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畔如清风般轻柔的嗓音再次响起之前,桃花眼男子便出声阻拦,他沉声道:“小吕,够了,再多,会伤及大道根本,得不偿失,有什么,写下来或是留到下一次,都可以。”
哑巴少年笑着点头!
徐邱柏的书童,陆吕,准确来说并非口不能言,也非修了佛家的‘闭口禅’,而是不能说,不可说,乃至于山上仙人所用的‘心声’‘神识传音’等再正常不过的术法神通,都不可多用。以至于每隔几日,桃花眼男子才能与陆吕进行一次极其短暂的‘交谈’。
若是陆吕真的开口言语,后果会很严重,轻则危及大道根基,重则灰飞烟灭,连转世投胎都将会是奢望。
桃花眼男子轻声问道:“小吕,这回能出门,很不容易,既然见过了那少年,那么老头子,当然要去看一看。”
陆吕轻轻摇头,以手指作笔,轻轻勾动闪烁着金光的指尖,便有金色的丝线缓缓荡漾起来,片刻之后,面前虚空中便留下四个行云流水金光烨烨的大字,“多事之秋。”
徐邱柏洒然一笑,“难道见一见多年未见的长辈,都是对三教的挑衅那三教不就真印证了林老头‘败絮其中’的说法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儒、佛、道三教可不会做。这点面子,‘北海竹林’还是有的,就算是不给这个面子,我就更要去争一争了。三教之外,亦有百家,这天下不是三教的天下,不是百家的天下,更不是帝王将相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陆吕无奈笑笑,算是同意了!
他如何能不知晓公子对那位林圣人近乎癫狂的推崇
——
对于桃花眼男子主仆二人的‘不辞而别’,崔流川觉得倒是没什么,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更是强求不来的缘分。
小脸皱巴巴的白衣小童走回山洞,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趴在缺门牙老马背上一脸委屈,就像是出门玩耍让同龄人欺负了的孩子,心里有委屈,却不敢和家里大人说,自己偷偷抹泪。
崔流川也搞不明白白衣小童整什么幺蛾子,也不去多管,能少些唠叨,肯定是好的。吃过早饭后,走到洞口外看了眼天色,已是万里无云的青天白日,他转身对着山洞大声道:“这几天不会再有下雨下雾的天气,今天最好在日落前走出飞狐峪,可能要在山里露宿一宿,然后明天争取一鼓作气,翻过那座山头,再往后的路就会好走许多。”
正在收拾行囊的丁玲将一缕发丝撩到脑后,“那感情好,昨夜那天气怪吓人的,又是下雨又是下雾的,如果不是运气好找到避雨的山洞,淋上一夜,很容易出事的。”
李莫申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丁玲,撇撇嘴,然后视线与崔流川交汇,笑道:“那样最好,而且咱们将要翻过的那座山,山顶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方圆十余里大小,夏日会有各种花花草草攒簇,还有一种独有名叫‘雪绒’的细小花朵,拇指大小,绒毛雪白,很是可爱。只是咱们来的时候不对,现在应该都已经枯死,有些可惜。”
崔流川奇怪问道:“以前你来过”
李莫申摊摊手,“没有啊,说实在的,从小到大,除了去过一两次京城,就再没出过幽州府城,就连每年春生时的踏青都不曾有过,又哪里会远走千里之外这次外出游历,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不过在之前翻阅一本很没有名气的山水游记时,恰巧看到过有关于雪绒花的只言片语。”
崔流川走到李莫申跟前,试探性问道:“你读过很多书对吧”
有些不明就里的李莫申下意识点头道:“是啊!我家有一座藏书楼,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逛一逛翻一翻,但大多翻阅的都是杂学类书籍,或者是**,正统典籍很少看,而且那还是很早以前了,现在连**都懒得翻。”
崔流川摸了摸后脑勺,跑去帮着丁玲收拾行囊。
李莫申缓缓摇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人行走在狭窄细长的飞狐峪中,脚下土路有些湿润泥泞,昨夜大雨如瓢泼,哪怕是盛夏雨水最足的时候,也是几年乃至十几年难遇的大雨,很难想象这狭长峡谷能在几个时辰内就能泄光雨水,而不是山洪泛滥成灾。
又是一场秋雨啊!
白衣小童在经过很短一段时间的意志消沉后,好似心性也与寻常稚童无二,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不开心,有时会蹦蹦跳跳躲开地上的水洼,有时候会故意踩在泥水里溅李莫申一身泥,玩得不亦乐乎,只是那身雪白的衣裳以及那双小巧可爱的靴子,不论如何折腾,都没有点滴污渍。
李莫申倒是洒脱,抹抹脸上的泥水,最多撂几句唬人的狠话,便埋头走路。不是李莫申度量大,恼羞成怒又如何他又打不过这个一身雪白的小屁孩,与其生闷气,倒不如把怨恨积攒起来,待将来有能耐揍过白衣小童了,一并还回去就是,说不定还得再多加些利息。
在长达百余里的飞狐峪中,传言中马匪劫掠过路商贾行人的倒霉事情,并没有发生。也许
是放在‘一注香’下锈迹斑斑的铁铸大鼎中的买路钱起了花钱保平安的作用,总之平平安安,就是行路途中最好的消息。至于惩恶扬善,替天行道的江湖豪侠之举,不知为何,崔流川觉得现在还不能去做。
他想先把自己活明白了!
在快要走出峪口即将蹬上上山道路时,远处忽然传来阵阵密集的马蹄声,紧接着,在他们身后,同样传来相对稀疏马蹄踩进泥水水花四射的声响。
迎面而来的,是六匹高头大马,为首一人,是一位肩扛阔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身后两人,一人精壮手持长枪,一人臃肿肥硕手拿板斧,再往后四人,则是手拿制式长刀的粗犷汉子。从后方包抄而来的两人,一位是蓄有两撇山羊胡子的精瘦男人,另一人,是相对其他七人来说‘细皮嫩肉’一些的年轻人。
人疲马乏时杀人越货在打家劫舍的下作勾当里,绝对能算常用的手段,这样往往会取得很不一样的效果。
丁玲神色紧张,怀里护着一脸平静的白衣小童悄悄向崔流川靠近。而双腿酸痛不已的李莫申早在马蹄声响起的时候便很没出息地躲在崔流川身后。
崔流川心意凛然,并没有向以前那般很快抽剑出鞘,而是暗自沉一口气在丹田,身躯稍稍向下压,一旦前后人马有不轨之举,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迎敌。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
肩扛阔刀的汉子咧咧嘴,刀尖指着看上去像是主心骨的崔流川,高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李莫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吓的。
崔流川脸色很是古怪,目光悄悄扫过前后八人脸色,发现其余六人都脸色如常,只有从后方包抄而来的蓄有两撇山羊胡子的精瘦男人以及那个看着最最不像悍匪的年轻人脸色有些不自然,抱拳解释道:“之前在经过‘一炷香’时,我们已在鼎里留下了买路钱,不多,但绝对不少,为的就是花钱买一个平安。”
汉子随即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神情厌恶道:“全好了那群狗……”
汉子摇摇头,继续说道:“求财不求命,咱们也不是嗜杀之人,留下五十两银子,你们就可以安然离去,有一有二,不会有三,这点江湖道义还是会讲的,这点你们大可以放心。”
年轻人似乎有话要说,却被精瘦男人制止。
崔流川摇头沉声道:“说实话,我们很不放心。有了再二,那个三,未必不会有。”
手拿板斧肥硕油腻的男人狞笑道:“小犊子是不是还没摸清道是留下银子离开还是吃一记爷爷的板斧,自己掂量着办。”
一旁手持长枪的汉子看着丁玲,淫笑道:“当然了,如果不愿意交,大爷可以自己搜,看这小婆娘怀里鼓鼓囊囊的,肯定藏了不少银子。”
丁玲吓得花容失色!
汉子以眼神警告正满脸淫笑手持长枪的男子,后者悻悻然笑了笑,不再说话。
崔流川脸色很难看,斟酌片刻后,拿出一袋银子,然后扔给扛刀汉子。
汉子单手接下有三斤重的钱袋子,掂量了两下,也不去打开看,手一挥,六匹各有千秋的高头大马在驱使下分立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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