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不是什么大城市,也没有不夜城的说法,到了后半夜,已经是车停,人静,路面空了。
两人摇摇晃晃的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洛叶继续道:“等我回了家,爷爷奶奶已经被村子里的其他爷爷奶奶安顿好了。葬在了一起……成一二给看的地方,他跟我说,那是他看过所有风水中最好的地方,原本是给他自己留着的。后来他一想,他孤家寡人的,估计死了之后都没人管,所以就让给我爷爷奶奶了。”
魏千源道:“那天我去了,你或许不知道。你爷爷先走的,奶奶并没有走。”
洛叶愕然。
魏千源道:“你爷爷睡梦中离去,你奶奶帮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最干净的衣服。然后她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最漂亮的衣服,还画了淡妆,这才叫了人过去帮忙。等大家都到了,她就躺在了你爷爷身边。两人手拉这手,她看着他,然后两眼微微闭合,就这么走了。”
洛叶沉默了……
魏千源道:“两人没受罪,走的很安详。”
洛叶嗯了一声后,仰头望着天空的星星……道:“我本来也不想回来的,但是村子里的其他爷爷奶奶们,跟我爷爷奶奶当初的情况是多么像啊。悲剧上演一次就行了,我不想让他们重复出现。”
魏千源道:“所以你就留下来了给那些老人送终但是你要明白,他们都有子女,有儿孙,不差你一个。”
洛叶反问道:“是啊,都有,但是人呢”
魏千源沉默了一会后,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们离开,拼搏的是未来。父母的终点是孩子的起点,起点越高,才越有机会将家族带出苦难,走向辉煌。否则,一个个都留下尽孝,那么他们永远都在祖先的起点上打转,若是没有大机缘,世世代代都是穷人。永远都要面临着祖先当年所面临的难题,出去闯荡还是留下来尽孝。”
洛叶道:“这道理我明白……所以,我没说他们错了。只是,我想这么做,无关其他,仅此而已。”
魏千源拍了拍洛叶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回来过点安逸的日子挺好。”
洛叶下意识的点头……
魏千源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么”
洛叶愕然,这不是魏千源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了,不过洛叶还是摇头道:“应该没有吧”
魏千源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道:“或许吧……”
“说说你吧,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洛叶也对魏千源十分豪气。
魏千源打了个哈欠道:“就那么过的。”
洛叶:“……”
两人没有走远,走了一会又自然的往回折返,这也是当年两人的习惯,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脑子没想到,身体还记着这些。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走……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洛叶和魏千源看过去,只见一些醉醺醺的染着黄毛的小子们在老唐烤蛇店门口大呼小叫着。
这些半大孩子,一看就是初中没念好,高中没念成,流落在社会上的闲散青年,俗称,小混混。
其中一个戴着大金手链,花臂,黄毛的小子格外的嚣张,手里拿着一把小匕首对着老唐挥舞了两下嚷嚷道:“吃你两条破泥鳅,你tm喊个屁啊!信不信把你这摊子给你砸了”
老唐陪着笑容道:“小兄弟,我们这小本买卖,您看是不是把账结了”
小黄毛一听,呸了一声:“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给我砸!”
小黄毛一声令下,他的六个小弟抄起凳子就要砸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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