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退隐,寒气渐消,日出东方,初放光明。
本该是春光旖旎的一夜,也就这么寻常地过去了,心中一直思量着,有了这么一段时间作为缓冲,现在应该更适合再去与对方好生地谈论一下感情问题。
先前因为过于紧张和尴尬,忘了说的,或者说的不好的地方,都可以再好好地坐下来聊聊,顾玄想着,总不至于让她恨上自己,就算是恨,最起码自己也要做到一个问心无愧才行,时间长了,她也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想东想西地琢磨了一宿,本来就睡不着,也就顺势起了个大早,只是念着其他人这时候或许还未醒来,他还特意耐着性子,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可打至半途,就因为心绪不定,杂念丛生而硬生生地停下了,他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忍不住抓起了搁置在一旁石桌上的外衣,动身跑向了端木南漓所住的院子。
可惜的是,昨天为他带路的谢实七绕八绕的,又是在大晚上不好视物,再加上他一直都在后面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等下要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说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也就没用心记路。
他脚下不停,完全是凭借着心中最基本的感觉,东奔西跑地绕了一圈,竟然完全找不到那处被特意修建得很是隐蔽的小院子的踪迹,心中感到无比烦躁的他,顺手抓过了一个从身边路过的仆役,劈头盖脸地便大声问道:“小子,你可知道南漓小姐住哪儿么”
后者本来是赶着去厨房帮手的,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突然被他给一把抓过,好悬没吓得尿了裤子,他瞪着一双眼睛,稍微长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他,双手就好似一对鸡爪一样捏在胸前,身子随之轻轻地抖动着,半晌,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能怪他胆子小,其实像他这样能在谢府做事的下人,平日里见过的大人物绝对不算少,再加上身处其中,对比他人,天然就会产生一种足以支撑胆气的优越感,所以他的胆子绝对算是大的了。
可没办法,昨天夜里的那场风波,在府上的人全都看见了,现在谁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个什么身份呐,更何况看他这一只独眼,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哪儿能不怕呢,昨天他可是听人说了,这小子一言不合,直接就把往日里出手最阔绰的宋家老给当场砍死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凶神,他岂能不畏惧
“赶紧滚!”
顾玄在一边等了他半晌,可见他一直不说话,心中本就有些郁结的他,实在是看得烦躁,直接一脚踹在了后者的屁股上,其实也没怎么用力,毕竟他不是那种喜欢随便迁怒他人的性子,可因为对方刚才整个身子都已经被吓软了,双膝无力,被蹬了一脚后,一下子不注意,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还没等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呢,就赶紧连滚带爬的,好似一条脱水的鲶鱼一样,努力地在往前翻腾着。
没去管这位,眼看得身边又急匆匆地走过去了一位谢家府上的仆役,顾玄赶紧两步追了上去,然后一伸手,拦住了对方,接着另外一只手闪电般地一晃,又在间不容发之际,把对方因为被自己给吓得一下子松了手,导致朝地上落下的托盘给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没让上面被盖子牢牢扣着的汤羹一下子全撒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劳烦这位小哥儿了,不知你家主子谢实现在在哪儿”
在一起动身去往那座小庭院之前,谢实便执意要让他今晚去睡原本该是主人家的那间屋子,说是早就为他给准备好了的,顾玄知道个中缘由,既然推辞不过,也就顺势住下了,毕竟很多时候,该是你的东西,如果强行拒绝了,反而会不好,所以谢实自己昨晚住哪儿的,现在又身在何处,他不是陆议,可推测不出来。
眼前这小子的胆子倒是大了一点,可能也是因为顾玄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次特意放缓了语气,并且还努力地让自己的样子显得温和一些,当下这小子一伸手,为顾玄指了个大概的方向,然后小声地解释道:“您,您打这儿过去,左拐,要穿三个门,之后再右拐,最后过一个小院子后,就地方了,小人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在里面。”
“多谢!”
顾玄心中着急,既是担心端木南漓的情况,又担忧在这段时间里谢实又跑了,他不愿意耽搁时间,赶紧道了声谢,一松手,放开了对方,然后转过头,俯下身,把手里的托盘给小心地放在了旁边的栏杆上搁着,显然是因为担心对方一时之间还没缓过来,等下别跟地上那个没骨头的“鲶鱼精”一样手一抖,再给上面的东西全砸了。
细心地帮人家放好了东西,他这才终于转过身,大踏步地往对方刚才所指的,谢实暂时所在的地方赶去。
这一通拐弯抹角,也亏得是他,走得快,所以没几下便找到了目的地,发现谢实确实是在这里,不知为何,竟然也起得这么早,此刻正坐在寻常待客的小厅里,与蓝云轩对坐饮茶,谈笑风生呢。
因为早晨院子里的霜气寒冷,哪怕太阳已经出来了一点,也还未化去,所以暂时不便在院中,省得沾湿了衣裳,尤其是冻了一晚的石凳子,尤其冰凉,此刻之所以会打开厢房的正大门,也只是为了能够通风透气罢了,实际上屋内自然有取暖的炉子,绝对是非常暖和的。
听到门口的动静,里屋的两个人,顿时一齐扭头朝外看去,一见竟然是顾玄过来了,蓝云轩身为臣属,赶紧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拱手问候道:“王爷晨安!下官刚才与谢司徒他一见如故,所以。。。。。。”
话还未说完,顾玄这时候因为心中很是焦虑,实在是听不得这些没意思的解释,赶紧一伸手,直接止住了他的话头,然后沉声向谢实询问道:“那个,不知南漓小姐的院子在哪儿”
谢实闻言,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神神秘秘,又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倒不是因为他暗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正是因为他行事坦荡,昨晚并没有在外面偷听,把顾玄送到了地方后,便规规矩矩地走了,并且还特意叮嘱了府上的人,让他们今晚不要去打扰这一对璧人。
他回来之后,又特意吩咐了一些事便歇息了,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人之常情,再加上此刻看对方那有些着急的样子,进行合力的推测而已。
他还当是这位威风凛凛的小王爷昨晚做了一回恪守礼节的正人君子,自己回了安排好的屋子歇息了,既没有顺势留在那座院子里过夜,也没有直接带南漓公主离开去往她处,想来该是早上识得愁滋味了,想去找她,却又不慎忘了怎么走,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地跑来找自己问。
其实呢,在这个方面,他与顾苍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不然也不至于主动出手来撮合这两人,因为在他们看来,顾玄如果迎娶端木南漓,那绝对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首先,这两个人一个是他们大卫国的长公主,另外一个是凉国的河东郡王,都是皇族后裔,地位不低,差不多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哪怕说卫国已经成为了历史,但好歹这两州的百姓还在,如何能在这种情况下安抚住他们的情绪,不闹事,对朝廷而言都是一个大问题。
故而如果说端木南漓能够代表卫国皇室,明媒正娶,嫁给顾玄,而顾玄又能在之后被皇帝陛下定为大凉未来的储君的话,那不就等于说这两州以后就成了皇贵妃的娘家么,那怎么也不至于差了不是,如此这般,那做凉国人也不是不可以。
是了,虽然顾苍也想撮合他们,可也没打算给端木南漓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一个大凉皇后的身份,在他的心中,最合适的,或者说够资格做大凉未来皇后的唯一人选,一直都是那位“小姑”姬耀灵。
原因很简单,端木南漓虽好,可心机不足,能力不够,对顾玄,对未来大凉的帮助并不大,但姬耀灵这样聪慧,既有大志向,又有足够的手段的女人,若是能与顾玄真心结伴,所能发挥出的作用,绝对是寻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一旦这两位姑娘最后成了顾玄的妻子,再加上他现在所拥有的,以及自己给他留下的班底,那在自己离去之后,也就很难有人再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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