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觉醒之路》第131章 一些突发奇想（八）

    故事一金元宝
    作恶这个词有着多种意思，比如愤怒，比如恶心等。
    但是恶事却只有一种意思，佛家里的恶指的是“贪嗔痴欲忿愚”，在一个主张万物平等的博大思想里，我相信这六个字已囊括所有人类作恶之时的情感。
    换一种想法，恶事并不一定就在人与人之间，它也存于人与物，物与物之间，比如将一张桌子弄坏了，比如杀死了一只蚊子，于它们的角度，这都是恶事，并且无处不在！
    这个故事是我父亲告诉我的。那是个冬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灿灿的，我们睡在一处草堆子上晒着太阳。
    草堆子大约两米高度，也是黄灿灿的，里头还带着清新与舒适的柔软。
    那地方是一块冲田，水草肥沃，大体还是有着绿色的，一片的绿色里睡了十来只的大白鹅，头上顶着个红彤彤的宝盖，很是漂亮。父亲说以后千万不要作恶，会有报应的，比如蒋家洼子的那户人家。
    蒋家洼子是我们的邻村，只是他们的地势很是平坦，经济条件也要富足许多。父亲却告诉我，这个故事是古传下来的，具体年代已不可考了！
    蒋家洼子有户人家叫蒋有为，此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遇到些个猫猫狗狗的，也都喂给些吃的，若是遇到谁家宰杀什么了，都会劝阻一下，应该说是个心善的人。
    可是那庄子上的人却觉得他有病，甚至他的老婆都觉得他有问题，包括我父亲也是用傻子一词来形容他。他有一个哥哥，叫蒋有才，哥哥为人圆滑，惹得众人很是喜欢，他一心想着发大财，可以说是胸怀大志。
    一日里，哥哥来弟弟家串门，从窗口上偷偷望去，却发现弟弟在偷偷摸摸的藏着什么东西，凑着脑袋再望望，才发现居然是几大个金灿灿的金元宝。
    出现了这种事情，那还了得？哥哥立即前去问了弟弟。那时弟弟已经把元宝藏了，进来时只看到他两手空空。
    哥哥只好说“我刚才看见了，那黄灿灿的东西，咱可是亲兄弟，得对半分了！”
    弟弟却连连拒绝，“这不知道是谁家丢的，我好等失主回来，哥哥你莫要声张！”
    哥哥心里不服气了，质问道这黄灿灿的金元宝哪儿来的，弟弟只说是捡的，在上河游的沟里。
    这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挖个渠都能捡到金元宝！回家后哥哥是越想越来气，最后居然召集了七八个村民去弟弟家搜证据。哥哥说弟弟偷了别人的金元宝，还藏了起来，他这做哥哥的实在入不了眼了，今儿个就要大义灭亲！众人应声而去，把个还混沌中的弟弟往门外一拉，哥哥从床底拖出个箱子，对众人说道，这元宝就在箱子里！众人开了箱子，却发现是一窝兔子。
    那兔子白花花的，眼睛却是黄灿灿的，一个个竖着耳朵，真是可爱的紧！
    众人一看，这哪来的元宝，分明就是兔子嘛，指责了一顿哥哥后，各个拍拍屁股散了。
    弟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看见哥哥那种怨毒至极的眼神！哥哥虽说有些懒惰，但还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但凡这些东西，都会有几分灵性，于是当夜就带了锅底灰和尖刀去了弟弟家，锅底灰是污秽之物，会使这些灵性的东西显出原形来。
    那晚月色很好，哥哥有弟弟家门的钥匙，偷偷地潜了进去，却不想弄翻了烛台，弟弟家很小，杂物什么都堆在一起，拥挤的要命。
    那那蜡烛遇着就燃，不一会儿，就烧了起来。弟弟弟妹醒了，看到一片火光，还有那个面色狰狞的哥哥，一下子懵了，哥哥知道这事不能穿出去，拿了尖刀就对弟弟弟妹一阵乱捅，趁着火势，翻出了箱子，撒上锅底灰，果然是十来个的金灿灿的大元宝！
    哥哥只觉得这是天意，这元宝该是他得的！于是拿着元宝理所应当的走了！第二天，大家聚在弟弟家门口，那座屋子已成了灰烬，黑压压的，很是吓人！
    哥哥走了过来，大家都让出了条道，那哥哥见了屋子，一阵嚎啕大哭。丧事办完了，哥哥轻松自在极了，可是过不了多久就苦恼了。
    每天早上，总会有人在那堆黑灰里看见十来只白兔子蹲在那，那兔子眼睛金黄金黄的，跟黄金似得。
    众人开始疑了，这弟弟家的兔子难道没死？可是这哥哥就慌了，无论用了什么方法，怎么锁，怎么撒锅底灰都没用，每天早上定要消失个个把小时，去弟弟的那个废墟处
    ！哥哥的神情越来越古怪，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整天只是念叨着我的元宝我的元宝！
    那是个大傍晚，霞光紫的红的汇到了一处。家家户户坐在门口乘着凉。
    忽然看见哥哥家门口跑出几个金灿灿的东西来，大家觉得新鲜，就都围了上去，才发现那居然是十来个金元宝，那金元宝居然还在跑着跳着，后头还跟了个哥哥，那哥哥还在喊着你们是我的，不准跑等话！
    忽然，那金元宝不动了，一个个的变成了白花花的兔子跳着，众人这才明白，这其中定有猫腻！而那哥哥早被折腾的发了疯，也跟着兔子跳了，众人拦他，他也不管，只顾自己跳，也不知去了哪里！
    再后来，人们在上河游的沟里发现了他，他已经死了，浑身的肉都快被咬尽了，看那口型，该是兔子咬的也对！这事不了了之了，倒是这么个传说留了下来，供后代的人咀嚼！
    父亲说，不义之财不能得，它们是会跑的！这句话后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那是梭伦的一句名言：作恶的人每每致富，而好人往往受苦，但是，我们不愿把我们的道德和他们的财富交换，因为道德是永远存在的，而财富每天都在更换主人。
    《金元宝》完
    故事二猫
    在尼罗河畔的古埃及，在底比斯城中寺庙遗址的壁画上及书稿中，我们可寻觅到一些猫的踪迹，即使它有无限风光的种种与不堪回首的死亡。作为一种有着较长出生史的动物，它的传说定然不少，诺亚传说里，猫是解决了鼠患的英雄；基督教里猫是恶魔造人的失败品；月亮传说中猫是嫉妒的化身......
    猫的存在实在矛盾，人们惧怕它们，却又疯狂的爱它们。
    九尾猫的传说渊远流长，也算是猫特属的文化产物，产生这么个传说的原因所在，朋友认为是灵性使然。
    那是个偶然间认识的朋友，笑起来有种微微的苦涩，整个人总是一尘不染。
    他对我说，他很讨厌车子，因为车子有四个轮子，你不知道它碾过什么，正如人的鞋子一般。每说至此，我总爱打趣，这便是你时时擦拭鞋子的原因？
    落花架前，也许缘分吧，也偶遇了两只猫，毛色泛着微光，眼里藏着不屑，但我分明的发现了，它们看到朋友的神情却是不一样的，似乎多了镇定和感激，在好奇之余，大概又是缘分吧，我瞥见到了一具僵直的尸体，那也是一只猫，毛色枯黄，眼睛深深的凹陷了。
    朋友听闻，扭头便走了，斯文如他，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好奇心再次冒出，于是，又是一段微苦的故事！
    有组织统计，流浪猫的平均寿命只有两年，它们不但要忍受同伴欺凌，还要防止人类的虐待，它们被遗弃，心中早已藏满了怨恨。
    他的家乡有那么条路，平坦宽阔，一眼尽收，在路的两边，是两座不知疲惫的工厂，一座是电厂，一座是化工厂，除此之外，杳无人烟，倒是留下一大堆的颓垣断壁。
    这条路上生活着不少的流浪者，它们无一例外，都是那些曾经的人烟留下的。
    天的高蓝，自然不懂万物的心，当偷窃成性，使得人类心中根深蒂固的对不劳而获的厌恶感逐渐加深到难以消除时，于是，手段便产生了。
    两座工厂很是烦恼，猫群太多，食物频频遭窃，撵也撵不走，那么，该怎么办？自然是除了它们！
    那是一场无声的屠杀，至少没人听到它们痛苦的呻吟，就连月亮也躲藏了，羞耻的拿片云遮住自己。
    第二天，那条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的颜色泛灰，有的颜色泛白，有的颜色泛黄，它们的眼睛奇大，却又蒙上了不甘的阴影。
    工厂的车来了，无一例外，从容碾过。
    当清理的人来时，那条路上，已经只剩干涸的毛皮，还有一抹如何都擦洗不净的血色！
    这世上车子果然是脏的，鞋子也果然是脏的，也许上面沾了什么的尸体或者血肉，也许没有，可是仍旧心悸着，因为那份对苍生的怜悯而心悸着。
    朋友忽的笑了，有种无力感，他说，那条路发生了不少车祸，本是一条笔直的路的，可惜，却渐渐的弯了，出事的总是会看见一只猫或一群猫朝着他们跑来，眼睛出奇的大，却又蒙上了一层不甘。
    静了许久，我不忍打断这份沉默，他终于开口了，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其实，我养了两只流浪猫，至少我可以让这两只猫生活的没有痛苦。
    终于轮到了我的无力感，也只是无力罢了，别无其他！
    在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再次的见识了老天待我不薄之句话的含义，我又见到了两只猫，一直身体僵直，眼睛深深的凹陷了，另一只有点惨，肠子出来了，红的白的乱成一团，眼睛蒙了层阴影。
    事情似乎过去了很久，直到有一天看了部电影，名字似乎叫《猫，看见死亡的双眼》，我终于还是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了，只因惧怕那双眼睛，充满灵性的眼睛！
    《猫》完
    故事三他
    他坐在月色下的凉席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睛翻出鱼肚色的白，凸起的眼球下，正掉着大粒大粒的水珠。
    他的喉间咕噜咕噜的在念着什么，喉结也不停地滚动着，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夜的寂静里。
    “宿舍的嫌弃我，把我的席子也扔出来了，我只能在你门口守一晚了，你不会赶我走吧！”他如石榴般裂开了个猩红的笑容，使我一阵恶心，我摆摆手，故作大方的关上了门。
    门还没碰着，他又说话了，月色下的牙齿闪闪发光，可我还是觉得恶心。
    “我想抽烟，怎么办！”他似乎在讨好我。
    “那就抽呗！”我有些气急败坏，音调拖得老长。
    “可是我没有火！”他似乎还在讨好我。
    “那就去买呗！”我的音调拖得更长了。
    “可是我没有钱！”他的声音矮了下去，变得轻柔。
    “呐！我给你钱！你别烦我了！”我彻底的气急败坏了，抓起一把钱便向他怀里塞去，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豪迈的时刻。
    “可是我不会抽烟！”他的眼睛似乎黏在了一起，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
    他叫环生，我对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有这么个朋友真的很烦人。
    “我们分手了，就在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四分，她离开了。”他似乎说的很吃力，有种隐忍。
    “你不是只拿她做做实验的么！”我似乎也听得吃力。
    “可是...可是...她比我聪明！”他的头埋在月光里，隐忍的成分明显了几分。
    我吃力的关上了门。
    第二天，破天荒的下起了雨，他还在我的门口坐着，地上的凉席沾了不少湿气。
    “雨一丝一丝的，很像上帝垂下的吊钩，钓着每一个来来往往的伤心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想这句话应该不适应他了。
    我叹了口气，慢慢的挨着他坐下，手已抚摸上了那块湿漉漉的凉席，“告诉我吧，你的故事！”
    “我勾搭了一个女孩，长的还行！”
    湿漉漉的凉席的凉意慢慢传来。
    “我只是想试试爱情的美妙滋味的，没打算和她在一起的！”
    凉席的凉意开始慢慢扩散。
    “结果，结果害了她！”
    凉席的凉意已经席卷了我的周身。
    男人的哭和女人的哭是不一样的，女人的哭是有抽泣的，有起伏的，是嚎啕的，男人的哭是无声的，是安稳的，是隐忍的。
    我在好奇他将那个女孩害成了什么样。
    爱情也是可以做实验的，毕竟它的滋味太过美好，至少，那些深受言情小说狗血剧集的边缘人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他们丧失了承受实验出来的怪物的攻击能力，于是，只能抱着一床凉席在别人的门口哭着。
    伤心？那是自以为是的想法吧，为了减轻负罪感而幻想出来的情绪，我猜，是这样的。
    “昨天下午五点三十四分，她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前，她做了一件事！”
    “她把她的心挖了出来，然后，在我面前丢弃了！”
    “我想把她的心找回来！”
    “可是，却被野狗叼走了！”
    “我追了野狗好久，也没有追上！”
    我想推翻之前的结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还是适应他的。
    他离开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翻出鱼肚色的白，凸起的眼球下，已经没有了大粒大粒的水珠。
    只是他的心口处是一片血腥，我分明的看到他的心掉落了，掉落在了那床湿漉漉的凉席上，还颇有弹性的滚了几圈，可是，为什么我却什么也找不到？
    嗯，或许我有阴影了。
    男人和女人确实区别很大，有时候，女人更勇于承担，而男人只会说说他的故事，然后离开，连谢谢，都没有。
    天确实下雨了，一丝一丝的，那是上帝垂下的钓竿，钓着每个来来往往的伤心人。
    可是，伤心的有几个？
    你的心是不是也掉落在了哪片凉席上，再也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