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罢免了李成梁在辽东的所有职务,但仍保留宁远伯的爵位,并要他立刻去朝见皇帝。
李府内,李成梁正起身接旨,待公公宣旨完毕后,成梁示意管家将准备好的银子给了传旨公公,刚刚收起公鸭嗓的公公见了银子,立刻笑得合不拢嘴的说道:“宁远伯好福气,皇爷听从了御史张鹤鸣的话,虽斥责罢免,但好歹是留了爵位,皇帝还特意为爵爷在京城修了豪宅,咱家相信爵爷定能东山再起。”
“多谢公公美言,如今我已不求别的,只求能安度晚年便心满意足了。”成梁道。
这公公收了银子,自是多说了几句,“宁远伯不要多心,您那,圣眷未失,来之前还有不长眼的言官不依不挠抓着您不放,您知道皇爷说了什么嘛,皇爷当时就气急败坏的说‘难道要朕抄了李家,诛他三族,你们才会罢休么,那你们去给我大明戍边去’,这帮言官一看这种情形,哪还敢穷追猛打,看来皇爷还记着您的功呢。”
成梁心想,可不是,戍边这烂摊子还真离不开李家。
成梁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这次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自己年岁已高,至少家族子孙未受牵连已是万幸,一想起紫禁城那位,尺度拿捏的刚好,既敲上震虎,却还没逼的无路可退,成梁已是再不敢小觑。
“请公公歇息,等成梁收拾好行李,便和公公一同前往京师。”
“不急不急,等爵爷交待好了军务再行不迟。”
送走了公公,成梁回望这见证李家兴衰的李府,琼楼玉宇,雕栏玉砌,不知皇帝为我准备的这京中豪宅会是什么光景。不过楼已非楼,人已非人了。成梁心中想道。
收拾旧物时,一幅裱字勾起了成梁的回忆,上面写着“将军超距称雄略,制胜从来在庙谟。”
这是张居正曾经为特意成梁写下的诗句,以示对他两次长途偷袭速巴亥救辽东于危急的壮举的纪念。当年成梁藉藉无名,却两次两百里奔袭,尤其第二次,直接把蒙古第一人速巴亥的三万铁骑打的丧了胆,一切似在昨天,又都已物是人非,伯乐已逝,自己也即将被束之高阁,命运为之几何。
“多少成败转头空啊”
成梁入京,名义上做为家丁的李家军也收到了集结命令,刚好此时如松正在军中,正好将李家军交给他,如樟便让各人回家收拾行李,又给了每人些银子做安家费。准备出发随成梁前往京城。
难得军中放了假,如枫便急不可耐的回到如梅家,从军之后,最让如枫放心不下的便是云清,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
当如枫蹑手蹑脚地走进院落,进了小屋,只见云清正在一丝不苟叠着新洗的衣裳,脸颊上还有着干活后的小汗珠,竟是没发现回来如枫,几月不见,佳人依旧,如枫轻轻的将云清从后抱住了她,不知是谁的她吓得“啊”的一声,在看到是如枫之后,立刻扑到了如枫怀里。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云清道。
“哈哈,我家清儿现在越来越会哭了,乖,别哭了,我这不回来了嘛。”
二人从小到大,第一次分离了这么久,再一次吃到云清为他做的饭菜,如枫只感觉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很多呢。”看着如枫嘴塞的鼓鼓的吃着饭菜,云清很是开心,
“你也吃啊,别看着我吃啊。”好不容易倒出空来能说句话,如枫赶紧让云清也吃点。
“我吃饱了,你吃吧。”云清没吃几口,只是用小手拄着脸微笑的看着如枫。
在这里,如枫感觉虽“寄人篱下”,但只要在云清身边,他就感觉踏实,其实说他给了云清安全感,但云清又何尝也给了如枫安全感呢,不论过去多久,我都会记得这一年这几天,和清儿在这茫茫院落中的相依吧。如枫想道。
过了两天,却是让如枫感觉过的最快的两天,二人都感觉到不同以往的心思,刚刚收到传令,明天就要远行了,临行前夜,云清如同往常为如枫整理好了衣物,正要离去,却被如枫拉住了手。
“我明天便要离去,陪我说说话吧。”如枫道。
“嗯…”云清低声应着。
二人都未说话,只见这窗外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便将院子都覆上一层白色,飘飘洒洒,倒像那句‘雪下的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一般,偶尔这一阵风吹的窗户沙沙作响,天渐渐暗去,如枫终是打破了沉默。说道:
“还记得那年母亲过世,也是落雪时节,你我孤苦零丁。”
“嗯,那个时候,我看不到未来的路。”
“这些年,在李府,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二哥想让你跟他。”
云清并没有接着如枫的话,而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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