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隆细瞧那个老汉:年约六十以外,身高九尺。从车内又下来一个年青的女子,约有十**岁,跟着那个老汉进了东配房。老汉进了房间,说道:“女儿,把刀给我,今天怕是遇见对头冤家。伙计,你倒说与那二位客人知,就说是我来拜他。”
那伙计到了上房,见二马用完了酒饭。便道:“二位客官,先前在这屋里住的那个老客官要前来拜访二位。”二马说道:“好,请进。”外边那个老汉随即来到屋内,一瞧二马都是便服的打扮,身材相貌倒是端正。二马在北边床上坐着,南边有个八仙桌,一边有一个板凳儿。二马说道:“尊驾请坐。”
那个老者就在西边板凳上坐下,问道:“请问二位贵姓”马承隆此时已经喝醉,说道:“家住登州府马家庄,你知道有一个勇冠三军的马承隆吗那就是我。”方才说到“我”字,这里猛泰用眼一瞧马承隆,承隆醒悟,急改口说道:“那就是我的邻居。”
老汉点了点头,然后又听猛泰说道:“我家住开封城,你可知道有一个马猛泰的他是我的邻居。”那老汉鼓掌大笑,说道:“好,好,好!我倒听传言,人说有一个胖马,名叫承隆;有个瘦马,名叫猛泰。据说他们两个人明着是结拜兄弟,暗中却是夫妻。”马承隆问道:“他两个人是夫妻谁是相公谁是妻子”
老汉说道:“那马猛泰是第一的好朋友。”马承隆急忙问道:“那胖马呢”那老汉道:“是个母的。”马承隆把眼一瞪,说道:“什么”老汉站起来,往外就走。承隆急了,说道:“你先等一等走!”老汉出了上房,直奔东配房。承隆追到门外,说道:“你这个老头,竟然开我的玩笑。”老汉说道:“不可如此说话!我屋中可有女客。”
马承隆无奈转回上房,坐在那里越怒越气。马猛泰在旁直乐,说道:“这个老汉真是好眼光,瞧出你就是个母的。”承隆说道:“你就别装呆傻啦!”天色已晚,二人安歇睡觉。次日天明,起来开开门,叫小伙计说道:“昨天来拜望我们的那个老者,叫什么名字”小伙计说道:“我们不知道。”
承隆说道:“你别让他走,我跟他有话说。”小伙计说到:“早就走了。我们还未起来的时候,五更多天,交给我们打更的一个字儿,叫他转交给你。”承隆说道:“你拿来我看看。”小伙计从怀里掏出一个字儿来,递给承隆。上面写着:字谕马承隆、马猛泰知悉:昨晚在店中初遇,我不肯与你二人动手,闻你二人英名素著。若是真英雄,我今日正午,在高家洼等候。去者是英雄,不去者是鼠辈!
马承隆说道:“好一个小辈!我今天要不去找他,就把我的马字倒过来写!”马猛泰说道:“大哥,别胡闹啦,何必与他惹这闲气,他是逗你玩呢。”山马承隆说道:“我今天非去不可!”又问小伙计道:“高家洼在哪里”
小伙计说道:“在西门外头,离城有八里之遥,旷野荒郊,四野无人,惟有一个雹神庙。每年我们这里六月间有雹神会,唱四天戏。还有祁家庄的一个庄主,人称小淫人齐文隆,他点了四天戏,今日是第二天。二位要游庙,今天就去吧。”马承隆对马猛泰说道:“老兄弟,我今天去游庙,你跟着我去。”二人告诉赶车的曹六道:“今天不走啦,明早起身。”
二马吃完了早饭,出了店,一直出西门,顺大路望前行走。约有七八里路,只见前面人山人海,正北有一座戏台,尚未开戏。上边有两条对子,是:天下事无非是戏,世间人何必认真。南边有无数的席棚子,都是各样的买卖。西南上有一个座西向东的饭馆,是用席搭的棚子,四外都是花障,里边放着有七八个座。里头挂着有两大块猪肉,作出来的各样菜,都在案子上搁着。
二马瞧了瞧,猛泰说道:“大哥,回头咱们找不着他之时,咱们在这个小饭铺,喝两盅酒倒不错。”承隆说道:“很好。”二人又望南走,方一进庙门,则见里边烧香之人不少。二人又出了山门,望前走。只见那边有一个卖艺的,身高九尺,手拿着一根房椽子。面如乌金纸,两道环眉,一双大眼,约有二十多岁,站在那里说道:“列位,我可不是卖艺的,我是没有钱啦,练两趟。”说罢,耍了半天房椽子,招了好些个人。
二马回到那个小饭铺喝酒,方一进去,那里边有人。二人落座,要两壶酒和几个菜。那跑堂的有二十多岁,脸洗得又白又亮,问道:“二位客官,还要什么吗”马承隆说道:“不要什么啦。”少时摆上菜来,马承隆问道:“这菜卖多少钱一个”
跑堂的说道:“你们吃吧,还是别问价钱了。昨天有一个人在我们这里吃饭,他一问价钱,把我们掌柜的问烦了,叫人来打了个半死。托出了好些个朋友才了事,给了钱才算完,又给我们掌柜磕了一个头。”承隆顿时怒从心上起,气向胆边生,说道:“好哇,我今日非得问个价钱多少才吃!”
马猛泰一听,说道:“不必如此。堂倌,你去把那边的那两块肉拿到灶上,叫他给我们煮上,把那边的菜都给我们拿来,吃完了我给钱。”少时,把所做出来的菜,又摆了几张桌儿上,说道:“你们二位吃完再说吧。”二马又说道:“吃完了算帐。”
跑堂的又叫小伙计道:“去叫打手来,等着他们吃完了,要是不给钱,就好打他们二人。”说着,少时只见外面来了好些个人,都在二十多岁,好武的打扮,抱着一捆打棍,在里边一站。
马承隆瞧见那边有一盆鲤鱼,约有四五条。便叫他给拿到灶上,做好了拿过来,放在桌上。自己吃了一口,就把那一条整鱼扔在外头去,又一连照样扔了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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