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清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这才舍得收回目光。他这时能感觉到耳根子还在发烫,连忙拿起了手机,装模作样地玩了起来,不过心思却没在上面。
其实叶逢君能感受到沈书清热切的目光,但却故意装作不知情。在某些方面,还是装傻还是比较好。
只是,她由衷地希望,沈书清能对她放手,去找寻自己的幸福。
就在她低头想着心事时,黄发小伙拉了一把靠背的凳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咳,咳。”黄发小伙清了清嗓子,还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我现在就给你讲讲我和奶奶之间的故事。”
“好。”叶逢君轻声答道,而沈书清则关掉了游戏,也竖起了耳朵。
“我出生的时候才四斤左右,后来一直长得很瘦小,妈妈一度认为我养不大。这不是最让她感到奔溃的地方,而是我长到三岁了,还不会讲话。妈妈实在受不了,就想将我送给别人,但奶奶坚持不肯,而爸爸一向听奶奶的话,于是也没同意。没过多久,爸爸所在的矿井发生了爆炸,爸爸没能逃脱这个噩运。妈妈这时彻底绝望了,就和奶奶说,一定要将我这个拖累送走,不然她就带着我的哥哥离开这个家。正如妈妈所说的,我的确是个拖累,奶奶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但还是坚决不同意。妈妈说到做到,家里很快就只剩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说到这儿,黄发小伙突然笑了笑,但他的笑容里夹着无比的苦涩。他深呼吸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知道,对于妈妈和哥哥的离开,奶奶的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但她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流露出一丁点悲伤。相反,她总是乐呵呵地对我说,小易易呀,你得多吃点,快快长大,以后奶奶就指望你来保护我了。我听了后,总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但我心里其实很害怕,我会不会真像妈妈说的那样,会长不大,到时谁来保护奶奶奶奶对我很好,总是将家里最好的东西留给你吃,而我总算争气,体重渐长。可是体重长了,我还是不能说话。于是等奶奶出门干活后,我就呆呆地坐在窗口,出神地盯着其他小朋友在外面快乐地玩耍。奶奶知道我不肯加入,是因为我自卑。奶奶不想我不开心,而且特别希望我能像正常孩子一般成长,于是她拿出了爸爸的死亡赔偿金,带着我上各家医院查看。不过,本省的医生都说查不出毛病到底出在哪里。即使这样,奶奶还是没有放弃,她听说北京那边的医疗技术比较好,就带我千里迢迢去看病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被查出只是交流障碍,再加上智力发育迟缓,才导致这种情况,只要配合治疗一阵时间,就可以正常说话了。这可把奶奶高兴坏了,也不管北京的开销有多大,我们足足在那边呆了三个月才回家。我知道在奶奶的心里,即使倾家荡产,能让我开口说话,她也在所不惜。能开口说话后,我性格大变,就像一匹栓不住的野马,到处惹是生非,但奶奶舍不得打我骂我,说我能快乐长大就好,默默地给我收拾烂摊子。说实话,每次奶奶替我向别人赔礼道歉,我都感到无比内疚,但我事后很快就忘了,因为奶奶自己就没当一回事。就这样,我快乐无忧、无心无肺地长到了十六岁,直到奶奶从地里倒下。”
讲到这儿时,黄发小伙的嘴角不再带笑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黯淡了,眼角还抽了抽,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医生说她一年到头太劳累了,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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