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鬼》第十章 鬼冢

    夏彦把打火机高举过头,隐约可见被白蚁光顾过的横梁上垂着一根开叉的麻绳,底部悬挂着一个约莫10岁大的男孩!孱弱的呼吸可怜巴巴的从他的鼻息间吞吐而出,两颊深陷进颧骨,紧皱的眉头像起伏不定的丘陵,仿佛依旧沉浸在无法醒来的梦魇里。

    砰砰砰!

    枯瘦的门板哪里经得住涂刚这样的折腾,隐隐有散架的趋势。夏彦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掉漆的木桌推到门前抵死,心里琢磨着,这个男孩大概就是小女孩的哥哥,既然这样,不仅要救他,还得把行动反常的涂刚给救了,而且大殿里的小女孩那里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悬在头顶的阴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男孩的双手被麻绳死死的拴住,得益于房屋奇诡的建筑风格,使得他离地的高度竟然有接近4米,夏彦皱了皱眉,用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子想到:如果现在把男孩救下来,便如同背了个包袱、束手束脚,既然他没有生命危险的话,还不如先放他一放,等解决了火烧眉毛的涂刚,再救他反而更安全。

    掉漆的木桌还能顶个两三分钟,夏彦抓紧时间,全神贯注的在房子里寻找能御敌的物件,哪怕是一根结实的木棍也好。打火机的金属盖子被烧得滚烫,一股焦糊味攀上了鼻尖,他知道那是卡着垫片的塑胶融化了,这是打火机即将罢工的信号,所幸的是,他在地上找到了一盏被打翻的油灯,他不带任何犹豫,将油灯摆正点亮。

    室内终于明亮了不少,就在这时,单薄枯瘦的门板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较为薄弱的框架上嵌着的隔板被染满鲜血的利爪刨开一个大洞!

    他先是用血红色的眸子往屋内瞄了一眼,然后将粗壮有力的手臂从洞口伸进来,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嘴向上扬起,喉咙里涌动着对鲜血的渴望!夏彦突然意识到,他想要拿掉门栓!

    得赶快想办法!

    借着灯火,夏彦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墙上挂着的麻绳,脑中登时闪过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他快步行至墙边,抓了条最粗的麻绳,叠双,旋即将它抛向左边最矮的房梁,等它穿过了房梁之后,他手握麻绳的头尾,做了个活扣回上房梁,又将手头的麻绳挽了个死扣。涂刚这时已经拿掉了门栓,还剩下最后一条已然松动的铁扣,可怜巴巴的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

    夏彦手里攥着两股麻绳,将它拖到门的位置,一手捡起掉落的门栓,照着涂刚的手臂就是一闷棍,如狼般的哀嚎从门外传来,他吃痛的收回手臂,却被门板上的洞卡住了。夏彦趁机把门栓扣好,迅速把麻绳套在他的手颈处,然后牙关紧咬,青筋爆现,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才把绳子勒紧。

    涂刚在剧痛的刺激下,发狂般的用头撞着门板,墙上的木灰受到如此震颤,如毛毛雨般洋洋洒洒的四下飘散,他紧握的拳头像个瞎子似得朝门内乱挥,又碍于麻绳牵掣,重拳还没挥下,便生生被它卸去力道。

    一招得手,夏彦来不及高兴,他再度返回墙边拿起另外一条麻绳,跑向右侧的房梁,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动作,可涂刚吃过了麻绳的大亏,手臂几如疯魔般的不停挥舞,夏彦意识到,这次得再想个办法让他上套。

    他左思右想,本来打算故技重施,准备再举起门栓来一闷棍,可毕竟那是涂刚,是同伴,万一这次下手没了轻重,打折了他的手臂,往后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他想起了杨妮可在来时的路上,不停的夸赞涂刚的篮球打得如何如何的好,那种崇拜,那种欣赏,他在颜沫的眼里,同样看到过,是什么时候呢

    是和她最后一次碰面的时候吧。莫名的,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晚的星空,还有那一双如清泓般倒映着漫天星斗的眼眸。

    千叶凌……

    突然,在他放松警惕、浮想联翩的时候,涂刚粗壮的手掌猛的抓住了他的手颈!

    夏彦汗毛倒竖,涂刚掌心粗糙的纹路如同山脊上犬牙差互的怪石,碾过的皮肤像要被生生撕裂。

    骨骼和肌肉之间发出如同磨牙般的异响,为了防止手颈脱臼,夏彦痛苦而吃力的憋着一股劲,血液迅速涌上了他的面颊,丑陋的血丝延伸到耳朵根部,他清晰的听到门外发出咬牙切齿的快感,冰冷的狂笑声如万千箭雨刺入骨髓!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夏彦的肾上腺素,冷汗如春笋般从他的背心里钻出,他突然意识到,涂刚的手臂为了抓牢自己的手颈,而停止了疯狂的舞动!他得抓住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被攥紧的麻绳微微发热,夏彦迅速用左手带着麻绳穿过了他的手臂,紧接着用牙齿紧紧咬住接过来的死扣,穿好,慢慢勒紧,涂刚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他如野兽般发出雷鸣般的嘶吼,鼻息中的热气隔着洞口传了进来,肾上腺素如同喷薄而出的汗液,紧握着夏彦手颈的巨掌同时爆发出非人般的力道,妄图一举将其捏碎。

    钻心的疼痛不仅没有让夏彦松口,反而更激起了他那强烈的求生欲,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在这个要劲的时刻掉了链子,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更何况,离他的作战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只要把这个死扣再弄得更紧一点,单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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