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瘦的身影,手里提着两大包旅行袋,蹒跚着跟在他的身后,临近宿舍,他转过头,道:“爸,你回去吧,我自己来!”
“行李太重,还是我来吧!”爸放下旅行袋,擦掉额头豆大的汗水,拒绝道。
他不耐烦的抢过行礼:“你回吧,我到了!”
爸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强笑道:“那行,爸走了,在学校好好读书!”说完,默默的看着他直到消失在宿舍楼内方才不舍的离开。
那一年,他十八岁,什么也不懂。
毕业一年,忙碌工作,不常回家,下班回到住处时,见爸站在门口凝望,他惊呆了,家里与这里有五百多公里跑,坐车都要六七个小时,爸怎么来了急忙跑上前问道:“爸,您怎么来了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接您!”
“打了,没人接!”爸看到他,开心的笑了。
“我听你妈说,今年过年你不回家,所以特意过来送你最喜欢吃的腊肉和辣子酱!”爸提着装满东西的蛇皮袋递给了他。
他沉默。
那一年,他二十四岁,开始懂了却说不出口。
这些幻觉如真实回放,周远不禁眼睛湿润,这便是要死了的感觉吗纠结、无助、悔恨还有不舍。
周远心痛,反抗越来越无力,眼皮渐渐沉重,好想就此睡去。
“轰”
惊天的轰隆声响起,悬崖下升起一团火光,整个山林都震动了。
周远只觉全身一震,刚要涣散的眼神猛的惊醒,拼命的挣扎起来。
如果没有错,刚才的这一声轰响,正是大块头腿上的炸弹发生了爆炸,只要康拉德上来,就有了翻盘的转机。
而正在全力对付周远的这名士兵听到爆炸后微微一怔,显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眼神中出现了些许慌乱,腿上更加用力,急于扼杀周远。
“啊……”
周远大吼,额头青筋暴露,强烈的求生**,让他不停的摸索士兵腿上的炸弹,希望拔掉对方的拉环。
当他的手碰到对方的炸弹时,士兵本就慌乱的心更加急了,主动放弃绞杀,一脚踹在周远的脖子上,爬起身来朝着树林方向跑去。
不过他刚到树林边缘,就感觉腿上一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周远哪里肯放他离开,扑上前去抱住了他的小腿,将他留了下来。
“放手!”
对方急了,他已经看见康拉德从悬崖边爬了上来,一脚重重的踹在周远肩膀上,企图挣开他。
周远不顾疼痛,死死的抱住他,不过由于受创严重,最终还是被他挣开,对方爬起身后头也不回的钻入树林。
“簌!”
一道劲风从头顶飞过,只听见一声惨叫,刚刚跑入树林的士兵再次摔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周远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砍刀,朝着他走去。
“求求你,别杀我!”
看见周远目露杀气,对方恐惧,边爬边哀求着。
对方的哀求,让周远微微愣神,从狂暴的杀戮中清醒过来,这都干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双手,手上正握着一把滴血的砍刀,心中一阵恐惧。
“我杀了人”
他喃喃道,二十多年的道德信仰和底线一朝崩塌,让他刹那失神,陷入恐惧和迷茫当中。
“去死!”
趁着他失神的瞬间,刚刚还痛哭哀求的士兵突然暴起,面目狰狞的朝他扑了过来,目标直接放在了绑在他小腿的炸弹上,想要拔掉炸弹拉环。
“噗!”
他刚碰到炸弹,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柄刀刃刺破胸膛,从胸口穿了出来,他绝望恶毒的抬起头,却见康拉德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他,正抓住周远的手将砍刀送入他的体内。
当拔刀之时,鲜血喷涌而出,浇得周远满脸都是,周远身体一震,只觉胃里翻涌得厉害,扶着一旁的树干呕吐起来。
“第一次杀人”
康拉德看着他道,露出探究的意味,拍了拍周远的肩膀。
周远感觉五脏六腑都快吐了出来,等稍微好一点,起身看见地上的尸体时,胃里又忍不住翻涌,干呕得厉害。
“嘿嘿,适应了就好!”康拉德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若是再不去洗一洗,过一会儿估计就更难受了!”
周远在溪水中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洗的最长也是最难受的一个澡,总觉得搓不干净,康拉德坐在岸边,也不催促,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同情的看着他。
“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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