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亭台楼阁间,文心照端坐,盯着站那叽里呱啦一堆的陈庭秀,冷冷问了声。
突然跑来这么一个人,说是有齐京红娘的事情要告知,她对红娘的事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忍不住那个心,于是见了,谁知居然是个和红娘那边有仇的,一片好心跑来帮忙的。
问答了一阵,后来就自己一个劲在这说服的陈庭秀被打断后愣了愣,回:夫人,意下如何?
文心照就一个字,滚!
陈庭秀错愕,什么情况?又道:那个红娘之所以嚣张,牛有道就是他最大的倚仗,只要除掉了牛有道,在南州境内,我天玉门能让那个红娘生不如死,定为夫人出这口恶气
滚!文心照又是一声喝打断。
若不是看在对方也和红娘有仇,也想杀红娘,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她现在就能把他给宰了。
请!一旁的木讷老者上前,很不客气地伸手请他出去。
见把对方给惹怒了,陈庭秀只好讪讪告辞,带着一肚子纳闷离去的。
他来之前已经让下面弟子找认识的万兽门弟子核实过了,那个晁胜怀说的没错,文心照的确是吃醋打了红娘。
这毕竟不是小事,他肯定是要核实的,没把握的情况下,不可能冒然闯来。
之前联系过的万兽门弟子没吐露过这事,拿着这事去核实后,联系过的万兽门弟子也很惊讶,还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说的。晁胜怀已经说门内下了禁令不许说这事,陈庭秀这边自然不敢出卖晁胜怀。
出卖晁胜怀是小,得罪了万兽门长老晁敬是大,惹不起的。
女人吃起醋来是很可怕的,他此来有把握利用挑拨成功,谁想竟是这么个结果,文心照的态度让他很意外。
独坐楼阁内的文心照被撩拨的火大,因陈庭秀没说什么好话,她当然恨不得狠狠蹂躏那个贱人,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然而能动她早就动了,还用得着这么个东西来帮忙?简直是笑话!
是你?
会客的厅内,杜云桑见到来客是陈伯,有点意外。
这边接到通报,说是赵雄歌派来的人要见他,在这万兽门内,正常情况下没人敢胡乱招摇撞骗,他也就见了。
正奇怪赵雄歌派人来见自己是怎么回事。谁想,来者居然是陈伯。
他们自然是认识的,很久以前就认识,而且还相处过一段时间,算是比较熟悉的老熟人。
是我!陈伯绷着一张脸。
杜云桑略眯眼道:你另有身份,是赵雄歌的人?
陈伯:借个名头而已,否则您高高在上,我一小人物怎么能见到你这么个大人物!
此话一出,发现居然是跑来招摇撞骗的人,厅内的护法骤然高度警惕,就要出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走吧,送客!杜云桑背过了身去,没下令让人直接收拾,已经算是高抬贵手。
他和文心照有约定,不会再和红娘有任何来往,自然也包括会见红娘那边的人。
请!堂内护法立刻伸手送客。
陈伯怒道:我们也希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你们为何苦苦相逼不肯给我们东家活路?昨天你夫人打了红娘两记耳光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勾结天玉门欲置东家于死地
听到扯这种东西,堂内护法瞬间毫不客气地出手,直接将其给制住了,令他发不出声音,往外拖去。
陈伯也没有还手,任由制住,牛有道那边交代过,只说事,不能动手。
背对的杜云桑不是聋子,脸色猛有动容,霍然转身,喝道:站住!
两名押住陈伯刚到门口的护法身形一僵,一人回头道:宗主,此人妄言不必理会!
有些事情,当事人往往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有些事情,下面人也不敢让杜云桑知道。
他们不认识陈伯,否则也不会让陈伯与杜云桑见面,事实上整个天行宗也没几个见过陈伯的。
当年的天行宗因为出了杜云桑的事,家丑不好外扬,虽没什么人知道,却也刻意约束过下面人。
试想,若和掌门有一腿的女人又和下面弟子有暧昧,未免不堪,也是不想门中再有人和红娘牵扯不清。
所以,相较来说,整个天行宗见过红娘的人真没几个,见过陈伯的自然是更少。
事实上到了现在,两名护法也搞不清陈伯和红娘有什么关系,只是大概猜到了此人应该是红娘那边的人。
杜云桑下令,放开他!
两名护法面面相觑,有点为难,上任掌门文华在天行宗的影响力依然很大。
杜云桑语气变冷,我让你们放开他,没听见?
不得已,两名护法只好慢慢松开陈伯。
陈伯从身子一晃,从两人手中挣脱,又抬头挺胸走了回来,不怕死的样子站在了杜云桑的跟前。
杜云桑出手,在他身上连点,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你刚才说什么?
陈伯面带讥讽,何必明知故问!又回头看了眼,我看他们都知道吧,你千万别说你这个掌门毫不知情。
杜云桑冷眼瞟了瞟两名护法,两名护法略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见此情形,杜云桑心头一沉,明白了,估计陈伯说的是真。
杜云桑也没说自己知不知道,继续问:我夫人昨天打了红娘?昨天什么时候的事?
陈伯:就在天女教客院出来后,你会不知?我们招你还是惹你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在那,只是无意中撞见了而已,你夫人便把红娘叫到一旁狠狠打了两记耳光。红娘硬生生受了,未做任何抵抗!红娘惹不起你们天行宗,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碰上你这种负心人这辈子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一个人回去躲在屋里不出,你们还想怎样?
杜云桑袖子里的双拳,略握紧了,脸颊紧绷了一下,往事历历在目,难忘!
他想起来了,昨日撞见红娘之后,文心照是借故离开了一下,没想到是找红娘算账去了。
陈伯嘴上没停,继续愤慨:当众两记耳光是多大的羞辱,她一声不吭躲在一边一个人承受,都委屈成那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要杀就直接动手好了,何必还要拐弯抹角勾结天玉门下黑手?怎么?既想杀人,还不想沾腥是不是?果然是名门大派的气派,爱惜羽毛啊!
休要胡说八道!一名护法喝斥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勾结什么天玉门了?
陈伯挥手指向外面,怒回: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就在之前,我亲眼看到天玉门的长老陈庭秀进来了,现在怕是正与杜夫人密谋吧?
杜云桑眉头皱起。
陈伯又回头指着他鼻子怒斥,当年红娘没有对不起你吧?也没有逼迫你吧?要跟她在一起的是你,说要对她好的也是你,突然间把她甩掉的也是你,你那边还来人差点将她给活活打死,她为你遭了多少罪?她那条命已经是捡回来的,已经不欠你任何东西,你还想怎样?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也要骂你这狗贼出口恶气!
杜云桑胸脯略有异常起伏。
大胆!听到骂掌门狗贼,两名护法怒斥。
杜云桑依然平静,低眉垂眼无动于衷的样子,嘴里蹦出两个字,送客!
两名护法早就等不及了,一闪而上,制住陈伯,迅速给拖走了。
厅中静默一阵,杜云桑也走了出来,挥手招来一人,问一下,夫人刚才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是!那名弟子领命离去。
没多久,那名弟子快步回来,禀报:回宗主,守门弟子说,刚有名天玉门的长老来见过夫人,已经走了。
杜云桑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挥了挥衣袖让弟子退下了,随后在两名回来的护法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文心照还在那亭台楼阁中,安静着,走神着。
杜云桑的步入打破了宁静,客人走了?
文心照回头,牵强一笑,走了。
杜云桑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凭栏,看着园景,语气平静,为什么要打她?
文心照略垂首,知道说的是谁,轻轻道:你心疼了?
杜云桑:我已经断绝了和她的关系,你我不是说好了的吗?
文心照:我与她也有约定,她答应过不再见你,否则任由处置。我并未把她给怎样,只是见她又与你见面了,我突然间就受不了,自己也未能控制住自己,便去找了她,打了她两记耳光。师兄是不是生我气了?如果真的生气了,我认错。
杜云桑:不需要认错。那个天玉门的长老找你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听说了我打了红娘的事来的文心照把陈庭秀找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做任何隐瞒,最后道:我没答应他,把他赶走了。
杜云桑:刚才红娘身边的陈老头过来找了我,把我给骂了一顿他也没瞒她,把事情经过讲了遍,问:你怎么看?
文心照低头沉默。
杜云桑:师妹,我欠她的。
文心照:难道就不欠我的吗?
杜云桑: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我再重申一遍,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吗?
文心照微微点头嗯了声。
杜云桑:那个跑来拿这事做文章的,是你来解决,还是我来解决?
文心照轻声道:这种事你就不要出面了,我来吧。
事情说清楚了就行,杜云桑没有多话,转身走了。
他们夫妻之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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