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歌有午歇的习惯。
用过午膳,去外面转了一圈消食后,便进了内室休息。
卫韫紧随进来,刚要陪着叶朝歌午歇,前殿便来人报,宫里来人,陛下请他进宫议事。
“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卫韫在叶朝歌的额上亲了亲,便穿衣出门了。
内室里安静了下来,原本躺下的叶朝歌缓缓坐起,乌发顺势洒落,温柔的覆盖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包裹其中。
她静静的坐在那,眼睛望向内室门口的方向,黑漆漆的眸子晦暗不明。
根据兄长今日的话,她可以断定卫韫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件事,还与承曦突然改变行程有关
如此看来,承曦改变行程,恐怕不只是红梅不宜远行这么简单
那红梅呢
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知情还是不知
各种疑问涌上心头,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如同一个接着一个的结扣,密密麻麻的,让人头晕眼花。
叶朝歌吐出一口浊气,定下神来开始解扣。
只是,想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一股熟悉的疼痛在头上炸裂,很快,熟悉的痛感让她有些吃不消。
呼吸变得也困窘起来。
索性,她放弃动脑,闭上眼睛默念佛经,手指捻着婉间的佛珠。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头疼了,本以为几年没有发作便不会再疼,不曾想,久不动脑,今日动脑却牵引了过去的头疾。
叶朝歌不禁苦笑一声。
不得已,只好躺下,让自己整个人放松,思绪放空,努力让自己平静镇定下来。
这一放松,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在去会周公之前,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看来她不只是被卫韫惯坏了,且被惯的越发懒散了。
御书房。
卫韫请过安后,便问宣正帝此时宣他入宫有何吩咐
“不久前,北燕新皇送来一封信,请我们帮忙。”
宣正帝从御案上拿起一封信给郭远,后者恭敬的接过传给卫韫。
“他们想请我们帮忙抓捕宁缺”
看过信,卫韫皱起眉头,“死活不计”
“恩。”宣正帝颔首,“此事你怎么看”
“宁缺逃来了大越”
“朕已经派人去查了,尚未有具体消息传来。”
这么说,宁缺是否逃来了大越尚未可知
卫韫抿了抿唇,“儿臣建议,此事我大越可以配合,但是万不可主导。”
宁缺再怎么说,也曾是北燕的前太子,若是他死在了大越人的手上,到时候恐怕便有些说不清楚了。
宣正帝点点头,“不错,北燕此举有借刀杀人之嫌。”
这北燕的新皇如此来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宁缺乃北燕前太子,虽然败于皇位之争,但他却是北燕先皇亲封的太子,在罪无可恕或罪大恶极的情况下,新皇是不会要其性命,否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怕是堵不住了。
更何况,如果能动手,就不会有宁缺逃走一事发生。
如今,宁缺是否逃来了大越尚未可知,北燕的新皇便来求助,且明里暗里表示,生死不计,很明显,他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是响亮
只是可惜,他们大越是不准备蹚这趟浑水。
且不说宁缺是否真的来了大越,即便是真的在大越,依着他现在立场,只要不损害大越,与他们又有何干
简单点说,宁缺是生是死,和他们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可北燕的新皇则不同,宁缺是先皇立下的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却最终败了,他若是想要重新来过
新皇最大的威胁
“韫儿,你瞧着该如何回复”宣正帝问卫韫。
御书房中很安静,宣正帝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回音,不解的看过去,只见卫韫立在那,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宣正帝挑挑眉,咳嗽两声以此提醒他。
“在想什么”待卫韫回神,宣正帝好奇问他,“可是想到了不对劲之处”
卫韫垂下眼睑,面不改色道“回父皇,儿臣只是在想些琐事。”
“哦”
宣正帝眯起眼睛,明显不信。
“父皇,依儿臣之见,不如如实回复,趁此机会敲打一二并非什么坏事。”
北燕的新皇将他们当成傻子,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配合
宣正帝并未被他牵着鼻子走,淡淡的恩了声,“朕会让御史台去办。”
御史台的安歇老匹夫一个个口诛笔伐,正好派上用场。
“韫儿,你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宣正帝将正事轻轻揭过后,便直接了当的问卫韫。
儿子的反常他看得明明白白,依着他的了解,显然是有心事。
如今太平盛世,他的双胞胎儿子又将将出生不久,且母子平安,儿子现在可谓是娇妻儿女三全,内宅和谐无比,朝局之上更是平顺,他想不通会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心不在焉。
但能让他如此的心不在焉,定然不是小事。
“父皇多虑了,儿臣没有烦心事。”卫韫回的镇定。
宣正帝若是那般好糊弄,他也不配为一国之君了
奈何,卫韫不想说,纵然是宣正帝再如何的不死心也没用。
你来我往交锋许久,皆无果,宣正帝索性放弃了,挥挥手,让其退下,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吧,有事没事的,不管了,左右他也不是稚子。
从御书房退出来,卫韫便沉了脸。
出了皇宫,低声与南风吩咐道“你去查查,今儿个上午太子妃在外的行踪以及见过何人”
越想,卫韫越不放心。
总感觉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的歌儿有些反常。
怎么说呢,虽说歌儿如往昔无异,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心事,很平静,可就是太平静了,他才不放心
从昨晚便能看得出,红梅生子,她比任何人都高兴,拉着他话不停,可却在去看过红梅后,反倒一改昨夜的激动,安静的有些过头。
这般的反常,让他不得不多想。
卫韫虽然是男子,但他素来心细,加之习惯,故而,叶朝歌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难以瞒得过他的眼睛。
或许在旁人眼里很正常,但在他看来却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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