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明亮的月色下野地里陈冉在那蹲着也不知道在干嘛,他过去在陈冉身后哼了一声:你居然敢背着我拉野屎?
这是江边一片空地,野草茂盛,陈冉蹲着的地方是一个高出来的土包,有个洞口,里面传出来呜呜的声音。
我觉得里面有一只狼崽子。
陈冉回头看向沈冷:听听那叫声,和狼一样。
你见过狼吗?
没有。
你听过狼叫吗?
也没有。
沈冷白了陈冉一眼:不过是一窝野狗吧。
他蹲下来往洞口里看了看,一个黑影在这时候忽然从里面冲出来,速度快的令人心里一惊,如果换做别人的话不可能躲开,可沈冷却在第一时间向后仰了一下,然后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攥住了那冲出来的东西。
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就在沈冷的面前。
那确实是一只野狗,而且不大,看起来也就是几个月,可是那双眼睛里的凶狠却让人头皮发炸,就算是狼也未必有这样的眼神。
沈冷掐着那野狗的脖子,小狗在他手里不断的挣扎着。
妈的吓死我了,一只狗崽子怎么这么凶狠。
陈冉刚才被吓得一个跌了屁股蹲,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摔死吧,这东西看着不吉利啊,看样子指不定吃什么长到这么大的。
沈冷捏着小狗脖子的手一发力,那小狗随即哀嚎起来,眼睛里的暗红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它看着沈冷的眼神里出现了哀求的意味,沈冷的心没来由的一软,于是手松了几分。
陈冉踢了两脚把那狗洞踢开,坍塌下去一大片,依稀能看到一些细碎的骨头,还有一些皮毛。
妈的,它吃什么活下来!
陈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别去想了。
沈冷拎着那只小狗站起来,周围似乎有一股腐臭味,他在四周草丛里走了一圈,在距离狗洞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看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野狗的尸体,体型很大,比寻常的土狗大了将近一倍。
这是那只母狗吧。
陈冉捂着鼻子:下了一窝小狗,出去找食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死在外面了,按理说狗洞里应该有几只小野狗,现在就剩下了这一只它命大,还是它够狠?
陈冉看向沈冷:摔死它吧,我不喜欢这东西。
沈冷看着手里那呜呜叫着的小东西,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你刚才说的对,这是它的运气养着玩吧。
他把那只毛色纯黑的小狗扔在地上,那小狗下意识的想跑回狗洞里,沈冷看着它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若是跟着我走,便是你我的缘分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冷朝着回家的方向走,陈冉捂着鼻子跟在后边,结果沈冷走出去一段后折断了一根树枝又回来,用那树枝挑着已经腐烂的狗尸体挨着那狗洞位置埋了。
那只黑色小狗躲在狗洞里瑟瑟发抖,缩在那不时偷偷抬头看沈冷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狗尸体被掩埋的方向,眼睛竟是微微湿润。
沈冷往回走,陈冉一边走一边说道:也就是你心善幸好那狗崽子没有跟上来,黑狗啊,都说黑狗不吉利,而且想想就知道它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窝小狗就剩下它一只
沈冷摇头:也是可怜,不要去细想了。
两个人离开荒地回到路上往镇子里走,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听到后面有细微的声音,沈冷驻足回头,那只远远跟在他身后的小黑狗吓得停住,转身扎进草丛里不敢出来。
沈冷微微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镇子里几只流浪狗追着一只鸡从巷子里冲出来,陈冉骂了一声,从地上捡起来一块转头就要砸过去,其中一只流浪狗呲着牙冲向他们俩,沈冷眼神一冷,那流浪狗前冲的势头居然硬生生的收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沈冷后面冲过来,挡在沈冷身前朝着那大狗发出低低的嘶吼,沈冷好奇的看着这只小黑狗,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一年,沈冷冲进了南平江里的时候也很小,却奋不顾身。
小黑狗竟是丝毫也不惧怕体型比它大许多的那只流浪狗,居然嗷的一声往前冲了出去,也不知道那流浪狗是被这只小黑狗吓着了还是被沈冷的眼神吓着了,掉头就跑。
回来吧。
沈冷喊了一声,那小黑狗听懂了似的不再往前追,摇着尾巴回来蹲在沈冷脚边,看起来它很瘦弱,看它那样子就知道一定饿了很久,可是刚才挡在沈冷身前的时候却有一种类似于野兽般的气势。
沈冷和陈冉在前边走,小黑狗就在后边摇摇摆摆的跟着,到了家门口以后沈冷说了一声在这等着不许进门,那小黑狗居然真的坐在那不动了,也许只是虚弱的走不动了,也许是一种天意。
沈冷进去把东西放下,打了一桶水出来给小黑狗洗澡,茶爷蹲在门口好奇的看着:这是从哪儿捡来的?脏兮兮的,不过瞧着还挺好玩。
沈冷把小黑狗洗了两遍发现狗毛里面已经有一些小虫,这是洗不掉的,于是找了把剪刀将狗毛都剪了,在家里翻了些药粉洒在小狗身上。
吃饭的时候沈冷做了一碗肉羹放在院子里,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那只小狗才敢进院门,看它吃的样子显然是饿坏了。
沈冷给沈先生和陈大伯都满了一杯酒:特假之后我和陈冉得去一趟长安城,护送江南织造府的一艘货船,估计着来回最快得两个月。
沈先生点头道:庄雍还是照顾你,这种差事没什么危险但是会录入军功,去吧,到了长安之后好好逛逛,上次去的时候你们也没看看长安城到底什么样子。
沈冷看向茶爷,挑了挑眉。
茶爷撇嘴:你去逛你去逛,长安城花花世界,别迷了路。
陈冉笑起来:那是,冷子说了,这次去长安要去见识见识青楼。
沈冷看向陈冉,陈冉低头吃饭。
茶爷点头:冷子年纪也不小了,去青楼也是应该的。
她起身回到自己屋子里,没多会儿拿着个钱袋子回来放在沈冷面前:出门在外别舍不得花钱,找个好的。
沈冷抬起头:入冬了啊,真冷
茶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先生之前说,教你的和教我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本事,除了一部分是男人才能学的,料来这一部分就是
她看向沈冷,沈冷看向沈先生,沈先生看向天空:十五的月亮真圆啊。
茶爷:今天初八。
沈先生:十五的月亮初八就圆了,真好啊。
陈冉低着头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小黑狗抬起头朝着月亮:呜,呜呜!
吃过饭后沈冷和茶爷两个人并肩在江边散步,此时已近深夜,四周格外的安静,不过今夜的月亮确实格外的明亮,不然的话沈冷他们也不会捡到小黑狗。
我看得出来你有事情没说。
茶爷一边走一边说道:先生说,男人会把危险的事藏起来不让女人知道,怕的是女人为自己担心,可是当女人都是傻子吗?什么都看不出来?越是这样,越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啊。
沈冷笑着回答:倒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而且我没打算让你留在家里。
茶爷猛的停住,转身看向沈冷,眼睛里闪闪亮。
都说月下看美人,美人更美。
此时此刻的茶爷,美的像是画中人。
沈冷抬起头看向月亮:唔不要多想,我可不是因为时间长了见不到你会想,只是觉得你在这小镇子里也会觉得憋闷吧,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这次要护送的货船是给宫里那些贵人们挑选花色的新品织物,将军说贵人们挑起来会很精细,会耽搁一段时间,所以我就忍不住去想,贵人们活的好辛苦,为了选到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美艳的衣服很头疼吧,哪里比得上我们茶爷,她们是需要衣服来让自己变得更漂亮些,而茶爷会让每一件衣服都变得更美。
茶爷先是笑了笑,眼睛里的亮光更加的璀璨,然后哼了一声,啪的一声在沈冷脚上踩了一下:这些话都是哪里学来的!
沈冷:疼疼,疼哪里是学来的,只是每次看到你,这些话就会不由自主的从我嘴里说出来,控制不住的。
茶爷抬起脚,背过去不看沈冷,像是生气,其实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沈冷一本正经的说道:可是茶爷也喜欢漂亮衣服的对不对?所以我今天和将军分开之前求了他一件事,这次送到货船上的所有花色我都留一些,还没有定好送到宫里去所以自然算不得贡品,贵人们要挑来挑去,咱们不挑,咱们都要。
茶爷哼了一声:就你那点俸禄禁得住如此挥霍?你也说了,我穿什么都漂亮,所以何必去买那些新花色的织物,去年的花色一定会降价,等降价了我们去买吧。
她笑起来,突然想到的事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宝贝。
沈冷摇头:每一个女孩子都应该有一个大大的衣柜放满漂亮衣服,你不需要衣柜,我要给你造一座库房。
茶爷:你们水师日常训练是不是多了一门功课,叫做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说吧,你是不是这门新功课的课代表?
沈冷:
茶爷伸手拉住沈冷的手:别哄我开心了,我知道你有事不敢告诉我。
是啊
沈冷看向茶爷:我得去一趟北疆。
茶爷握着沈冷的手突然紧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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