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注灵师》第十五章 注灵制符

    为了得到一枚魂晶，秦入画选定了一阶麝香鼠作为自己的捕杀对象，沿着皇城墙根一路西行，一条天然的河流贯穿了整座青龙城，河水不深，岸边生长着不少芦苇与香蒲，麝香鼠的洞穴便隐藏在这些草丛之中。

    麝香鼠个头不大，他们长着一对尖利的门牙，喜爱咀嚼硬物，甚至能够咬断捕猎的铁丝笼子，他们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棕色的厚毛皮，具有防水的功效，他们的后脚掌形如鸭蹼，游泳速度极快，扁长形的尾巴上长着一层深色的鳞皮，强健有力，还能控制平衡。

    然而，麝香鼠最令人心动的是其分泌麝香的能力，这种香液是女人最爱的高级香水原料，还能入药成丹，一颗以麝香为主料的凝神丹可开窍醒神，价值千金。

    捕杀麝香鼠离不开魂符与魂灵技，秦入画找到一处僻静的钓鱼湾，又将七道一阶鸟魂符逐一扣入袖袋，时刻准备着谋机而动。

    她默默地沿着河岸搜索，前来寻找麝香鼠的人并不单单只她一个，鼠穴虽然不是狡兔三窟，但也是深藏不露的，冷月河上人影憧憧，但是这些人都没有灵目天赋，只能仗着人多势众，以及上天赐予的运气了。

    很快，秦入画就发现了一个隐藏在草丛深处的鼠穴，里面一共呆着五只麝香鼠，她抬头看了看四周涉水嬉闹的人群，终是忍住了一窝端的冲动。

    蹲在河边的柳树下，她手执一根柳枝在地上快速地写写画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四岁孩童并没有游戏，而是在练习制符、静待时机。

    天色渐渐阴沉，乌云重重地压上每个人的心头，快下雨了，冷月河畔的猎手和游人逐渐散去，稀稀拉拉的雨点从空中坠落，不一会，雨越下越大，河水表面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雾色，四周再无一个闲杂之人。

    时机已至！

    秦入画扔掉手中的柳枝，动作敏捷地跳下了河岸，雨水很凉，河水也不暖，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了一丛水草，手腕翻转，三道鸟魂符顿时出现在她的掌心，符纸防水，不惧寒风，她扬手一掷，魂力入指，三道鸟魂符顿时幻化成三颗迅急的子弹，嗖的一声，冲破了水草的阻挡，以肉眼难及的速度，朝着洞穴中的几只麝香鼠呼啸而去。

    吱吱吱！

    鼠穴里传来了阵阵惨叫声，甚至还有一两道极其细微的搅动声，那是三颗子弹透体而过的锋芒，两只没有受伤的麝香鼠顶着大雨，试图逆向逃窜，但是他们再快也没有秦入画的预判迅捷，她扬手瞬发了一道《雀舞》，朱雀虚影直接将洞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不到一分钟，鼠穴里翻腾的动静渐渐小了，洞壁具有坚壁清野的效果，《雀舞》又是一道防御力极强的魂灵技，电光石火间，再有两道鸟魂符接力冲入了鼠穴，子弹一击即中，很快便夺去了所有一阶麝香鼠的性命，她谨慎地撤去了《雀舞》，准备瓮中捉鳖。

    唰！

    这时，一道暗影突然从鼠穴的另外一个出口窜出，他手脚并用，踏水而行，这一窜居然逃出了数米之远，他的腹下淌出一抹长丝般的鲜红，显然已被银胸丝冠鸟的魂符中伤。

    “二阶麝香鼠王！”

    秦入画顿感眼前一亮，她反身追击，一个鱼跃便赶上了在水中逃窜的鼠王，暴雨迷离了视野，她抬手拭去满脸的雨水，心中对于那一团尾随而去的火影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火焰是二阶麝香鼠王的克星，两道朱雀虚影像一双合十的手掌，牢牢地将鼠王围困于一座火焰囚笼之中，鼠王吱吱哀鸣，所有可以逃生的方位都被封死了，它的皮毛很快就被烤成了一团焦炭，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刹那间，最后两道一阶鸟魂符一前一后朝着鼠王急驰而去，目标正是它曾经受伤的腹腔，一阶魂符的一击之力不够，那么就来一次连环重击。

    嘟！嘟嘟！

    一击心脏不透，二击相叠破防，两颗子弹擦着撕裂的伤口先后钻入了鼠王的内脏，这里正巧就是麝香鼠的要害之处，本已受伤的鼠王终是没有逃出鸟魂的追击，在外灸内伤的窘迫中，一口气没吊上来，就惨死于河面之上。

    秦入画将麝香鼠王残破的尸体拾回了鼠穴，整场战斗仅仅耗费了两分四十秒，她从腰间快速地抽出了一把小尖刀，不一会，几颗魂晶如春笋破土一般褪出了麝香鼠的身体，四颗一阶，一颗二阶，木系魂晶的表面浮动着一层淡青色的麝香鼠图腾，鼠王的那一幅格外清晰而张扬，释放着临死前不屈不甘的怨愤。

    “三枚金币！奢侈！”

    浅显的图腾慢慢地隐入了魂晶之中，秦入画又将麝香鼠分泌麝香的香囊一一剥下，所有的战利品都收入了空间存放，这一战，争分夺秒，惊心动魄，却回味无穷。

    此时，天边亮起了一道白线，预示着一场暴雨过后便是晴天，她全身透湿地站在河边，雾色中略显孤寂，她的目光久久停驻在没有尽头的天际，仿佛修灵之路才刚刚开始。

    ……

    傍晚时分，秦入画回到了寒香居，净身更衣，一顿简单的烤鼠肉填饱了辘辘饥肠，平静如常地修炼了一整夜，晨光微亮，雨过天晴，她方才拿出了一张下品符纸和一枚麝香鼠的魂晶，准备炼制格式魂符。

    注灵师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注灵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书本中的建议是在注灵师懂得如何感应与操控魂魄的那个时间，但是，感应魂魄这句话本身就透露着许多玄机，几乎所有的灵魂都是无形无色无味无声的，有人说，它们在魂晶里是活的，那么，看见与看不见的差别自然极大。

    将一道麝香鼠的魂魄注入符纸的过程有三个关键点：一是溶晶解魂，二是注灵入符，三是融灵显影，每一个步骤都离不开注灵师对于魂力的细微感应，而任何一丝末梢感应同样离不开庞大而敏锐的精神力支撑，它与那些鸟魂符不同，魂力后入的品质怎么也比不过新鲜的魂触。

    溶晶！解魂！

    秦入画紧紧地握住了一枚魂晶，一股火性魂力从掌心螺旋式攀升，魂力包裹着渐渐软化的晶核，她分明感应到了一只麝香鼠垂死挣扎时绝望的灵魂，就像被掐住了咽喉一般无力动弹。

    渐渐的，灵魂碎片失去了魂晶的束缚，游离无序，稍许失控就将消散于虚空之中，她左手向下一盖，又一股魂力堵住了鼠魂散逸的去路。

    灵目！注灵！

    秦入画目光凝聚，一缕绵长的火性魂力直达食指指尖，她左手握拳，右手轻勾，麝香鼠的魂魄就像一条小小的溪流，沿着魂力运转的路径，勾勒出一阶空白符的核心灵纹。

    嗡！

    古朴的空字顿时泛起了一层迷蒙的灵光，更多的魂力平稳地绘制出更多的灵纹，麝香鼠的魂魄如流水疏浚一般涌入符纸，魂力叠加，灵纹闪耀，她的控制刚刚好将几乎全部的鼠魂从头画到了尾，这一道空白符顿时变得丰满圆润起来。

    融灵！显影！

    秦入画的目光不敢游离半分，她微微一叱，掌心的火性魂力顺势压制了符面上一切异动，空白符中所有的水印灵纹牵引着注入符心的鼠魂，直到这只麝香鼠与这张符纸彻底地融合在一起。

    此时此刻，透明的灵纹中泛起了层层清新的碧色，一道鸭蹼状的爪印虚影悬空而立，原来这只麝香鼠最强悍的是他的游泳之能。

    这便是一阶格式魂符吗

    可以融入魂灵格的格式魂符！

    只有魂魄完整才能绘制成功的格式魂符！

    空白符中以百分之一的机率出现的格式魂符！

    秦入画好奇地拾起了这道新鲜出炉的纸符，左顾右看，一米之内，流水避让不侵，竟是一道拥有避水潜游之能的格式魂符，它似乎可以作用于人体之上，只是不知道时效的长短，一想到能够像麝香鼠一样在水中畅快地游泳，她觉得这道魂符还算是物尽其用吧。

    接着，她从怀里取出了剩余的麝香鼠魂晶与新添的符纸，借着烛光一蹴而就，又将一阶的降灵符、清垢符和计时符各绘制了一道，这几道制式魂符并没有任何属性的要求，也不会出现什么融灵显影的奇迹，而她绘制的二阶魂符自然还是空白符，只有空白符才能挖掘出生灵的最大潜能，也只有空白符在注灵之后才有可能演变为格式魂符。

    ……

    秦入画再度离开了皇宫，五只麝香鼠香囊里储存的新鲜香液一共有五十三毫升，其中二阶鼠王的品质尤佳，她将这些麝香香液与毛皮分别卖给了仙颜坊与彩线居，所获一百二十五枚银币，再加上先前的家底，她的目标自然是价值一枚金币的二阶魂晶。

    再次进入交易宫，她的心情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兴奋好奇，站在出售符材的柜台前，一张张裁剪均匀的符纸小样依次陈列其中，下品符纸平滑如水，用于一至三阶魂符，一枚银币一百张，中品符纸细腻如冰，用于四至六阶魂符，一枚银币五十张，而上品符纸光洁如雾，用于七至九阶魂符，一枚银币只能购置三十三张。

    她将各个品牌的样纸逐一触摸了一遍，仍是感觉太平山的品质最好，至于下品卷轴，一枚银币一张的标价决定了它们不可亵玩的地位。

    “小公子，今天又看中了什么”凌菲微笑地走到她的身旁，热情而不失分寸，显然已经忽略了其他的常客。

    “凌菲姐姐，这里收不收一二阶格式魂符”秦入画没有多少再遇的激动，手头的银币不够用，她想起自己绘制的那几道魂符兴许还能卖点钱，询价时难免有一点羞愧难当。

    “让我先看看吧！”凌菲有点好奇，世家子弟难道还需要出售格式魂符吗要知道交易宫收货的标准可是一向只高不低呢。

    “好！”秦入画从怀里摸出了那道麝香鼠王的空白符，灵光一闪而逝，符面上精准流畅的水印灵纹立刻就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哈哈哈哈！快来看啊！这里居然有个奶娃在卖格式魂符！”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突然将二人围在了柜台边，吵吵嚷嚷，一副捉拿窃贼的架势，“这个奶娃明明就是一个小偷！这道二阶下品格式魂符就是她偷来的！”

    “如今盗匪猖獗，说不定她跟昨天被断去一指的家伙就是一路人！”

    “我刚刚看见她从仙颜坊里出来，麝香是这个年纪可能拥有的东西吗”

    “肯定是贼！”

    “把偷了的东西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