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元陆尴尬地笑着说:“师叔这是哪里话,有师叔在这里,岂敢!岂敢!”
“谅你也不敢!快准备斋饭去吧。”
元陆转身出去了。
饭毕,张庭整整休息了一天。晚上,那女子吩咐元陆说道:
“快去备刀伤药和晚饭。张大侠该换药了,也该吃点儿饭了。”
元陆说:“师叔,先用斋还是先上药”
“当然先上药,我要亲自给张大侠换药。”
一会儿,葛元陆把药送过来,转身退出鹤轩。
少女端过油灯,放在床旁的桌子上说:“来,我给你换药。”
张庭面目微红,急忙从床上坐起说:“姑娘,你先出去,我自己能上药。”
“哟!前面伤口你自己能上药,身后的你能上吗”
“这……”
“别这个那个的啦,还装什么君子呢!快躺下,我给你上。”
张庭只好把上衣脱掉,趴在床上。
少女看张庭身后的两处伤并不重,上了些药面,又贴了膏药。
张庭前胸的一处刀伤比较重,深有二寸,长有四寸的一个大口子,皮肉翻卷,血已凝固。
姑娘一边用水洗着伤口一边问:“疼不”
张庭的肌肉抖动,说了声:“一点儿也不疼。”
此时、姑娘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张庭的前胸。
张庭的脸上罩了一层红晕,不好意思地拉住姑娘的左手说:“你哭了”
“伤成了这个样子……”姑娘抽泣着,慢慢地把那桃花般脸蛋偎在张庭的前胸。
此时,两个人的血液如流通一般,张庭心砰砰直跳,胸脯不断地起伏,手在颤抖。
姑娘的青丝散在张庭胸前,随激烈的心脏的跳动而微微摆动。
就这样,姑娘在张庭胸前依偎了很久,很久。
还是张庭首先把沉默的的局面打破,他说:“姑娘,你了解我吗”
姑娘抽回被张庭握着的火热的手,慢慢地把头抬起,含情脉脉地说:“谁还不知道你是忠臣张琼的儿子,江湖上有名的张庭呢!”
张庭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轻轻叹着气说:“我是朝廷的要犯,凡是我的朋友都会被牵连在内,姑娘你……”
“我不怕!你做的事情是对的,你是正义的。为了你,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牵连不牵连呢”
“你贵姓出师何门芳名是……”
姑娘嫣然一笑,说:“瞧你这个啰嗦劲儿!我姓,叫金牡丹。至于师门,无可奉告。”
“听你说话的口音好像……”
“我原籍是河南人。”
张庭欢喜地说:“你父亲是……”
“我父亲在世时是张琼将军帐下的一个亲兵,叫金锐。”
“那你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
“都被王钦给杀绝了。”说这番话时,姑娘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今年芳龄是……”
“我今年二十二岁。”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张庭不好意思问下边的话,两眼盯着姑娘。
金牡丹美目中放出了羞涩的光,轻轻地说:“已经有了,有什么是不是问我有了婆家我要是已经有了,还能来到你身边吗你我的先辈都是出生入死的患难兄弟,你我也应该成为同甘共苦的兄妹。庭哥,你说对吗”金牡丹说着,把香躯偎在张庭胸前,轻轻地说:“你说呀”
金牡丹那吐气如兰的语言,美目顾盼的眼神,舍己救人的行为,诚心待人的态度,深深地打动了张庭的心。此时他已被一张情网紧紧地罩在当中。
沉默,寂静。
鼻孔的呼吸,心脏的跳动,二人都感到那样清晰。
金牡丹把身子偎得更紧了,用手抚摸着张庭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庭哥,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得不对吗”
张庭轻声说:“我怕。”
“你怕什么”
“梅朵的死,杨红的变幻,木剑的诡诈,这一切真使我真假难辨,这千头万绪不知怎样才能理顺”
“你应当顺其自然,终究要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庭哥,那你对我又是怎么看的呢”
张庭避开金牡丹的目光,冷冷地说:“女人最好说谎,尤其是练武的女人。”
“连我也在内吗”
“这话可不好说。”
金牡丹两肩耸动,轻声地抽泣着。停了一会儿,她说:“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打把你救到这葛仙庵来以后,不,不是现在,可能我俩以前就有缘。我敢对天盟誓,我现在的心和今后的心,永远属于你!我只希望我一生在你的爱中愉快地度过。”
此时,金牡丹双手放在胸前,紧紧地依偎着张庭,又说:“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今后把一切都献给你。假如你要抛弃我,假如没有了你,在这个世界上那也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金牡丹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又很激动,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泪珠儿也像断线珍珠一样,把张庭的衣襟都湿透了。
张庭这几年是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他今年二十四岁,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一个姑娘对自己的爱情的力量,自己也从未去全身心地爱哪个姑娘。今天,眼前的这个姑娘,这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金牡丹纯真无邪的爱情之火,一片披肝沥胆的心,一下子敲开了张庭的心扉。
张庭不顾自己创伤在身,疯狂地、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美人。
两人沉浸在幸福之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葛元陆送来了斋饭,见二人这般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好,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低下了头。
金牡丹不好意思地推了张庭一把,拢了拢鬓角上的发丝,娇笑着道:“真是的,来人了你都没看见”
张庭见葛元陆端着斋饭站在那里,脸一下子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仙长,你,你用过斋了吗”
元陆摇摇头,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了。
张庭也尴尬地笑了。
牡丹面红耳赤地拍了一下张庭肩头说:“还傻愣什么还不把饭接过来!”
张庭赶忙接过饭来,头也不敢抬,大口大口地吃着。
一个月后,张庭在金牡丹精心照料下,在葛元陆的帮助下,伤基本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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