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也有大脑吗?
林三酒一时间满心惊讶,怔怔地立在原地,竟不知该作什么反应好了。刚才几句问答之间,土腔里重新安静下来了,此时只有不知哪儿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进水洼里,幽静回音逐渐消散开。
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斯巴安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了一线笔直的鼻梁侧影。他低垂着眼睛,目光避开了母王:我明白了。为了长大,你总共需要多少养分?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不必。
那个仿如直接压在灵魂上的声音,庞大而广阔充斥于脑海中;很难形容母王说话时到底是一个什么语气,甚至连它到底有没有语气都不好说——
你作为牛扒,就应该有一个牛扒的样子。
这句话一入耳,林三酒浑身一震,立刻抬起了头。这句话她至死也不会忘——在她的老家世界,正是任楠对她说的这一句话,开启了她作为一个进化者的第一天。
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她张开嘴,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正在轻轻发抖。斯巴安,它它说的这句话,我以前从别人口中听过一次。我怀疑,它可以截取我们大脑里的一些讯息。
是你的记忆?斯巴安微微抬高了嗓音,刚问了半句,母王的声音又一次沉沉地压了下来。
你将始终被隔在玻璃的这一侧,望着其他人的人生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这句话很陌生,显然并非来自于她的回忆;当林三酒抬起头时,正好瞧见斯巴安猛地拧过了头去。
母王这一句话落下以后,土腔里突然就没有了动静——它好像放弃了紫黑长虫的攻击,只是在一片死寂中沉默着;林三酒抬头看了一眼神婆,那个人形特殊物品与她目光一撞,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神婆打量了一会儿二人身后的大脑,摇了摇头。
她什么也没说,就意味着母王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样,在地下不知多少米深的空腔里,二人一前一后地背对着一座山般的大脑僵立着,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出声。
母王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得对,斯巴安忽然打破了寂静。与以往闲适亲昵的口吻不同,他此刻听起来像是真正动怒了,声音冷冷地沉了下去:它确实可以接触到我们的记忆。不过现在,它捕获到的应该还只是一些碎片。
那句话果然属于他。
它是怎么办到的?林三酒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自己手掌里,为什么难道是我们感染到的寄生虫?寄生虫能办到这种事吗?
你听说过弓形虫吗?金发男人低声答道,它被猫携带在体内,对猫本身没有影响;反而是受到弓形虫感染的鼠类,会失去对猫的畏惧它们甚至会大摇大摆地从猫面前走过去,而不知道逃。
身后的母王仍然静寂着,仿佛不存在似的。要不是林三酒知道自己不可能这样幸运,她甚至会怀疑它是不是打算放过他们了。
我听说过你的意思是,我们感染的寄生虫与弓形虫很像吗?
对,但比它可厉害多了。斯巴安一边思索着,一边答道:这种寄生虫一旦侵入了我们的大脑,立刻能分裂出三个新的感染源,驱动着我们把它们传播出去。看来最先遭到影响和破坏的,就是我们的感情中枢。
所以我们理智虽然仍在,但是既不害怕,也不怀疑了。林三酒说到这儿,补充了一句:关于香巴拉的信息,也是通过寄生虫进入我们大脑的吧?
金发男人点了点头: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二人说话时的声音越清楚,就显得背后的母王越沉默。那样巨大得惊人的一只脑子,仅仅被亮光染出了一条沟壑弯曲的边,大部分躯体都融进了黑暗中林三酒想像着它此时如同一个幽灵般贴在他们后脑勺上,静静地听着他们的每一个字。
那寄生虫,现在大概已经侵入了我们的海马体了——也就是我们储存记忆的地方。斯巴安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仍旧没有回头。所以它才能碰到我们的记忆。
我明白了,林三酒忍不住吐了口气,它们不知怎么能够读取到我们的一点儿零碎记忆,又又传给了母王。她说到这儿,思索了好几秒,才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比方:就像就像蓝牙传输一样!
对,斯巴安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话头。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工夫才重新开了口,声音有点儿飘忽:对不过我没有你这样乐观。我觉得,母王的目标不在于读取我们的一点儿零碎记忆。
你是说?
我忽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金发男人使劲甩甩头,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吸收掉我们的脑子当作养分。前前后后来到香巴拉的人这么多,但能像你我一样不断与自己意志相抗争的,恐怕就罕有了它遇见了一个这么少见的情况,我想一定在酝酿着一个对付我们的新办法。
它打算从我们的海马体下手?
这一次她话音落下半晌,都仍旧没有听见来自斯巴安的回音。他好像愣住了一样,笔直地站在前方;林三酒一连叫了他几声,他才像是突然回过了神似的一惊:你说什么?
你你怎么了?林三酒一愣,低声问道:你继续说呀?
继续说什么?斯巴安好像也有点儿愣了:为什么母王没有动静了?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还在想一件事儿,但一转念间就把刚才在脑子里转的事情给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我忘了。斯巴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林三酒也忘了。
这太巧了,这不正常。她喃喃地说,我们是不是在说为什么母王没有动静?
不过是短短半分钟前的对话,现在却像是掉进了水里的一段丝线,随着水波飘飘悠悠地向脑海深处沉去,她怎么抓,也只能抓起一手空。
不是,不是,一个嘶哑的老年女性声音,将二人的目光都引向了神婆。她尖尖长长的鼻头向下垂着,在昏暗中闪烁着汗珠的亮光:你们这就忘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海马体,什么记忆来着——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恍然大悟这个感觉仿佛夜里投下来的一束月光,刚刚照亮了林三酒的脑海,随即又像是被乌云吞没了,只给她留下了一片雾气蒙蒙。
几乎在神婆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她就又忘了。
看起来,斯巴安也是一样的情况。
我隐约记得我们在说刚才的反击没奏效。他低低地说,你有什么物品,是不用操作就能自动发出攻击的?
林三酒听见意老师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脑海深处划了过去,在她听清楚之前就飘散了。
她又在提醒自己什么事?
我有,她来不及多想,忙应了一声。画师在短短一段工夫里被叫出来了两次,似乎有点儿不知所措;但这次的目标非常清楚——林三酒冲身后一指,他立刻抱着自己的桶子和画笔,匆匆跑到斯巴安前头,摆好画架坐了下来。
土腔中光线昏暗,一切细节都淹没在一片昏蒙蒙中;因此他画得非常快,一顿住画笔,土腔中骤然刮起了一阵强烈气流,直直扑进了画布空白处。风势不断地打在身后的什么东西上,击打在某种软壳似的质地上,发出了急急的清脆响声;即使以母王的体积,也被画布的吸力给吸得挪动了地方——它大概也正在与吸力相抗,地面上不断地被撞击着,一下又一下地传来了沉重的震颤。
斯巴安却没动。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他低低的声音,在母王震击大地的响声里几乎微不可查。他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那张中央空了一大块的画布——随即突然凝住了动作。
林,他忽然抬高嗓音,指着画布喊道:你能看见吗?这一处空白的旁边,也就是母王的脚下——好像正躺着一个人。
林三酒吃了一惊,忙眯起眼睛望向了画布。只不过画师刚才为了捕捉全景跑得太远了,她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斯巴安低头又看了几秒,登时长长地吐了口气:是米姆!
糟了——这个念头登时从她心里升了起来。
此时母王被吸引向了画布,正在后头不断挣扎翻滚,把土腔都震得摇摇晃晃,腾起了无数土灰;米姆离它太近了,只要被那个大脑滚上一点儿,那么不管他刚才是死是活,能留下的都只是一滩血肉而已了。
我去把他带回来,斯巴安一甩手,那截半月形的银光和神婆一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只及腰高的金属圆柱体。林三酒一愣,急忙叫了一声:等等,别转身!
但她说晚了——当斯巴安转过身体时,她也忘记了为什么不能转身。我的妈,我以为两点就差不多能坐下发文了,结果六点才到感觉一天没合眼了,脑子陷入了空白,最后几百字花了我一个小时才写完。可算是写完了,真是不容易。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打算晚上放防盗,早上之前更新正文,给我这条美人精多一点时间,毕竟我出门在外,所以你们都不要熬夜等我了!收到了浅草光的一个壁,诶嘿嘿这个是欢迎礼物吗?还是说是一个早点给你寄奖品的委婉提醒嗯我收到了,我肯定在走之前给你发奖品的大佬!对了,我今天把礼包的同人图发到微博上了,你们快去看,接下来几天我还会陆续发一些别人的!谢谢兔组长孝景帝云端紫客青黛悠悠意归迟迟唯我朱雀书友20170823004524637书友20170822201712554涅槃重生yoyo66da舒冬天风沙任北城吃我糖醋排骨等大家的打赏和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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