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第83章 我是个坏人了(3)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啊!”

    安醇把书一扔,迈着小步朝着夏燃跑了过去。

    他刚刚用坚强的毅力,和着眼泪鼻涕垒起的书墙,一下子变成了讨厌的绊脚石。他踢了一脚后,墙还没倒,自己却倒了,扑通一声趴在了书堆上,头重重地磕在一本硬壳的大块头著作上。

    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了。

    他呻吟了一声,抬起头来,先摸摸额头看看没磕坏,然后猛地爬了起来,伸出手抓向夏燃手里的日记本。

    夏燃逗孩子逗习惯了,一见他伸手,下意识就把日记本举高高了。等到她反应过来这是个可能造成误解的动作后,安醇已经趴在地上,小拳头捶地痛哭了。

    夏燃:……我真不是有意的。

    她盖住了眼睛,尴尬地把日记本递了出去,没底气地狡辩道:“我不是故意看的,你就放在那里,我还以为……”

    手里的日记本忽然被人抽了出去,她还以为是安醇,睁眼一看,却原来是安德。

    安德十分正人君子地训斥夏燃说:“这是安醇的日记本!你怎么能看!”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把安醇扶了起来,安醇没有拒绝他,反而像是受了委屈后回家见到家长的小屁孩,在哥哥面前抹起眼泪来。

    安德顺势替他擦擦眼泪,兄弟俩便这么没羞没臊地又和好了。

    夏燃这只搅屎棍功不可没。

    安醇把日记本搂在怀里,又要哭,安德板着他的肩膀,有些严肃地说:“别哭了,今天哭得太多了。”

    刚刚被哥哥打了一巴掌,安醇还有些心虚,闻言赶紧抿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中水光潋滟地看着哥哥,看起来十分可怜地说:“不哭了。”

    安德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隐隐有些后悔刚刚没控制住打了弟弟一巴掌,用手指轻轻地碰碰他的嘴角,小声问:“还疼吗哥哥……”

    安醇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好像还想再挨一巴掌似的。

    夏燃在一边咬着牙看着,心里疯狂叫嚣:快满足他,狠狠抽他一巴掌。

    安德摸摸他的脸,拉着他走出了卧室,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已经摆好了酒精棉签创可贴这样的东西。安德拉起安醇的胳膊,用棉签蘸着酒精给伤口消毒,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争取把每一根汗毛都擦了一遍,最后才贴上创可贴。

    至于么,一个牙印而已。

    夏燃站在一边,望着安德的动作,心里感慨道:有这样的耐心,怪不得能干大事呢。我夏燃就是没啥耐心,总是吃亏!

    安德又拿来一条热毛巾,让安醇擦脸,他看着安醇乖巧地用毛巾擦脸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问道:“刚刚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坏人”

    安醇动作一顿,将热毛巾捂在脸上,不吭声了。真是装得一手好死。

    安德拉了拉毛巾,安醇没松手,安德便又换了一个好回答的问题:“你不想让夏燃进你的屋子是不是”

    这次安醇倒是很痛快地点点头,脸仍埋在毛巾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夏燃看到安醇点头有点不爽,阴阳怪气地说:“行,不进去,你以后请我我都不进去。”

    安醇抬头看向夏燃,想解释什么又不好开口,抿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明明刚刚是他在门口书墙高筑,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他比较委屈了。

    幸亏安醇不是个女生,要不然活脱脱就是一个绿茶婊。

    夏燃高傲地仰头不看他,安醇求助似的看向了安德,安德无奈地说道:“夏燃,别逗他了,适可而止。”

    夏燃哼了一声,这才装作气呼呼地坐到安醇身边,抓起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啧啧两声,说:“你还真下得去嘴,我都不敢这样,我奶奶得打死我吧!”

    安醇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也很后悔……”

    安德叹息一声,对安醇说:“你跟哥哥保证,以后绝对不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安醇点点头,低声说:“以后绝对不伤害自己的身体。”

    安德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动地说:“好好好。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你跟哥说……”

    ……

    夏燃挑起一边眉头,看着安醇乖巧又满心愧疚的样子,心想,怪不得安德疼安醇比较多了,这样的孩子多招人疼啊。

    不过最后安德还是没问出安醇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坏人,他反复确认安醇现在没有事了,但是仍心有余悸,不想让安醇出门了。

    安醇撅了撅小嘴,好像有异议。可是他心里有愧,不想再惹哥哥烦心,便答应了。于是早餐计划改成了夏燃去餐厅将东西打包带回来吃。

    安德临出门前又嘱咐了夏燃一遍:不许刺激他。

    夏燃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看看他,说:“知道啦,上班去吧,慢走安老板。”

    安德有一万个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走回屋内,坐在安醇对面给弟弟支起招来。

    “夏燃要是说你不想听的话,你就把她关在门外,别心软,知道吗先保护自己,再管别人是不是开心,明白”

    安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那副模样明明白白地说我不是夏燃的对手。

    安德眉尖一抖,叹息一声,将大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来,满脸不放心地说:“今天我在家里陪你。”

    夏燃不乐意了,她两步跨过客厅,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撞,瘫在了安醇身边。

    她一手勾着安醇的胳膊把自己撑起来,说:“你这么不放心,还请我来干什么我干脆回去送外卖得了。”

    安德认真地想了想,竟然点点头:“你说的对。”

    夏燃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大款我是说着玩的,你没听出来吗这大过年的你想让我失业吗说好的过年礼金呢,年终奖呢

    安醇看看夏燃,又看看哥哥,隐隐有些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这样。

    都是因为我。安醇想。

    昨天夏燃主张给自己下猛药,要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去,哥哥不许,所以两个人都不太高兴。

    安醇眼巴巴地看着夏燃,嘴唇微动,想告诉她他不想去精神病院,但是他又怕夏燃嫌弃他。

    夏燃已经知道自己有病了,知道自己心里住了个魔鬼。她会怎么看自己呢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吗所以才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安醇悲苦地捂住了脸,小声嘟囔着:“不想去精神病院。”

    “你说什么”夏燃离得近,听了前面几个字,“不想去哪”

    安醇拿开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不想吃早饭。”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另一道严厉的视线。

    安德刚刚打完电话回来,听到这一句话,便对夏燃说:“夏燃去买早饭。”然后回头对弟弟说,“早饭一定要吃,多吃饭才能身体好。”

    夏燃这次倒是和安德达成了一致意见,听了吩咐马上去找鞋找外套。她在门口穿鞋的时候附和着说了一句:“对,要多吃饭。我帮你带那个有颜色的糕点回来。”

    安醇有苦说不出,只好捂着小心脏,低下头说:“心里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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