分了六成!我都想象不出你是怎么腆着脸皮进的香味居!”
她虽然分四成,但做鱼丸还有成本的,其实她分到的最多就三成罢了。让敖子安赚四成,已经是她做了让步。不得不说,这次敖子安的事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
敖子安无话可说,只是板着脸站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子安哥哥,你别这样……”
秦雨露捏着帕子刚要过去,就被云舒给拽走了:“别理他!他已经钻进钱眼子里出不来了!贪财没错,但为了银子不择手段,甚至埋没了良心,那就是大大的不对!”
不给秦雨露再说话的机会,云舒已经拉着她回家去了。
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云舒还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屁股躺倒在床榻上,还用帕子将自己的脸盖了起来,显然是什么也不想说,更不想听秦雨露给敖子安求情。
可有些话秦雨露又不得不说。
她静静地坐到云舒身边,声音柔和得像三月的春雨,即便云舒此时怒气冲天,也忍不住想要听她多说两句。
“舒姐姐,这次的事,的确是子安哥哥做错了。只是,他也是有苦衷的。眼看着就年下了,正是人人走动关系的关键时刻。前些天,三皇子派人来传话,说是二皇子卯足了劲儿要跟他一较高下,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了不少银子,居然用大量银钱将京城大半的官员给收买了。三皇子跟子安哥哥是合作关系,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为了以后能将兰妃娘娘救出冷宫,子安哥哥只能听从三皇子的摆布,他说要多少钱就得送多少钱。”
云舒火气小了不少,静静地听着秦雨露的话。
只听秦雨露轻轻地笑了一声:“你别看子安哥哥表面上很有钱,其实啊,他是最穷的。难道你没发现吗他浑身上下,除了那把墨玉骨扇,根本拿不出别的像样的东西来了。你道他爱穿黑色衣衫是为了什么黑色的衣衫不用往上面绣过多的装饰,也不用什么金银玉来做过多的搭配,这样他就又能省下一笔花销了。”
秦雨露还在笑,不过云舒却能听得出来,她的笑声里满满的都是心疼,甚至还带了几分哭腔。
“雨露……”云舒将帕子拿开,坐直了身子,轻轻地将秦雨露搂进了自己怀里。
秦雨露笑着用帕子抹了眼泪,又道:“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子安哥哥小时候没有亲娘疼爱,别的皇子犯了错就全都推到他头上。有一次被陛下责罚打了板子,衣裳都被血弄脏了。子安哥哥心疼衣裳,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身上受伤,从那以后,不管穿什么就全都是黑色了。哎,什么洁癖不洁癖的,说白了还是心疼银子,怕把衣裳弄脏了再去买新的罢了。他统共就那么几身衣裳,又全都是黑色的,京城里哪个公子哥儿像他这样一件衣裳能穿好几个月的不都穿一件扔一件吗”
云舒咬了咬唇,这次去京城,她也的确发现京城的贵人们有这样的习惯,一件衣裳脏了皱了,顶多洗个两三次便要换成新的。平日里也就罢了,若是去参加个宴请什么的,定是要穿新衣裳的。若是哪个穿了跟上次一样的衣裳来,还会被别人褒贬一顿呢!
当时她还跟莫含蕊开玩笑说将来要去京城开成衣店,生意绝对特别好。
“雨露,你别说了,我不跟他生气了。鱼丸的事就这样吧,以后有了更好的挣钱机会,我也不会忘了他的。不过我可不是看他的面子,也不是看风吟的面子,我是看你,回头得让敖子安好好地谢谢你才行!”
云舒故意往秦雨露心坎里说,若是往日,雨露小姑娘肯定娇羞地红了脸,可今天,她没能红了脸,却是红了眼。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敖子安欺负你了刚才我就看你不对劲儿,肯定是他欺负你了对不对”
秦雨露越哭越委屈,一把搂住云舒的脖子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舒姐姐,子安哥哥让我,让我回京相亲,呜呜,他居然撵我走,让我回去相亲。”
相亲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说起相亲的事来了
待秦雨露稍稍平静下来,云舒赶紧问道:“是你娘又写信来催你了吗不是说好了给你一点时间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不是。”秦雨露抽抽搭搭地,帕子已经被泪水沾湿了,云舒赶紧将自己的帕子给了她,只听她说道:“今儿来的路上,子安哥哥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说是冯家哥哥年后就会从边关回来了。还说他这次在边关多年,回来以后一定能封为将军。冯家哥哥刚刚二十二岁便封为将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子安哥哥说,跟着冯家哥哥,肯定比跟着他强,还说我跟若诗姐姐素来交好,冯家哥哥也对我多有照顾,将来我们一定能,一定能琴瑟和鸣……”
秦雨露说不下去了,她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云舒在京城住得不久,对那些姑娘小姐们都不怎么了解,就跟不要说男子了。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冯家哥哥是谁,但听到冯若诗的名字便清楚了,敢情这个冯家哥哥说的是冯若诗的大哥冯宇谋啊!
冯若诗的心性是好的,想必她的哥哥也不会差。若是秦雨露真的跟了冯宇谋,或许比跟着敖子安强太多了。
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这样的话还是不敢说出口徒惹秦雨露掉眼泪的。
罗水县的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云舒也就不再逼着敖子安去改变什么。浩子回来说罗掌柜听了他的话很是感激,不过云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秦雨露只是伤心了一会儿便又鼓起精神去找敖子安了,有时候云舒都怀疑秦雨露这样做到底是真的喜欢敖子安,还是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种执念。
摇了摇头,云舒也不再去管她,径自回到了码头上。村民们干活儿很快,带鱼已经被分拣成了上中下三种等级,也都按照云舒的要求整齐码好,用绳子将头和尾捆了,再用麻袋裹起来。
这样还不算完,还得再放到通风阴凉的地方放上一宿,等第二天带鱼全部上冻,这才能送到各个地方去。
因为是第一天冻带鱼,云舒并不着急再分出更好的来,直接就让王瀚等人将一捆捆带鱼运到了屋后山脚下阴着。
忙完这一切,大家各自回家,云舒也挽起袖子来帮风吟擦药去了。
总归是金尊玉贵长大的,虽然在战场上磨练了许久,但也从未干过这种体力活儿,风吟的手被冰凉的带鱼冻得通红,还被带鱼身上的逆鳞和鳍勾出了不少细小的口子,被咸咸的海水一泡,更是疼得不像话。
云舒小心翼翼地用温水帮他泡着手,又将药膏涂抹在他手上,整个动作下来温柔娴熟,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
风吟含笑看着她,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丫头,你真好看。”
冷不丁被夸,云舒差点儿把手中的药膏给扔到地上去,唇角微微一勾,头都没抬便笑道:“那是自然,你才发现吗”
风吟含笑:“不,早就发现了。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发现了,不然,也不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了。”
真是油嘴滑舌啊!
云舒含情脉脉地嗔了他一眼,认认真真地将他的手检查了一遍,待所有细小的口子都被药膏抹到之后,她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在村里谋生活就是这么难,农村或许还好点儿,冬天里不用下地干活儿,但渔村就不行了,不管天再冷水再冰,都得将手泡到凉水里干活儿。今儿你算是见识到了吧下次可别再争着抢着干活儿了。”
风吟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将头倚靠在她柔软的肩头,沉声道:“为什么不争着抢着干活儿我若是不干,这些活儿不就落在你肩上了吗我的手破了不打紧,你的手破了我才是真的要悔死了。”
“你这手是上战杀水匪的,哪能被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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